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隻手捂著發燙的面頰,雙眸盡是難以置信,回頭看了一眼護著自己的人,她瞬間紅了眼眶。
蘇長風將她緊緊護在懷裡,不畏頂撞父親道。
“您怎可動手!且不說卿卿是女孩子,她如今已經是國公府少夫人!父親,萬事謹慎,您難道還未得到教訓嗎!”
蘇如卿顧不得許多,抓著蘇長風的手左右看著,卻發現,他十指都在。
“哥……你手指頭,都在?”
蘇長風心疼的輕揉她的臉頰,蹙眉間,那雙琥珀色的眸子跟蘇如卿有幾分像。
“我的傻妹妹,手指頭怎會不在啊,你也是的,哥哥說了幾次,要你離他遠點,你怎的就不知道防著呢!”
他滿眼心疼,卻無奈於,動手之人畢竟是他的父親,在這個生死未定的時候,他不敢貿然跟父親翻臉。
蘇檢冷哼一聲,做父親的從不會覺得自己錯。
“我打她如何,她是我生的,我自然打得!你若是忤逆,我亦打得!”
“父親!”
蘇如卿猛的回過頭,拔高聲調,語氣冷厲到讓附近的人都嚇了一跳。
蘇檢也反應過來了,當今聖上最重孝道,他宮門口一句忤逆,或許要了他兒子的命。
“入宮吧,此番生死尚未可知,其餘事情,回府再說!”
蘇長風邊走,邊訓斥她。
“你怎的來了,你可知這是何事!傻丫頭,這是掉腦袋的事情啊,你若是被牽連了可如何是好啊。”
蘇如卿自然知道,這也是她過來的目的,她壓低聲音,快速詢問。
“兄長,我且問你,赫連淵說,糧草遲了半月才運到,且數目不足三成,此事是真是假?”
蘇長風左右看看,輕輕點頭。
“是,可我從未延誤軍情,我是得了將軍口頭令,卿卿……他的故意為難並非針對我,在皇城司,我並未被用刑,就連三餐都是準時送到的,父親也不曾受苦,唯有……”
他回頭看了一眼,正在被小廝攙扶著的,走路都有些困難的秦淮嘯。
“所以……我是覺得,赫連淵是不是還未放下你,此事你如何想的?待會兒……赫連淵定是也在,你們見面,該當如何啊?”
“已經見過了。”
蘇如卿嘆了口氣,她若說是因為她答應了赫連淵的條件,他們才能出來的,估計蘇長風會立刻提刀去宰了赫連淵。
蘇長風嚇了一跳,環顧四周後,壓著聲音說。
“小妹放心,若那赫連淵敢欺負你,哥哥提刀宰了他!”
蘇如卿其實慶幸,她雖然爹不疼娘不愛,可還有個哥哥疼,雖說這個哥哥有點傻,但這麼多年也是真心疼她。
大殿內——
皇帝高坐龍椅之上,明黃色的龍袍更襯得他威嚴盡顯,縱使不抬頭也能感受到強烈的壓迫感。
一旁,赫連淵負手而立,垂眸間瞧見地上跪著的人,唇角不自覺勾起弧度。
可看到她身邊不遠處跪著的秦淮嘯時,眼底的柔情便瞬間變成了殺意。
皇帝沉聲開口。
“淵兒,有人彈劾你濫用私刑,私自讓皇城司抓人,雖說……蘇檢官職低微,可這其中牽連甚廣,此事你如何看?”
皇帝多疑,當年他讓赫連淵上戰場,為的就是培養赫連淵的勢力,讓他立軍功,才能與太子抗衡。
卻不曾想,赫連淵這軍功立的太大,大到他都開始忌憚了,如今想要收回,恐為時已晚。
赫連淵拱手道。
“回父皇,半年前魏城之戰,只待糧草到齊便能出戰,兒臣派小隊同押運糧草之人匯合,卻發現,押運之人走了更遠的路,足足延誤一月,將士們幾乎到了吃草根樹皮的程度,可那糧草運來,卻發現大半摻了泥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