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媚醒過來的時候傅修遠就趴在她床邊。
依舊緊握著她的手。
她微微一動,傅修遠就立刻驚醒。
眼淚比聲音先出來,襯得這個男人無比脆弱。
“你醒了,親愛的,我還以為你要丟下我了……”
雖然醫生一直說沈媚沒事,可是整整三天的昏迷還是讓傅修遠無法安心。
他一直守在沈媚的床邊,直到到了肉體無法支撐的極限才睡了過去。
沈媚安撫他:“我沒事,只是好好睡了一覺。”
“親愛的,答應我,不要有下次了好嗎?如果沒有你,我一個人活不下去。”
“好,我答應你。”沈媚說,“我的嘴巴答應了你,可是我的心在那時只能做一個判斷。
“傅修遠,我的心說,你更重要。”
傅修遠淚流滿面,哽咽到一句話也說不出。
沈媚不驚訝於一個男人會在她面前這樣哭泣,她的內心毫無波瀾。
這顆心對她而言毫無價值,可是傅修遠覺得珍貴。
在無數次的任務中,沈媚早已找到了讓任務目標欲罷不能的秘籍。
沈媚不懂真心有什麼要緊,但是她知道,在這些人看來,真心最重要。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沈媚和傅修遠是在醫院裡度過的。
傅修遠生怕沈媚身上會留下後遺症,硬是在醫生允許出院之後又在醫院待了好幾天。
在醫生忍無可忍之後才願意讓沈媚出院。
醫生都不知道對傅修遠說了多少次沈媚不會留下後遺症。
但是傅修遠一直問他沈媚會不會死,讓他保證沈媚不會死。
是人都會有死的一天,這讓他怎麼保證?
“你一直問醫生我會不會死,你讓他怎麼回答?”
出院後,沈媚在傅修遠的要求下,躺在海邊別墅曬太陽。
抬眼就能看到蔚藍的海,哪怕差點在海里死掉,沈媚也一點都不害怕。
倒是傅修遠再也沒有潛水的想法。
“我是太擔心了,那個醫生說話一直含糊其辭,我還以為他隱瞞了什麼不肯告訴我。”
沈媚抬手摸了摸傅修遠的腦袋。
“我不是說了別怕嗎?”
回憶再次如潮水一般湧來,讓傅修遠的心底潮溼一片。
“只要你還在我身邊,我就不怕。”
–
傍晚時分。傅修遠牽著沈媚的手去海灘上散步,他有些緊張,而沈媚的淡然自若緩和了他緊張的情緒。
沈媚原本以為傅修遠是在潛水出意外之後開始害怕海水,畢竟人類就是一種有趣但脆弱的物種。
“如果你害怕的話,我們可以去其他地方走走。”
沈媚貼心說,而傅修遠卻立刻反駁。
“我不怕,走吧。”
他的語速很快,像是擔心沈媚不願意去海邊了一樣。
而他的心裡則是甜蜜而溫暖的,沈媚時刻都在為他著想。
沈媚不明白傅修遠為什麼這麼堅持,不過很快她就有了答案。
靠近沙灘的時候,她就看到沙灘上是一片動人心魄的紅。
她下意識以為是血,實際上卻是大片大片的紅玫瑰花瓣。
花瓣鋪滿了整片沙灘,和海水連在一起。
同時天邊也是橘紅,渲染在一起,彷彿一幅色彩豔麗的油畫。
沈媚赤腳踩上紅色的花瓣,鮮紅的花瓣襯得她的皮膚更加白皙。
愛意不需要她刻意汲取就湧入身體,無數遊客爭相拍照,記錄下這美麗到驚心動魄的一幕。
傅修遠單膝下跪,手持Heart of the Rose再次向沈媚求婚。
“嫁給我吧,親愛的。”
“我們不是已經結婚了嗎?”沈媚說,但是還是伸出手,讓傅修遠為她戴上了新的戒指。
眼前的場景像是某種契約法陣,沈媚差點以為自己被強制傳到下一個世界去了。
傅修遠小心翼翼地把Heart of the Rose戴到沈媚軟若無骨的無名指上,而後細心捧在手裡。
“之前的求婚,我覺得不夠好,配不上你。”
傅修遠說,“親愛的,婚禮已經準備好的,我要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愛你。”
“好。”
傅修遠將婚禮準備在了愛爾蘭。
因為從前的愛爾蘭不允許離婚,所以愛爾蘭在婚姻這一話題上被賦予了浪漫的意義。
傅修遠同樣永遠不希望和沈媚分開,期待與沈媚有一場永恆的婚禮。
傅修遠邀請了許多人來見證他和沈媚的婚禮,許多人慕名而來,只為能看一眼知名藝術家和他的靈感繆斯。
沈媚在這個世界上並沒有朋友,不過她發了一份請柬給許柔柔。
她需要給這次的任務做個收尾。
許柔柔在收到請柬之前就已經聽說傅修遠和沈媚結婚的消息了,他們在環球旅行的過程中被無數人見證了他們的幸福,照片更是全網都是。
甚至有不少國家的文旅拿沈媚旅行中的照片為自己的國家做宣傳。
只是傅修遠要在愛爾蘭和沈媚舉行婚禮的事情還是秦明月告訴她的。
傅修遠邀請了錫城的許多人去參加他和沈媚的婚禮,唯獨厲琛和許柔柔沒有收到邀請。
秦明月知道這件事,所以故意透露給許柔柔傅修遠結婚的消息。
傅修遠要和沈媚結婚,秦明月不高興,也不會讓許柔柔高興。
自從傅修遠和沈媚去環球旅行,許柔柔就非常關注網絡上有關他們的事情。
越關注越在意,已經到了厲琛無法忍受的地步。
最近一週,厲琛一直在公司拼命工作不回家。
許柔柔感受到夫妻生活發生了危險的變化,所以開始刻意迴避有關傅修遠的一切。
她知道自己和傅修遠再也回不到從前了,不能再把厲琛丟掉。
可是她維護夫妻感情的計劃還沒有開始,就又收到了傅修遠結婚的消息。
而傅修遠邀請了那麼多人,卻唯獨沒有邀請她,是不是代表傅修遠還在乎她?
像是預知了許柔柔的想法一樣,她收到了沈媚的請柬。
沈媚特意以自己的名義邀請了許柔柔,就是為了防止許柔柔以為是傅修遠在邀請她。
自然而然的,許柔柔再次把沈媚的行為理解為了耀武揚威。
她氣憤不已,下意識想把請柬撕個粉碎。
可是她又想去看看。
像是不死心。
許柔柔沒敢告訴厲琛這件事,只說自己要去旅遊散心。
厲琛看著許柔柔的航班信息,就知道她要去愛爾蘭,找傅修遠。
“我是不是錯了?我是不是一開始就不該強迫她留在我身邊?”
厲琛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
助理林洋站在一邊連大氣都不敢出。
他也不明白夫人還有什麼不滿意的,明明厲總對她那麼好,她為什麼偏偏還想著初戀呢?
不過林洋可不敢直接說許柔柔的壞話,誰都知道厲總是個純純的戀愛腦,聽不得別人說許柔柔不好。
所以林洋只能說:“不是的厲總,夫人可能真的就是想去愛爾蘭玩一玩。”
這話說出來,林洋自己都不信。
“出去。”
聽到這兩個字,林洋如蒙大赦,他感覺自己再在總裁面前站一會兒,衣服就要溼透了。
“申請一下航線,明天去愛爾蘭。”
“是。”
林洋感到無比慶幸,幸好剛才沒有說夫人的壞話。
看,他就說吧,厲總是個實實在在的戀愛腦。
你以為他是去愛爾蘭捉姦嗎?
他是去親自接夫人回家的。
誰能想到厲總其實是個純愛戰士?他愛許柔柔,愛到甚至可以接受她的不忠。
而另一邊已經坐上飛機的許柔柔看著對話框中自己跟厲琛說去旅遊,而厲琛沒有回覆,心裡也是一片忐忑。
飛機即將起飛,空乘提醒許柔柔關機,她才沒有繼續等厲琛的回覆。
她的心裡已經有了猜測,厲琛大概率已經知道她是去愛爾蘭。
她知道自己不應該去,可是又控制不住自己,好像非要去看看才甘心。
她也不清楚是希望傅修遠真的得到幸福還是怎樣,內心無比矛盾。
懷著這樣矛盾的心情,她來到了婚禮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