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他這個樣子,賀大夫確定他不會死在半路?”
嗯?
這是誰在說話?
女人?
營地居然有女人?
眾人紛紛回頭,有的人驚訝,有的人驚喜。
但是當他們回過頭,發現說話的人是雲初七之後,所有人的眼神都在瞬時間變成了厭惡。
其中一名戰士不客氣的說道:“你個草包王妃,不要不懂裝懂,居然敢咒罵·······咒罵小兄弟死,簡直豈有此理。”
“就是,王爺良善,不願意動你,可不代表我們會心慈手軟,王妃最好不要在這種生死攸關的大事上胡作非為。”另一名戰士也跟著出來附和。
“對啊對啊!王妃就不要胡說八道了,你趕緊挪開,不要耽誤我們救人。”
所有人都對雲初七不喜不滿,有人帶了頭,立馬就多出來更多的人指責她。
雲初七並不著急,她眼神直直的盯著擔架跟前的賀松柏,聲音不急不徐的問道:
“賀大夫,您是老大夫了,我想您很清楚,我這話是不是在危言聳聽!”
“你是什麼東西,賀大夫沒有義務回答你。”一個戰士沒好氣的推了雲初七一下,
“趕緊走開,賀大夫說這個人回城能治,那就是能治。”
“慢著。”賀松柏眸色深深的看了雲初七一眼,而後緩緩開口,
“王妃倒也沒亂說,這箭傷及肺腑,小兄弟目前確實是凶多吉少,他很難挺到回城。”
聽到賀松柏的話,帳篷裡的戰士紛紛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他們還以為雲初七又在搗亂,沒想到她說的竟然是真的。
雲初七不動聲色,她觀察著帳篷裡這些人,有的人表情驚訝,有的人面帶不屑,還有幾人面色恐懼。
驚訝和不屑雲初七倒是可以理解,可這恐懼是怎回事?
聯想到第一個戰士嘲諷自己講話時的停頓,雲初七猜測著,擔架上這個少年,只怕是有點特殊身份。
她想了想,撥開人群,走到了賀松柏面前,對他說道:
“賀大夫,我覺得你可以把實情講出來,讓傷者身邊的人做決定,如今如果你們直接帶著人回城,那傷者百分百死在半路。
如果你們就在這裡給傷者拔箭,那傷者面臨的也將是九死一生,但是九死一生,是有一線生機的。
你該問問他身邊的人,是要抓住這一線生機,還是放棄?”
“這········”賀松柏一時之間,有些被雲初七的話給為難住了。
他自然知道,雲初七說的話是對的。
可他還有三個月,就可以退休養老,回去頤養天年。
擔架上躺著的那位少年,身份可不一般,他乃是當今聖上極為寵愛的三皇子。
可以說是金尊玉貴。
他如果在這裡給他拔箭,皇子一旦因為拔箭大出血死亡,那他肯定人頭落地。
所以他只能拖著先不治,也許這少年會死在半路,但只要人不是他治死的,那就跟他沒太大關係。
到時候追究起來,他也能找些藉口,勉強脫罪。
賀松柏有些心虛,他這輩子本本分分,沒做過什麼壞良心的事。
平日裡在軍營裡,也是兢兢業業地為將士們醫治傷病,贏得了不少人的尊重。
可遇上這種皇權在握、身份尊貴到極致的人,他實在賭不起。
他在軍營忙活了一輩子。
妻子一個人帶著孩子長大,家裡那頭他除了給錢沒給過什麼關心。
前兩年獨子溺亡,妻子哭瞎了眼睛。
如今他就想順利退休回去照顧瞎老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