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怎麼了，在黎黎面前，你老闆也得變員工。”薄老太太樂呵呵地繼續給黎芷夾菜。
“行，我員工。”薄鬱對自己這位奶奶還是很包容的，他抻了抻腿坐直，用公筷給黎芷夾菜，付諸實踐：“多長點肉，老婆。”
一塊紅燒肉準確無誤地落進碗裡，黎芷夾起來，低頭小口小口地咬著，耳根有些燙。
此刻的她不得不承認，薄鬱的演技，很強。
薄老太太看著這一幕，笑得合不攏嘴，“我就知道外面那些人嘴碎，你們小兩口感情好著呢，黎黎啊，今晚有空就留下來陪陪我這個老太婆吧。”
紅燒肉掉進碗裡。
留在這裡……意味著要和薄鬱住一間房。
黎芷看向旁邊的人，正猶豫要說些什麼，薄鬱已經出言替她回絕了：“奶奶，公司還有事。”
“什麼事？”
“要事。”
薄老太太用筷子打一下他的手背，“就知道嘴貧，你今天鬧出的么蛾子黎黎不追究，不代表我這個老太婆不追究，你今晚就住這兒，好好跟黎黎道歉，用說的還是做的，隨便你。”
“咳。”黎芷嗆了一下。
“哎喲，黎黎這是害羞了？”薄老太太揶揄，“放心，雖然這老宅是有些年頭了，但隔音很好，況且奶奶年紀大了，聽力不好，絕對聽不見一點兒動靜。”
黎芷瞄向薄鬱，看到他垂眸定了幾瞬，掀唇：“好啊，等會兒讓管家把我那張床加固一下。”
“……”
黎芷的臉頰一直到夜半時分還未徹底涼卻。
她陪著奶奶聊了幾個鐘頭，從房間出來，往樓梯走，隱約聽到漆黑的客廳裡傳來低低的人聲。
走近了，有兩團人影。
薄鬱背對著她而坐，指尖的菸蒂發出微弱的光，對面是穿著真絲睡衣的徐雅秋。
“人都鬧到店裡去了，現在不離什麼時候離？”徐雅秋的聲音和客廳的氛圍一樣冷。
薄鬱將頭轉向一側，修長的指節彎曲，彈了彈菸灰，將煙捻滅在菸灰缸裡，“不會離婚。”
徐雅秋有些不可置信：“你故意氣我的是不是？”
薄鬱直視著她，聲音很平靜：“三年前，您逼我結婚，我結了，現在逼我離婚的，也是您。”
“我讓你從世家千金裡面選一個，不是找外面的那些阿貓阿狗。”徐雅秋的情緒變得有些激動，“黎芷她一個孤兒，能幫到你什麼？你就非要跟我作對嗎？”
“呵，聯姻。”薄鬱勾著唇，似笑非笑，“那我的婚姻和您的，還有什麼區別？”
徐雅秋一掌拍在真皮沙發上，“薄鬱！”
“別激動，媽。”薄鬱抬手解開幾顆釦子，語氣很緩：“您以前忙著和外面那些女人鬥，現在只需要繼續保持就好了，您兒子已經成年，知道如何照顧自己。”
徐雅秋的語氣軟了下來：“你在怪我沒時間陪你？”
“我很忙，沒工夫怪您。”薄鬱把腿放下，從沙發上站起身，“我還要回去陪我老婆，不介意的話，就先走了。”
“薄鬱！”徐雅秋拉住他，“你不是喜歡那個白菲菲嗎，媽同意你娶她進門，雖說娛樂圈的不入流，但家世還算過得去……”
薄鬱站在原地，微微皺起眉頭，聲音沉穩有力：“媽，您兒子不會離婚，我不想再重複一次。”
“那黎芷究竟有什麼好的！”徐雅秋的聲音突然尖銳起來，“爸媽被一場火燒死，在孤兒院長大，輾轉多個家庭又被趕出去，你就非要娶這種來路不明的不可嗎！”
薄鬱的聲音依舊平穩：“您沒必要把氣撒在她頭上，您該去撒的，是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