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她猙獰的面容，忽然感到一陣悲哀，“那你為什麼不離婚？”
她的情緒突然平靜下來，露出一個諷刺的笑容，“現在老家要拆遷了，能賠一百萬，你說我為什麼不離婚？”
原來如此。
“這錢，必須買房。”她斬釘截鐵地說，“你要是敢拿去創業，咱倆還是別過了，到時候你連兒子也見不到！”
我突然笑了，“你以為，我還會在乎你的威脅嗎？”
“你什麼意思？”
我掏出手機，打開錄音功能，“你再說一遍剛才的話？”
她瞪大眼睛，“你…你錄音？”
“從進門就開始了，”我點點頭，“包括你承認出軌的部分。現在，我們來談談離婚的事吧。”
“你敢！”她撲過來要搶我的手機。
我輕鬆躲開，順手將她推到沙發上，“雅琳，你真以為我還是以前那個好欺負的老實人？”
她跌坐在沙發上，臉上的妝容已經花了，“你不能這樣對我！”
“我對你怎樣了？”我冷笑，“你背叛我的時候，可曾想過我的感受？”
“那是因為你沒用！”她咬牙切齒，“如果不是你把公司搞垮，我會這樣嗎？”
“你說得對，”我點點頭，“所以，我會用這筆錢重新開始。至於你……”
“你敢！”她從沙發上跳起來，“你要是敢拿錢去創業，我就……”
“你就怎樣？”我打斷她，“去法院起訴我？你覺得，法官會同情一個出軌的妻子嗎？”
她渾身顫抖，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不…不可能……”
“沒什麼不可能，”我走向臥室，“對了，今晚我睡書房，你自己睡吧。”
“站住！”她追上來拽住我的胳膊，“你不能這樣！那個男人只是意外，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了！”
我甩開她的手，“你覺得，我還會相信你嗎？”
“可是…可是孩子……”
“孩子會跟我在一起，”我轉身看著她，“你覺得，法院會把孩子判給一個出軌的母親嗎？”
她癱坐在地上，妝容花了一臉，“你不能這樣……”
我沒有理會她，徑直走向書房。關門的瞬間，聽見外面傳來她的哭聲。但此時的我，已經沒有任何憐憫之心。
躺在書房的沙發上，我掏出手機，給律師發了條信息。明天，我要去辦離婚手續。至於那一百萬，我會用它重新開始。
不是為了證明給誰看，只是為了活出自己想要的人生。
夜色漸深，窗外傳來幾聲犬吠。我閉上眼睛，心中竟然出奇地平靜。
也許，這就是新生活的開始。
意亂神迷的一夜，我竟睡到了日上三竿。
窗外的陽光透過薄紗窗簾灑進來，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我睜開眼，懷裡是一具溫軟的身軀。雅琳依偎在我胸前，纖細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摩挲著。
“老公，昨晚……”她抬起頭，臉頰泛著淡淡的紅暈，欲言又止。長睫毛微微顫動，像是在回味什麼。
我沒有立即回應，只是目光呆滯地盯著天花板。若不是昨天那通電話，那些照片，或許此刻的溫存還能讓我感受到一絲真實。可現在，這一切都變得如此虛假。
房間裡瀰漫著一股若有若無的香水味，是雅琳慣用的那款。以前我很喜歡這個味道，現在卻只覺得刺鼻。
“我想通了，”她見我沉默，又往我懷裡蹭了蹭，聲音輕柔得像是在哄小孩，“你要是想重新創業，我支持你……”
呵，可笑。這幾年來的百依百順換不來一絲真心，現在卻因為那筆錢，她突然變得如此體貼。我不動聲色地扯了扯嘴角，心裡泛起一陣苦澀。
“先把錢拿到手上再討論。”我敷衍道，語氣平淡得連自己都覺得陌生。
她似乎對我的冷淡有些失落，但很快又恢復了往常的樣子。起身時還不忘在我臉上輕啄一下，然後裹著浴袍去了浴室。
我聽著浴室傳來的水聲，迅速起身。從抽屜深處取出早已準備好的針孔攝像頭，輕手輕腳地將它安裝在音響背面。這個小玩意雖然不能聯網，但足夠記錄下一週的畫面。
做完這一切，我重新躺回床上，心裡五味雜陳。這是我最不願選擇的路，卻是我必須走的路。有些真相，必須要親眼看見才能死心。
雅琳洗漱完出來，開始收拾行李。她要去外地出差一週，這正合我意。
送她出門後，我開著貨車去送老媽。她執意要回鄉下，說是家裡的禽畜無人照料。
路上，老媽一直在嘮叨，說我不該特意跑這一趟，來回油費加上誤工要損失上千塊。聽著她的精打細算，我鼻子一酸。
想起公司倒閉那會，老媽二話不說就把積蓄給了我，連房子都要賣。可岳父岳母呢？明明有錢，卻攥得緊緊的，說要給小女兒買房……
“巖兒，是不是跟雅琳鬧矛盾了？”老媽敏銳地察覺到我的心事，擔憂地問道。
我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搖搖頭：“沒有，就是最近生意不太好。”
老媽嘆了口氣，絮絮叨叨地說起了家常。我一邊應著，一邊專注開車。路上車來車往，偶爾會有大貨車呼嘯而過，激起一片塵土。
七個小時後，車子終於停在了老家門口。鄉下的傍晚格外靜謐，遠處的山巒籠罩在暮色中，空氣裡飄著淡淡的青草香。
我正準備下車扶老媽，突然聽見一個刺耳的聲音：“喲，這不是大老闆回來了？怎麼，公司又倒閉了？”
抬頭一看，是大伯。這個靠我接濟過日子，後來因賭博跟我鬧翻的親大伯。他倚在自家門口，臉上帶著譏諷的笑。
我懶得理他，轉身去後備箱拿行李。可他偏要補上一刀：“弟妹，你家那條狗昨晚跑我家偷吃，我一棍子打死了，今早紅燒了，要不要來嚐嚐？”
手裡的行李箱重重地砸在地上。那是我特意買來陪老媽解悶的金毛，老媽把它當親兒子一樣疼。這條狗通人性，每次我來都會遠遠地迎接，蹦蹦跳跳地讓人心情愉悅。
我扭頭看向老媽，只見她臉色煞白，身子微微發抖。那一刻，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隨手撿起旁邊的棍子，我大步流星地衝向大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