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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不知過了多久,分不清是做夢還是現實,雲晚晚好像回到了自己家的小花園裡。

這天天氣格外的好,爺爺坐在花園小亭子的躺椅上悠閒地喝著茶,旁邊的鸚鵡齜牙咧嘴地叫著雲晚晚的名字。

“晚晚——”

“晚晚——”

雲晚晚想要過去,身子卻像被釘在了原地,動都動不了。

接著畫面一轉。

雲晚晚又看到了花園後面的小池塘,湖面波光粼粼,看到了別墅後面的桑葚樹,看到了房間裡的布偶熊,看到了爸爸和媽媽……

看到爸爸和媽媽,雲晚晚強撐著的情緒不復存在,忍了許久的眼淚在這一刻終於憋不住了。

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嗚地一下就哭出了聲。

“爸爸媽媽……”

兩人都沒有聽見她說的話。

媽媽端著蛋糕朝廚房走去,臉上帶著笑,“老公啊,我今天自己蒸了蛋糕,這塊給你吃,剩下的都留給晚晚,等她同學聚會回來吃。”

爸爸乾咳一聲,“還是都給晚晚留著吧,我就不和女兒搶東西吃了。”

看著爸爸把難吃的糕點丟給她,雲晚晚嘴巴微張,有點傻了,眼裡的淚水都憋了回去。

這才發現自己的身子飄在半空中,兩手都是半透明的。

而後,眼前的一切猶如泡沫一般,直至消失。

當雲晚晚醒來的時候,人已經是在醫院裡了,周圍滿是消毒水那刺鼻的味道。

看著周圍陌生又富有年代感的環境,整個人一陣恍惚,差點有點沒回過神。

原來她還在這裡啊……

根本就沒有回家,剛剛的一切都只是她做的一場夢罷了。

情緒沒由來的開始低落。

“姐姐,你終於醒了!”

司星宇最先發現雲晚晚醒來。

此時的司星宇已經洗乾淨了臉,換了套乾淨嶄新的衣服,明顯比之前看起來白淨了許多,就連身上的傷也已經做了處理,塗抹了藥膏。

“太好了姐姐。”司星宇一臉欣喜,“我去叫媽媽!”

雲晚晚趕緊拉住他,聲音乾澀。

“星宇,我的包……”

可能是許久未進食的緣故,聲音聽起來有些虛弱。

“我去給你拿。”

說著司星宇就去拿包了。

不到一分鐘的時間,他就拿著包回了病房,暗戳戳告狀,“姐姐給你,你的包一直是我弟弟在拿著,剛剛還有一個公安叔叔想看你的包,星文很乖的,他誰都沒給。”

公安同志還想看她的包?

雲晚晚都驚了,還好有星宇星文幫她拿著,不然被警察發現她包裡的東西,那還得了?

還有她的戶口……

雲晚晚正在心裡發愁戶口的事,就連醫生何時進來的都不知道。

跟著醫生一起進來的,有兩個穿著警服的公安同志,除此之外,還有一個衣著時髦的中年女人。

雲晚晚一個都不認識。

醫生拿了個枕頭墊到雲晚晚身後,然後讓她坐起身。

“小姑娘,現在感覺怎麼樣?傷口還痛嗎?”

雲晚晚搖了搖腦袋,啞著有些乾澀的嗓子,“不疼了。”

雖然話是這麼說,醫生還是裡裡外外重新檢查了一遍,又看了一下她腦袋上的傷,確認沒什麼大的問題後,才對兩位警察道:“傷口恢復的很好,這段時間注意休息就好,不要吃辛辣刺激的食物,等過段時間就好了,身上也不會留疤。”

小姑娘嘛,都是愛惜自己形象的,雖然臉上沒有什麼傷口,身上有傷也不好看啊。

這時一個女人走了過來,莫約三十多歲的樣子,穿著的確良襯衫黑褲子,比大多數人穿的要時髦。

她眼眶微紅,看向雲晚晚的眼神格外激動。

“小姑娘,謝謝你救了我兩個兒子。”

“我這兩兒子已經走丟好幾個月了,要不是你,我可能都見不到我兒子了。”

女人和丈夫因為平時廠裡事情太多,就把孩子交給婆婆帶,結果倆孩子趁著婆婆洗衣服就去外面玩了,誰知道會被人販子給拐走。

這幾個月他們把附近能找的都找遍了,也報警了,甚至還動用了一點關係,卻一直都沒什麼消息,要不是雲晚晚,孩子可能還在人販子那裡受苦呢。

她的孩子,天知道她看到她家兩個小寶身上那觸目驚心的傷口時是怎樣的心情。

女人連忙從包裡拿出之前就準備好的信封,“小姑娘,這裡面有五百塊,還有我的工作地址,你先拿著。有什麼事也可以來廠裡找我。”

“我……”

雲晚晚原本還想直接承認,卻在這時突然想到了戶口的事。

什麼都沒有戶口重要,她現在還是黑戶呢。

到嘴邊的話吞了回去,雲晚晚斂著眉,語氣喃喃著,“我好像有點不太記得了……”

女人一臉驚愕,“小姑娘這是怎麼了?”

雲晚晚啞著嗓子,一臉痛苦,“你們是誰?我怎麼會在醫院?”

“姐姐……”司星文好像有點被嚇到了,從媽媽身後探出腦袋,看著一臉茫然的雲晚晚,“姐姐這是怎麼了?”

“我再檢查一下。”醫生皺了皺眉,以為是自己檢查有遺漏,拿著儀器重新走了過來,“頭現在疼嗎?”

雲晚晚抱著腦袋,一臉茫然地看著他們,似是在回憶著什麼,表情看起來有些痛苦,“唔……有點疼……”

“我……我好像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小姑娘臉色本就蒼白,再加上穿著病號服,纖長捲翹的睫毛不安地顫著,整個人顯得更加脆弱,簡直活脫脫一病美人。

這副模樣任誰看了都會覺得心軟。

醫生裡裡外外重新給雲晚晚檢查了一遍身體,林林總總花了差不多半小時,問了林晚晚幾個簡單的問題。

除了自己的名字還有一些簡單的生活常識,其餘的什麼都沒有問出來。

醫生收起手裡的聽診器,無奈地搖了搖頭,“看樣子她這是失憶了。”

“應該是被重物砸擊產生了腦部淤血,導致腦部記憶存儲功能區域病變,從而引發的失憶。”

看著小姑娘一臉茫然的表情,女人有些急了。

說到底要不是人家小姑娘,她兒子也不會被救回來。

“那現在怎麼辦?小姑娘什麼時候才能恢復記憶啊?”

醫生嘆了口氣,“可能一兩天,可能一個星期,也可能永遠也恢復不了了,具體只能看後續的恢復情況了。”

“這怎麼能行?小姑娘的家人呢?還沒有過來嗎?”

“我們已經通知她的家人了。”

這時一個穿著公安制服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醫生,你和女同志先出去吧,我們有點事還要再問一下這位女病人。”

中年男公安看起來大概四十多歲的年紀,國字臉,粗眉毛,雖然個子不算太高,但身上莫名帶著一種常人沒有的威嚴,這樣的年紀一看就有很深的職場閱歷。

在他的身邊,站著一個穿著軍裝的年輕男人,男人個子很高,身姿挺拔,看起來不到三十歲的樣子,他眼神凌厲,彷彿一眼就能將人看穿。

不知是不是她的演技實在不堪,在對上男人審視又凌厲的目光時,雲晚晚心一顫,總覺得自己好像有點被看穿了。

看起來有點嚇人。

心虛地別開目光,不敢再看他。

直到醫生和中年女人走了之後,中年男公安這才朝著雲晚晚走了過來,和顏悅色地遞給她一杯水。

“同志,不用緊張,我是清河縣公安局的王局長,雖然你已經失憶了,但該告訴你的還是要告訴你,之前綁你的那幾個人販子已經被我們抓了,你現在安全了。”

和雲晚晚一起被綁架的還有其他幾位女同志,她們也都被救出來了。

這些女同志或多或少都有些受傷,其他人大多都是受了鞭傷,只有雲晚晚是傷了腦子,現在才醒過來。

“我們已經通知你的家人了,他現在應該在趕來的醫院的路上了。”

通知她的家人。

她怎麼不知道自己還有家人?

雲晚晚驚呆,差點懷疑是自己聽錯了。

她睜大了雙眼,機械性地張了張嘴,“……我還有家人嗎?”

“有,這還是多虧了你穿的那件工服,那上面有工號,順著工號我們找到了你的家人,他等會就過來了。”

從人販子手裡救出雲晚晚的時候,王局長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更找不到她的身份證明,一開始還想翻她的包,結果和雲晚晚一起被救出的那小子太警惕了,小小年紀,防他們跟防賊似的,連碰都不讓他們碰,他們也不好在人家小孩手裡搶東西。

況且雲晚晚還是受害者,他們也沒有理由翻她的包。

最後還是心細的同事看見了衣服上面的編號,這才順藤摸瓜找到了談越洲。

衣服上面居然還有工號?

雲晚晚又震驚了。

那她豈不是又繞回了原點?

就在王局長對雲晚晚說話的時候,一旁穿著軍裝的男人一直在盯著雲晚晚看。

凌厲的眼神像是要將她看穿。

“同志,可以給我看看你的包嗎?”

咄咄逼人的語氣很讓人不爽。

“我……”

雲晚晚深吸一口氣,他這是懷疑她了?

努力裝作很平靜的樣子,低垂著眉眼,咬著發白的嘴唇,“公安同志,雖然我失憶了,但王局長剛剛說的,您應該也能聽出我是個受害者吧,為什麼連受害者的包都要看?”

王局長咳了一聲,“蕭副局,雲同志不是你審的那些犯人,語氣別那麼嚴肅嘛。”

這時病房的門被敲響了,從外面進來一個年輕的警察。

低聲和王局長說著什麼。

公安局門口有人鬧事,要王局長回去看看情況。

王局長不好在這裡多呆,“既然這樣,那李成,你就先留在雲同志這邊,等雲同志的家屬過來。”

李成剛想說好,蕭景就打斷了他們的對話,“不必,我呆在這裡也一樣,李公安也回局裡吧,那幾個人販子的事還等著處理呢。”

雲晚晚腦袋纏著紗布,臉色蒼白,低垂著眉眼,捧著水杯沉默地喝著水。

實際上在偷偷聽他們講話。

等兩人都走了以後,蕭景這才開口,對雲晚晚道:“抱歉,之前在部隊裡待習慣了,語氣一時沒轉過來。”

語氣雖然沒有一開始那麼冷硬了,眼神卻是一如既往地銳利。

雲晚晚依舊在沉默的喝著水,一聲不吭。

蕭景繼續開口,“我沒有懷疑你的意思,只是有些好奇,你在被綁架之前為什麼會出現在黑市裡?”

“那地方魚龍混雜,你一個小姑娘……”

“那幾個人販子已經招了,他們從你在黑市的時候就已經盯上你了,後面你去了招待所,連門都沒有進,他們是在招待所外面對你動手的。”

“所以大半夜的你為什麼會出現在招待所門口,還不進去,難不成是因為……”說到這裡,男人扯著嘴角,語氣一頓,“沒有介紹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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