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流箏氣的臉色鐵青。
抬手就給了丫鬟一巴掌。
“什麼事情耽擱了?你當我蠢嗎?還不是因為那個賤人?”
“哐當!”一聲,茶壺砸在了地上。
丫鬟被嚇得不輕,立馬跪在地上不敢繼續多嘴。
黃流箏眼下正在氣頭上。
誰上前,誰倒黴。
黃流箏氣的渾身都在發抖,坐在椅子上,眼底怒意難消。
“去,把那個賤人找來!”
“是!”
丫鬟顧不得臉頰上火辣辣的疼。
立馬朝著怡蘭院的方向走去。
院子內,此刻正是晌午。
日頭最毒辣的時候。
蝶衣帶著小秋在涼亭下納涼。
她們身份低下,沒有歇息的權力。
硯秋捂著臉頰,眼底的妒火燃燒。
她在世春堂被黃流箏那般磋磨。
這個賤人倒好,躲在怡蘭院內這般愜意。
硯秋黑著臉走了進來。
蝶衣看到她那一刻,眼底閃過一抹懼意。
硯秋是黃流箏的人。
她來怡蘭院指定沒好事。
“蝶衣,夫人請你去世春堂一趟。”
小秋是府中的老人,雖然不歸黃流箏管。
可是她欺負蝶衣的事情也是知道的。
此刻瞧著硯秋這幅趾高氣昂的模樣。
小秋的心底窩火。
“硯秋姐姐,姑娘怎麼說也是公爺院子內的人,你這麼不放在眼裡,就不怕公爺知道了怪罪於你?”
硯秋聞言噗呲一聲笑了出來。
“公爺的人?她什麼名分?”
“眼下還是我家夫人的丫鬟罷了,夫人用請也是給公爺薄面,否則,她自己清楚後果。”
蝶衣臉色一白。
她在國公府還未站穩腳跟。
公爺喜怒無常,也並未表現的有多喜歡她。
蝶衣賭不起。
在這個緊要關頭,她不想得罪黃流箏。
“小秋,你先留在這裡,若是公爺回來,也好有人伺候,我去見夫人就是。”
小秋有些不放心蝶衣,還要阻攔。
被硯秋推了一把,倒退了幾步。
小秋臉色不好,瞧著硯秋這副樣子,想來那個黃流箏也不是善茬。
奈何,公爺不在府中。
世春堂。
黃流箏讓丫鬟搬了一把上好的黃梨花椅子,放在了涼亭下。
院子內,太陽猶如火球炙烤著大地。
硯秋帶著蝶衣走了進來。
二人行禮。
蝶衣福了福身子,給黃流箏行禮。
“奴婢見過夫人。”
黃流箏手中捏著帕子,端起桌子上的涼茶抿了一口,才覺得心頭的那口怒火下去幾分。
可是看到蝶衣那張千嬌百媚的臉,黃流箏就想起昨日陸鋒做的那些荒唐事情。
為了一個賤婢,居然失了做主子的體面。
若非公爺留了情面,他怕是早就被掃地出門了。
都是因為蝶衣這個小賤人,生的一副狐魅相,到處勾搭男人。
蝶衣的身子還是弓著的。
黃流箏故意為難於她。
沒有讓她起來的意思。
蝶衣為了活下去,不得不再次給黃流箏行禮。
“奴婢見過夫人。”
黃流箏瞧著蝶衣快要堅持不住了,才揮揮手,示意她起身。
“蝶衣,今日請你來不為別的,你也知道,我本就喜歡藏書,這些日子一直下雨,今日好不容易放晴,想讓你幫我把那些書都翻出來曬曬太陽,免得發黴。”
蝶衣臉色不好。
黃流箏成婚的時候,黃家為了體面,給她陪嫁二十多箱子書籍。
那麼多書,全部拿出來晾曬,她一個人得幹到猴年馬月去。
見蝶衣不動。
黃流箏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她眼底的寒意瘮人。
“怎麼,難道妹妹是不願意?”
“難不成你以為爬上了公爺的床,我就沒辦法收拾你了?”
“別忘了,你娘還在黃家!”
蝶衣聽到母親,臉色慘白。
確實,母親還在主母手下討生活。
若是得罪了黃流箏,她傳話回去,母親怕是不會有好日子過。
她手指死死的攥緊。
“我搬。”
黃流箏冷笑一聲,心底暗罵蝶衣就是個賤蹄子,不識抬舉,非得讓她用手段。
看著蝶衣一個人費力的拉著箱子往外走,黃流箏猶如在看小丑一般。
她手指捏著冰鎮葡萄,喝著涼茶,坐在涼亭下由硯秋扇著蒲扇,好不愜意。
反觀蝶衣,汗水早已浸透了衣衫。
她因為被太陽暴曬,臉色熱點通紅。
蝶衣翻開書箱子,一股黴味兒撲面而來。
聞得蝶衣一陣犯惡心。
她忍著不適,拿出書籍一本一本的晾曬在早已搭建好的竹竿上。
日頭越發的毒辣了。
蝶衣已經在太陽下暴曬了三個多時辰了。
因為熱的厲害,汗水不停的滴落,她的唇角乾的都裂開了口子。
“夫人,我實在是曬不動了,可否容奴婢喝一口水,歇息片刻再繼續晾曬?”
硯秋聽到蝶衣的話,冷笑一聲,上去就給了蝶衣一巴掌。
“夫人讓你幫忙曬書,可沒讓你喝水,你算什麼東西也敢提要求?”
蝶衣被一巴掌打的暈頭轉向的。
她忍著不適,穩住身子,眼底漆黑一片。
“硯秋你我都是丫鬟,你若是再敢動手,別怪我不客氣。”
瞧著蝶衣和硯秋吵了起來。
黃流箏眼底都是睏乏和不耐煩。
“吵什麼吵,影響本夫人休息了,還不滾去晾曬?難不成等我請你那個沒有的娘來替你幹?”
蝶衣臉色發白,拳頭攥緊,心裡恨得厲害。
又不得不妥協。
已經快過午後了,可是這太陽依舊毒辣,像是故意和蝶衣對著幹一般。
她身子早已累的快要虛脫了。
走路都歪歪扭扭的,眼神帶著一絲恍惚,感覺這天上的太陽都在晃。
蝶衣伸出白皙的手指,堵住那抹刺眼的光芒。
她感覺自己要被曬乾了。
她拿著書籍緩慢的往竹竿旁邊移動,身子一軟,忽然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子在了她的眼前。
蝶衣忽然笑了。
或許她快要死了吧?
居然出現了幻覺。
她好像看到了公爺。
他的眼裡沒有了往日的清冷,好似多了一份擔憂和心疼。
蝶衣身子一晃,整個人都往後倒了下去。
或許就這樣死了也好,不必在被黃流箏整日磋磨。
可是她好不甘心。
公爺的影子再次出現在蝶衣的腦海中。
他是那麼好的人,可惜了,蝶衣到底無福,沒法陪伴他左右。
陸序看到這丫頭這副樣子,第一次有了焦急的反應,速度極快將人攬入懷裡。
“蝶衣!你醒醒!本國公命令你,不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