錘石文學
一個專業的小說推薦網站

第4章

下一秒,一道清冷低沉的嗓音,隨著對方的身影一起進來,“應珩,你找昭昭怎麼找到這裡來了?”

應珩連忙轉身。

是父親!對於重生的沈昭月來說,這道聲音很多年沒聽見了,她心裡一震,猛地抬頭看去,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沈逸一身月白色繡著祥雲的錦袍,初春的天氣,他披了一件披風,行走時衣襬微揚,整個人清冷又自持。

只是他沒有那麼健碩的身軀,是頎長又飄逸的,不到四十的男人黑髮如墨,俊美端方,其風華無雙,妥妥的一個病美人。

沈昭月忍著淚,先發制人,“是啊,定遠侯找人怎麼找到這裡來了?首輔大人,定遠侯和他的夏姨娘說你的女兒跟攝政王苟合呢。”

這聲音?沈逸有些不確定,但聞言臉色驟沉,抬起手“啪”就給了應珩一個耳光,“荒唐!這種話你也敢說!”

“今晚是你得勝歸來的慶功宴,你如此興師動眾,是巴不得自己被戴綠帽子,自己的妻子身敗名裂嗎?”

沈逸這一巴掌打得應珩的頭偏過去,嘴角溢出鮮血。

但沈逸先站不穩,彎下腰,手握成拳抵著唇,一下下咳得好像要咳出血來,“昭昭今晚身子有些不舒服,又看你堂而皇之地帶著姨娘,跟姨娘卿卿我我,她傷心之下回了沈家。”

就在前一秒,應珩還把夏晚棠護在懷裡。

應珩顧不上自己,連忙去扶沈逸,一手撫著沈逸的心口,“岳父大人息怒,是我的錯。”

“既是你的錯,”沈逸接過應珩遞的手帕,咳了一口血,把那手帕扔到應珩身上。

“便和你的夏姨娘出去領板子吧。”

沈逸代表的不僅是應珩的岳父,同時也是權勢,加上蕭煊策。

如此,太后一人無法再追究下去,護不了闖進來的應珩。

但應珩是自己的侄子,她讓嬤嬤交代打板子的人不要真打,還是可以的。

“岳父大人,棠兒是弱女子,且已被診出懷了一個多月的身孕,三十大板下來怕是會一屍兩命,我願意一人擔下全部的杖責。”

沈昭月冷笑,沒有任何意外。

沈逸看著一撩袍角跪在自己面前的女婿,那時候少年那麼真誠,立下海誓山盟求娶他的女兒,彷彿就發生在昨天。

沈逸胸悶到幾乎無法呼吸,一口血是真的溢出了喉嚨,被他生生嚥下去,話語極其嘲諷,“本閣沒看錯你,果然有擔當啊。”

沈逸轉身大步離開。

沈昭月有些急,前世她和蕭煊策被那麼多人捉姦在床,父親一口血吐出來,昏厥過去。

從那以後父親的身子更差了,纏綿床榻的時間越來越多,以至於權力被太后和忠勇公一黨奪走。

剛剛父親說她回了沈家,是護著她,那她就回去看看父親。

“仰止佔了人家的身子,便將人納入府。”太后說了這句話,目光復雜地看了一會兒賬內,臨走前還掃了夏晚棠一眼。

夏晚棠恭送行禮的身子微顫,蕭煊策說是她給他下了媚藥,太后把這話聽進去了。

太后對她起了厭惡。

應珩去挨板子了,並不怪夏晚棠,緊繃的神經放鬆下來。

他寧願是一場誤會挨板子,也不希望榻上的是沈昭月。

沈昭月那麼愛他,是不會和別的男人苟合的。

夏晚棠捏著手,按照她的計劃,沈昭月和蕭煊策被捉姦在床後,就算沈昭月有強大的家族,發生了這種事應珩至少得貶妻為妾。

然後她可以趁此把養在沈昭月身邊的兒子奪回來。

這也是應珩厭惡年少的白月光沈昭月的開始,應珩的身體她得到了,心也將從這件事後慢慢淪陷。

還有就是,攝政王和沈逸這兩個輔政大臣,都會從今晚開始越來越失勢……這是她想達成的目的。

多年來她一直都運籌帷幄,從在夏府跟兄弟姐妹明爭暗鬥,憑手段在家族裡站穩腳跟,到算計著給自己謀了一門好親事。

雖然是做妾,但應珩不一樣。

應珩是男主,她總有一天會上位站在權力巔峰。

目前為止,她想要的都得到了。

今晚是第一次失敗。

不過夏晚棠並沒有灰心喪氣,沈昭月到底是女主,此次能躲過一劫全靠女主光環,下次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她肚子裡可是懷著孩子呢,夏晚棠邊想著怎麼利用,邊跟過去演一齣心疼應珩的戲碼。

是的,是演,她根本不愛男人。

她只是勾引男人上位,在她看來男人都是她登上權力巔峰的階梯。

“本王讓人備馬車,悄悄送你回沈家。”所有人都離開後,蕭煊策彎身去撿地上的衣服,面上從容自持,實際上半天沒有繫好裡衣。

他和沈昭月一起化解了今晚的危機,那麼以後是不是當做今晚什麼都沒發生?

應該這樣。

她畢竟是他人妻,且她和自己的竹馬伕君伉儷情深,心甘情願地為夫君操持家務,善待妾室,養育庶子庶女,是完美的賢妻良母。

雖然他認為她不該這樣。

蕭煊策閉了閉眼,滾燙的身體在一瞬間冷卻下來。

誰知,女子修長的手臂從後面伸過來抱住他。

蕭煊策的後背貼上女子柔軟的身子,一下子再次緊繃起來,喉結乾澀地滾了滾,“定遠侯夫人這是何意?”

沈昭月環著蕭煊策,給蕭煊策繫著中衣,在男人耳畔吐氣如蘭,撩人蠱惑,“我那夫君讓我獨守空房三年,我早就耐不住寂寞了,本就喜歡攝政王,剛剛更是發現攝政王是天底下頂頂好的男人,所以我要跟攝政王繼續私通下去。”

“怎麼,攝政王不敢嗎?”沈昭月的手指一點點往下滑,指尖勾了又勾蕭煊策的腹肌溝壑。

用夏晚棠的話說,她可是富江女,陰暗勾人,就該做富江女該做的事。

蕭煊策身體頓時湧起一陣火熱,優美的唇線死死繃著,他當然敢。

他只是不想害了沈昭月。

沈昭月一件件給蕭煊策穿上衣服,自己也整理好,然後推了輪椅來,扶著蕭煊策坐上去。

“策哥哥,以後我會和離的。”沈昭月離開前,含著蕭煊策的耳垂說了這麼一句。

蕭煊策坐在輪椅上,耳尖發燙,久久沒有回過神。

他又在做夢了?

夜間,一輛看起來普通,內裡奢華的馬車停在沈府後門。

沈昭月用斗篷裹緊自己,下馬車時雖然有婢女珠璣扶著,卻還是因為雙腿發軟往地上栽。

沈昭月倒吸了一口冷氣,別看蕭煊策雙腿殘疾,功能是一點不差。

珠璣及時扶住沈昭月。

沈昭月緩了許久,讓人通報她回來的同時,她就急忙往父親的主院去。

她母親生下她沒多久便病逝了,母親生前父親沒有納妾,去世這麼多年父親依舊對母親一往情深,非但沒續絃,房中連個婢女都不用。

父親的寢臥陳設很簡單,最貴重的都用在了裝裱母親的那幅畫像上。

薰香味道是母親生前一直用的,整個屋子裡都有母親的東西和母親生活的痕跡,彷彿母親一直在。

沈昭月進去時,果不其然父親面色蒼白地靠坐在床榻上,不斷地咳著,墨髮散下一部分,越發顯得病弱。

府醫正在給沈逸診脈。

沈逸看到沈昭月,連忙把染血的手帕收入袖中,支撐著坐直,因為劇烈咳嗽而潮溼泛紅的眸中滿是焦急和擔憂,“昭昭……”

“爹,爹,女兒沒事,等會兒再說。”再見到前世死了多年的父親,沈昭月強忍著才沒有讓情緒崩潰。

她兩手掀掉斗篷的帽子,奔到榻前,按住父親的胳膊,跪下去,“我先給爹看看。”

從沈昭月生下來起就是女兒奴的沈逸,乖乖躺回去,伸出一隻修長瘦削的手給沈昭月診脈。

沈昭月凝神,慢慢閉上眼,腦子裡竟然閃過古往今來、包括華佗和扁鵲等醫者大能在內的所有醫術,甚至就連後世的中醫和幾千年後的西醫都有。

不僅如此,還有各種古往今來及後世獨家毒藥的製作和解毒之法,其中包含了煉丹術所用到的化學原理,冶金學,可以通過採集金屬、植物和動物等來提煉和化合製藥製毒。

她這是什麼逆天的能力!沈昭月欣喜若狂,不可置信。

但她接受了自己的重生,對於自己突然獲得的這些接受得也很快。

原本父親從孃胎裡帶來的病,誰都回天乏術,現在她竟然很快就有了治療之法。

沈昭月起身,在桌案那裡迅速開藥方子,讓候在一旁的府醫去抓藥,煎好了送過來。

“父親先喝著這劑,我會教府醫一種針灸方法,再以最快的時間研製出一種藥丸來,到時候父親定能痊癒!”沈昭月返回來把被褥往沈逸身上拉了拉,幾乎是喜極而泣。

雖然是天崩開局,但她闖了過來。

不管以後,至少今晚父親不僅沒有吐血病重,她還找到了治癒父親的方法。

“今晚發生了什麼?你和攝政王……”沈逸屏退了閒雜人等,看到沈昭月露出的脖子上有淺淡的痕跡。

他已然猜出來什麼,但並沒有惱怒叱罵,反而怕女兒因為難以啟齒而一個人扛,他的語調慈愛溫柔,“昭昭,不管你做了什麼,爹都站在你這邊,永遠護著你。”

沈昭月用力點頭,眼淚飛濺出來,語氣卻堅韌決然,“爹,我要跟應珩和離,我想嫁給蕭煊策!”

閱讀全部

相關推薦

評論 搶沙發

登錄

找回密碼

註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