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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李頑和霍滿月前後腳走,杜之祥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眯了下眼。

中午他找了個由頭到李頑公司附近送材料,順便打電話叫李頑下來吃飯。

李頑挺不想和杜之祥私下接觸的,可還是硬著頭皮去了。

一坐下,先說了幾句無關緊要的寒暄話,然後進入正題:“你和月兒離婚也有段日子了吧,為了孩子,也不是不能再見面,只是這關係還是得拿捏好分寸……”

這話貌似是在提醒他,其實是在試探。

他想探探李頑的口風,對霍滿月到底是幾個意思。

李頑喝了口水,不說話的時候像是在沉思,半晌才開口:“我和她,真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

杜之祥說:“可能我和你們還是有時代代溝,總覺得結婚了,哪怕前方有千難萬險也不能離,除非真有什麼連外人都看不過去的理由,才能考慮還要不要繼續過的問題,你和月兒結婚四年吵吵鬧鬧確實不消停,但怎麼看都不至於走到這一步……昨晚她還能讓你來找她,就說明對你不是一點沒商量的厭惡。”

“李頑,如果你還有點喜歡她,看在她是你孩子媽的份上,是不是也得試著重新追追看……”

說了這麼多,杜之祥無非是在勸和。

只有讓李頑再次成為他的親戚,他才能繼續沾上這連襟的光。

私心裡,肯定是不想放過這棵大樹,但表面又是一副苦口婆心的過來人姿態。

又因為他說的這些歪打正著剛好說到李頑心裡,李頑沒有反駁,還真仔細思考起來。

重新追,怎麼追?

就算他追了,她也得領情才行。

霍滿月這個人面熱心冷,床上能軟得跟一攤水似的,到了床下卻是說翻臉就翻臉,誰說也不行。

縱使李頑真放下面子在她跟前伏低做小,都不見得能得到她一個笑臉。

幹嘛呀這是?

他又不是非她不可了,何況現在他又睡到她了,除了卸下“夫妻”這個身份,倆人還是和過去差不多,這麼一想,他就釋懷了。

動感情什麼的確實累,就這樣當個臨時床伴,互相都輕鬆,其實挺好的。

但是面對差了輩分的杜之祥,他又不能直說,說不定還得被扣上“耍流氓”的頭銜。

李頑沒有給予明確答覆,但是杜之祥卻單方面認為,他是聽進去了。

杜之祥心裡高興,吃完了飯,還順手用紙巾擦了擦桌子,最後是哼著歌離開。

人到中年更知道社會這個大染缸,有人脈和沒人脈,有著天壤的區別。

他一輩子辛辛苦苦經營的小破公司,只要李頑抬手灑灑水,說不定就夠他和員工吃幾年的,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

……

下午回了公司,通知幾個管理層的湊一起開了一下午會,結束時候頭昏腦脹的。

李頑扯了扯領帶,剛推開辦公室門,身後就傳來一道氣若游絲的幽怨聲音:“李總。”

李頑嚇一跳,回頭看見臉色很差雙眼紅紅的小秘書。

“我不喝茶了,以後只喝咖啡……”他開口。

“不是,我不是要和您說這個。”小秘書今天穿的裙子更短了,可舉手投足早已沒了往日的精氣神兒。

今天他第一次仔細打量她,明明還年紀輕輕,可怎麼像迅速枯萎的花骨朵,乾巴巴,沒有水分似的。

“李總,應經理把我拉黑了,他也好幾天沒來公司,您和他熟一些,能不能讓他把我的微信拉回來?”

李頑這幾天是挺忙的,應序淮來沒來上班,他還真沒留意,不過聽小秘書這意思,再聯想到應序淮一貫的無恥行徑,就大概猜到是怎麼回事了。

晚上有個酒會,剛一到,就看見應序淮油頭粉面的正摟著個小姑娘膩歪。

不是小秘書,已經換新歡了。

應序淮瞧見李頑,笑嘻嘻的招了手,放開新歡,闊步朝他走來。

“你可真行啊。”李頑有點無語。

人家小秘書正無可自拔的沉淪,他這邊卻把斷崖式分手玩到飛,提上褲子就不認人,太混蛋了。

可應序淮壓根不在乎當混蛋,前幾天還摟著她叫著心肝寶貝,現在已經和新歡大大方方的出雙入對。

“那女的不識好歹,才剛睡一覺就開始跟我要房要車,就算心裡真這麼想吧,可你要我掏錢總得用點迂迴的手段,我當冤大頭,也得哄的我心甘情願。”

應序淮現在評價起小秘書已經是滿臉的嫌棄,再也不是如飢似渴饞人家身子的時候了。

男人都這德行,最好多吊著,時間越長越好,讓他光看著,吃不到,只要稍微一鬆懈,被他得逞,就立馬騎在你頭上作威作福。

以前李頑也有過這個階段,對女人翻臉如同翻書,吃上這口就沒興致了,他是男人,所以更知道男人有多賤。

後來認識霍滿月,為什麼能拉扯那麼久呢,他分析,主要還是那時候兩人很少聊天,不說話就不容易暴露本性,是虎還是倀,來不及細瞅。

“兔子不吃窩邊草,以後你要禍害人滾遠點。”李頑說完,看了一眼站在不遠處應序淮的新歡。

應序淮笑:“得了得了,這個遠的不沾邊,還是學生,今年剛滿19,純的連避孕套都不知道,還以為口香糖呢……”

“你也一把年紀了,這也信?”

李頑第一反應就覺得是裝純,都是老狐狸了,怎麼還會上當?

不過有時候想不想上當,也要看自己的心情。

應序淮書讀的不好,不見得腦子就笨,說到底還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事兒。

“真的,純是純,但也挺土的,說實話,有點上不了檯面。”

才剛追到手,應序淮就已經在瞧不起那姑娘了,估摸著等睡完就得把人打發了,和小秘書的下場一樣。

有人叫李頑過去玩,應序淮手機響了,轉頭接電話,等李頑周旋在人群裡喝得七七八八了,找了個沙發坐下來,也沒見應序淮回來。

他起身去洗手間,經過應序淮的新歡。

小姑娘穿一雙搭配裙子的羅馬鞋,鞋帶鬆了,她彎下腰的時候,剛好他能看見她的身體曲線,年紀小,但是熟透了。

李頑的腳步慢下來。

小姑娘繫好了鞋帶,盯著自己的鞋尖,孩子氣的跺跺腳,才抬起頭來。

長得標緻,圓臉,鄰家系,文文靜靜的,眼神確實很清純乾淨。

東看看,西看看,大概是在尋摸應序淮去了哪,他帶她來的,結果他不知去哪玩了,現在她就一個人坐這兒,孤孤單單。

不小心就和李頑的視線對上,姑娘一怔,臉紅了,慌張的立馬瞥開視線。

李頑挑了下眉,原本沒想過去的,忽然就改了主意。

他和這小姑娘聊了幾句,大概猜到應序淮說她上不了檯面是什麼意思了。

她好像有點小結巴,也可能是因為這個,所以不愛說話,問一句,答一句,看人的時候不太自信,但也不是唯唯諾諾,就是給人很乖很聽話的感覺。

在這個標新立異橫行的年代,她就像活在舊時光的一棵植物。

“你叫什麼?”李頑面色溫和,開口問。

說自己的名字肯定是不結巴的,小姑娘眨巴著大眼睛,有點詫異,很快答:“柳庭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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