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楹用手,不停地擦拭淚水,卻越擦越多,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
陸颺被鍾楹的啜泣聲拉回了現實。
她的的衣服因為剛才的拉扯,領子歪斜,露出大片肌膚,唇上的口紅被淚水暈開,整個人狼狽極了。
陸颺沉默片刻,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
鍾楹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下意識扯緊自己的衣服,縮向車窗角落,聲音帶著警惕:“你要幹嘛?”
陸颺將西裝外套放在她的手側,生硬道:“別哭了,披上吧,這就送你回家。”
鍾楹狐疑地看向陸颺,眼中滿是防備。
陸颺說完便轉過頭,沉默地看向窗外。
看著狼狽的自己,鍾楹猶豫片刻,還是將外套披在了身上。
然後整理了一下凌亂的頭髮,蜷縮在座位一角。
車子駛向鍾楹公寓的方向,她沒再說話,只是緊緊攥著外套的邊緣。
陸颺看著她渾身戒備,眉頭蹙起,似乎在壓抑著什麼情緒。
一路無言,直到車子駛進小區,鍾楹才猛地回過神來。
她坐直身子,鼻腔裡還帶著哭泣後的微顫:“你答應我的,還算數嗎?”
陸颺聽著她有些沙啞的聲音,淡淡回了一句:“我知道了。”
鍾楹看著他不以為意的樣子,她原本以為陸颺把衣服扔給自己,是良心發現,是愧疚,是意識到自己錯了。
可陸颺敷衍的態度。
讓鍾楹攥緊了拳頭,聲音裡帶著壓抑的怒意:“什麼叫你知道了?陸颺,你說話要算話!恆清那麼多人還等著工作,你不能……”
鍾楹的話戛然而止,目光被車窗外的一道身影吸引。
陸颺見她突然停下,順著鍾楹的目光向外看去。
路邊停著一輛與他同型號的奧迪,車旁站著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正低頭看著手機。
車燈掃過他的臉時,男人抬起了頭,微眯著眼,朝車內看去。
陸颺看著鍾楹的神情,嘴角勾起譏誚的弧度:“鍾楹,你還是這麼喜歡老男人。”
鍾楹聽到他話裡的諷刺,眉頭緊皺,心中一陣刺痛。
鍾楹剛要開口反駁,卻被陸颺冷冷打斷。
“我改主意了。”陸颺的聲音冰冷而決絕,彷彿在宣判什麼。
“鍾小姐這麼有本事,區區一個恆清怎麼難得捯你?下去吧?我不想說第二遍。”
鍾楹咬了咬唇,瞪了陸颺一眼,強壓下心中的酸楚和憤怒。
伸手推開車門,頭也不回地下了車。
夜風拂過鍾楹的臉頰,帶著一絲涼意。
她不知道自己是該慶幸終於擺脫了陸颺,還是該為恆清的命運感到絕望。
鍾楹剛下車,陸颺的車就駛出小區,尾燈在夜色中劃過一道刺眼光痕。
她深吸一口氣,轉身走向林幕啟。
“幕啟,這麼晚了,你怎麼在這兒?”
林幕啟看著她紅腫的眼睛,眉頭微皺,語氣溫和帶著關切。
“秘書說今天下午在機場遇到你了。我給你打電話一直沒人接,打到你公司,聽說出了事,我不放心,過來看看。”
鍾楹搖了搖頭,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我沒事,只是有點累了。”
林幕啟看她不願多說的樣子,也沒有多問,只是輕輕嘆了口氣。
“鍾楹,我說過的,在這個城市,只要你開口,我能辦到的都會盡力幫你。”
鍾楹聽到話裡的溫柔堅定,眼底微微一亮,心頭劃過一絲感激。
鍾楹低下頭,思量著該怎麼跟林幕啟開口。
她和陸颺的陳年往事,恆清所面對的困境……
這些事像一塊沉重的石頭壓在鍾楹的心頭,讓她喘不過氣來。
鍾楹長久地沉默著,林幕啟也沒有催促,只是靜靜地站在她身旁,彷彿在等待她整理好思緒。
最後林幕啟打破了沉默:“今天太晚了,外面也太冷,你上去休息吧。如果今天不想說,那就等你想說的時候,在告訴我吧。”
鍾楹想了想,今晚發生了太多事,她的確已經筋疲力盡,無力再去面對更多。
鍾楹點了點頭,聲音很輕:“好,我明天打給你。你開車小心。”
林幕啟目送鍾楹上樓,他的目光落在鍾楹身上那件略顯寬大的西裝外套上。
夜風拂過,林幕啟站在原地,車內那個男人,很眼熟,他似乎在哪裡見過。
這一晚,鍾楹一直半夢半醒,思緒讓她想起很多從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