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不成，還是我來，你做的沒我好吃。”母親執拗地搖頭，“再說了，你工作那麼累，回來還要做飯，這怎麼成？”
我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什麼。母親永遠都是這樣，把兒女的事放在第一位，卻從不考慮自己。
“對了媽，在省城多住幾天吧，明天帶您出去吃大餐。”我一邊幫她擇菜，一邊說道。
“不行，家裡還有事。”母親的神情突然變得嚴肅，“這次來是想跟你商量點事。”
“什麼事？”我的心猛地提了起來，生怕又是什麼不好的消息。
“村裡要拆遷了，咱家那棟房子補償一百萬，我覺得有點少。”母親放下手中的活，從圍裙下的衣服口袋裡掏出一個皺巴巴的信封，“我把房產證也拿過來了，想聽聽你的意見。”
我長鬆一口氣，接過母親遞來的房產證。這棟房子還是我當初借錢給母親修的，當時想賣都賣不動，沒想到現在能有這樣的補償。
“媽，房子拆了您住哪？”
“有安置房，你別擔心。”母親繼續忙活著，“就是想問問你，這個價格合適不合適。”
我一邊幫母親切菜，一邊仔細打量著她。歲月在她臉上刻下了深深的皺紋，但那雙眼睛依然明亮，充滿了對生活的熱愛。
看著她忙碌的身影，我心中暗暗發誓，這一次，我一定要重新站起來。不能再讓母親為我操心，也不能讓她的晚年過得不安寧。
飯桌上，母親變戲法似的端出了一桌好菜。紅燒肉、炒青菜、清燉魚湯，每一道都是我愛吃的。
“來，巖兒，多吃點肉。”母親夾起一塊紅燒肉放在我碗裡，“你最近又瘦了。”
我看著碗裡的肉，鼻子一酸。記得小時候家裡最困難的時候，母親總是把最好的東西留給我和妹妹，自己卻只喝稀飯就鹹菜。
“媽，您也吃。”我給母親夾了一筷子菜。
兒子在一旁大快朵頤，連聲說著“奶奶做的真好吃”。妻子卻只是低頭扒飯，偶爾看一眼手機，彷彿對這一切都提不起興趣。
吃過晚飯，我藉口散步，開車去了附近的電子市場。
“老闆，給我來套針眼監控，要那種最隱蔽的。”
即便心中還存著一絲希望，但事關婚姻，我必須給自己一個交代。買完監控回家的路上，我的心情異常沉重。
當初和妻子相識相戀，攜手走進婚姻的殿堂，我以為這輩子就這樣了。可誰能想到，七年之癢來得如此洶湧？
車停在小區樓下，我抬頭望著亮著燈的窗戶，久久不能平靜。如果真的出了問題，我該怎麼面對母親？該怎麼面對兒子？
夜色漸深，樓道里迴盪著我沉重的腳步聲。這個家，究竟還能維持多久？
夜色寂靜，我站在自家門前，手扶門把許久沒有推開。
今天下午的那通電話，像一把尖刀，將我的生活撕成碎片。微信裡，匿名好友發來的照片清晰地記錄著妻子的背叛。那些親密的畫面，每一幀都像是一記重錘，砸得我喘不過氣。
深吸一口氣，我終於推開了門。客廳一片漆黑，只有主臥透出一絲燈光。次臥傳來老媽和兒子均勻的呼吸聲，這聲音讓我略感安慰。
“咔嗒”，我輕輕帶上防盜門。
玄關的燈突然亮起，妻子穿著真絲睡衣站在客廳中央，“這麼晚才回來？”
昏黃的燈光下，她的輪廓依舊如此完美。生育過後的身材不減當年，那張傾城的容顏更是讓無數男人為之傾倒。可此刻，我卻再也無法直視她的眼睛。
“公司的事情，處理到現在。”我脫下外套，隨手搭在沙發扶手上。
“你這個樣子，像什麼話？”雅琳皺眉走過來，伸手要去整理外套。
我下意識躲開了她的觸碰。這個舉動似乎引起了她的注意，她眯起眼睛打量著我，“怎麼了？今天很奇怪。”
“沒什麼。”我走向廚房，給自己倒了杯水。
水很涼，但喝進去卻像是一團火，在胃裡燒得難受。腦海中不斷閃現今天下午發生的一切。那些照片裡，就在這個家裡，就在我們的床上，她和另一個男人……
“老家那邊，拆遷的事情定下來了嗎？”雅琳突然問道，聲音裡帶著一絲期待。
我放下水杯，轉身看向她，“媽今天下午跟我說了，估計能賠一百萬。”
“真的？”她眼前一亮，快步走到我面前，“那這錢……”
“媽說要給我當啟動資金，重新開公司。”
話音剛落，雅琳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你瘋了嗎？現在誰還會跟你合作？你知不知道外面人怎麼說你的？”
我冷笑一聲，“外面人怎麼說我的？”
“他們說你無能！說你連自己的公司都管不好，害得那麼多人血本無錢！”她的聲音逐漸提高，“現在好不容易有筆錢，你又想去賭博式創業？”
“賭博？”我攥緊了拳頭，“我做生意的時候，誰不是捧著你當女神？現在公司倒了，我就成賭博了？”
“難道不是嗎？”她冷笑，“要不是你非要擴張，非要接那些爛項目，我們會這樣？看看現在，房貸車貸，每個月都愁得要死！”
我閉上眼深吸一口氣，“所以你就去找別的男人？”
客廳瞬間安靜下來。
雅琳臉色一變，“你…你在說什麼？”
“今天下午，我收到了一些照片。”我掏出手機，找到那些照片，“要不要看看？”
她的臉瞬間變得慘白，“你…你跟蹤我？”
“不需要跟蹤，”我冷笑，“你記不記得上個月我要去出差，結果在家裡，就在我們的床上……”
“夠了！”她尖叫著打斷我，“是，我承認！我和別人在一起了！你滿意了嗎？”
“為什麼？”
“為什麼？”她歇斯底里地大笑，“因為你是個廢物！因為你連最基本的生活都給不了我！我受夠了天天被催債，受夠了看別人太太開豪車住豪宅，而我卻要精打細算過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