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可,是什麼意思?”
“一個女人,你讓我想起了她。”幹鑫忍不住回憶起自己前不久看的一檔綜藝節目,當那位麥小姐的嘴臉浮現在腦海裡,他的胃部立刻升騰起陣陣酸水,“你和她一樣讓人噁心。或者應該說,你比她更讓人噁心。”
“啊!!!”
李可叫喚著,整張臉都變成了駭人的血紅色,先前釋放出的煞氣開始向她聚攏。
李思嫻只感覺環境不再那麼陰冷,而幹鑫,則看到縈繞在她周遭的黑色煞氣,正慢慢變成一張張猙獰的臉。
“聚煞術?原來你還會這個,難怪可以傷害到李大叔的魂體。”
所謂聚煞,就是施術人將魂體煉化成自身煞氣,注入自己體內。那些煞氣不但可以隨時供施術人差遣,也可以在他們遇險時被用來快速提升自身實力。
“還算有點見識。”李可的語氣流露出些許得意。既然幹鑫認識這聚煞術,那他肯定知道這術法的威力,應該不會想要和自己拼個兩敗俱傷。
“這是你逼我的!”李可繼續放著狠話。
發生衝突時,想要避免事態升級,就需要先展示出讓對方忌憚的實力。幹鑫剛剛已經展現過了,而現在,輪到自己了。
“你們都給我去死。”不再是嘶吼,李可的語氣變得平靜又陰冷,她覺得這樣的語氣比前者更具威力。
“你到底打不打?”
“嗯?”
李可覺得幹鑫看向自己的眼神,頗具玩味。
“你知不知道,會咬人的狗不叫。”
原來,這小子壓根沒想過同自己講和。
而且,他壓根不想給自己留一點臉面。
李可只覺得自己的臉很疼,火辣辣的疼。幹鑫把話說到這份上,跟騎在她臉上不停扇巴掌沒什麼區別,傷害不大但侮辱性極強!
“你去死!”
圍繞在李可週圍的煞氣臉孔,變得更加恐怖可憎,嚎叫著衝向幹鑫。
李思嫻只看到幹鑫抬起左手,在自己身前不停搖晃,就好像他面前有很大一股難聞的氣味,需要不停甩動雙手將其驅散。
不同於滿臉疑惑的李思嫻,李可臉上除了憤怒,又多了一層惶恐。
因為她釋放出的那些惡煞,被幹鑫輕易隨手打散,也無法再次聚集。
它們,就這麼被他徹底打散了。
“啊!”
李可爆發出剩下的全部煞氣,大喊著衝向幹鑫,她要做最後一搏。即便殺不了他,她也要從他身上咬下一塊肉來,讓他也見見血!
然後,李思嫻只看到幹鑫對著李可揮出一拳,後者隨即痛苦地倒在地上。
“怎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
李可的臉上,只剩下驚恐。
看著站在自己面前,連大氣都沒有喘一下的幹鑫,她真正開始感到害怕。
一切,到此為止了。
“我認輸,我可以交出我的魂據,你可以把它和李思嫻的綁在一起,如果我再對他們,我自己也會死。”
幹鑫沒有回答,看向了李思嫻。
“讓我爸爸決定吧。”
幹鑫抬手,釋放出李志遠的魂體。
“李志遠,你快跟幹師傅說,我們兩清了。”
“……”
“李志遠,你為什麼不說話,是不是看我落了下風,就想著報復我?!”
“……”
“李志遠,你對得起我嘛?!為了你我……”
李志遠依舊沒有回話,反而問幹鑫道“她說的那個交出魂據的法子,真的能保證她再也沒法傷害他們娘倆嗎?”
“不是沒法傷害,而是如果她對你女兒出手的話,她也會死。”
“也就是說,這法子不是絕對安全的,比如她想著同歸於盡,那我妻兒一樣會死。”
“是的。”
“那小幹師傅你,有沒有什麼別的辦法?”
“我沒有。”
“那小幹師傅能不能幫幫我們家,除去這個後患。”李志遠對幹鑫躬下腰,擺出請求的姿勢,“如果小幹師傅可以幫這個忙,要我怎麼樣都可以,只要我辦得到,哪怕讓我不去投胎當牛做馬。”
“老爸你別這樣!/李志遠你個王八蛋!”
“你已經為我們做的夠多了!/當初我真是瞎了眼,才會看上你這麼個無情無義的混蛋!”
“如果要靠你當牛做馬才能保我們平安,我們又怎麼能活的心安理得呢!/虧我那麼愛你,為了和你在一起我吃了三十年苦,你卻只想著讓人打死我!”
兩個女人很激動,你一言我一語地同時說著。
李志遠苦笑著衝幹鑫搖搖頭,以此表達他的歉意。幹鑫則微笑著點點頭,表示理解他的無奈。
“都別吵!”
幹鑫指著李思嫻“別哭啦!我沒說讓你爸當牛做馬,也沒想讓他當牛做馬。”
幹鑫又指了指李可“你也閉嘴吧!李大叔是個體面人,有些話他只是不好意思說而已。”
“不好意思說?應該是做了那麼多對不起我的虧心事不敢說才對!”
“哎。”兩個男人再次對視一眼,只是這次,搖頭苦笑的角色換成了幹鑫。
李志遠父女,確實都是體面人。每當李可沉浸在她“為愛付出一切,為愛受盡苦痛”的自我感動裡的時候,他們從頭到尾都沒有和她爭辯一句。
在李可的回憶了,她是純潔善良的,她是默默奉獻的、她是為愛付出一切的。
或許她真的愛李志遠,但她絕對更愛她自己。
兩人分隔兩地,都是李志遠週末從市裡回去看她,享受著週末雙休的她從沒想過,或許生意剛起步的愛人,壓根就是沒有周末休息的。
對於那筆錢,明明是李志遠給她的,但她從頭到尾都覺得那是屬於她的,所以才會認為自己給了李志遠天大的恩惠,所以也會在李志遠收到貨款的第一時間託夢給她父母。
說到錢,正常人(或者說是有正常思維的鬼)哪會做出恐嚇父母,傷害親弟的事來?
至於其他事,幹鑫懶得再去想。
說到底,李可本質上是和她父母弟弟一樣的人,自私自利。如果李志遠當年真和她結了婚,大概率不會有如今的成功。畢竟她這樣的人,只會以自我為中心思考問題。
“……”
李可終於累了,停下了咒罵,幽怨地盯著幹鑫三人。
“如果需要我爸爸付出什麼代價,我寧願自己承受她的危險,我相信媽媽也會這麼選。”
李思嫻說得很誠懇,像是在哀求。
“大小姐,你真誤會了,我從沒想過要你爸怎麼樣。”
幹鑫說得也很誠懇,生怕她不信。
還倒在地上的李可,長長舒出一口氣。到底是玄門人,對陰司還是有忌憚的,自己這條命,或者說這條魂體,到底還是保住了。
然後他就聽到幹鑫說“順手殺個初階鬼差而已,真不至於要你們怎麼樣。”
“你!”
幹鑫抓起李可的魂體。
“你會遭報應的!啊!!!”
幹鑫開始發力,李可的魂體開始從中間裂開,自裡面透出一些光亮來。
“陰司不會不會放過你的!!!啊!!!”
原本點滴的光亮化成了一道光柱。
“求求你!饒了我吧……求求你……”
李可的魂體被一撕為二,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響。
李可又一次死了,徹底魂飛魄散。
“手段有點難看,你們見諒。”
幹鑫不好意思地撓撓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