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宋嶼京的原因,宋樂笙經常請假,短則七天,長則半月。
其實按照學院的規定,是不允許這樣頻繁請假的。
不過念及她有不得已的特殊情況,而且不管怎麼請假,成績始終穩居第一,是以學院裡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長期請假的結果就是,她和班裡的同學都不怎麼熟。
回校的時候是下午三點,下午的課是滿的,五六節課是趕不及了,離七八節課還有四十多分鐘,她索性先回寢室洗澡放行李。
雖然宋家在京市是數一數二的豪門,但美其名曰不縱容子女搞特殊,加之宋樂笙沒有選金融而是選了醫學專業,觸怒了宋父,是以宋樂笙並沒有出去住,而是住在學校裡。
回到寢室,她的床位在最裡面,桌面上平日裡十分整潔,只有一套lamer的護膚品、一套精簡的化妝品以及擺放在櫃子裡的專業書籍。
不過此時卻被堆放了許多其他的雜物。
她看了一眼,是其他三人的東西。
她沒什麼情緒變化,只把這些東西挪開,放在了隔壁桌上,然後就去洗漱了。
洗漱完,她換了身miumiu的藍色短款加絨衛衣和高腰淺色牛仔褲,將長髮隨意用橡皮筋綁起來,拿上等下上課用的書,趕去教室。
兩節課用的同一間教室,是以她去的時候,教室的後排都已經坐滿了人,前面三排還有空座位。
她的三名室友坐在倒數第二排的最右邊,原本正湊在一起笑著說些什麼,看見踏入教室的宋樂笙,動作齊刷刷停下來。
葛雲希不好意思朝她笑笑:“笙笙,我們不知道你這節課會來,沒給你佔位置,林越祈應該給你佔了位置吧,畢竟他是你未婚夫。”
葛雲希這話倒是事實。
林越祈同時脩金融學和醫學雙學位,誰都知道他讀醫是為了誰。
每節課林越祈都會提前來教室給她佔座位。
宋樂笙倒不是一定要和他坐在一起,只是坐哪裡都一樣,每次一進教室林越祈就朝她招手,所以她每次也都坐過去了。
今天,她環視了教室一圈,沒有林越祈的主動招手。
她也不糾結,徑直朝最前排的空位置走去。
走到中途,一聲輕柔的叫聲響起。
“宋同學,你來了,聽說你請假了,我還以為你這節課不會來呢。”
宋樂笙聞聲扭頭看去,卻見一個女生穿著一件粉色羊羔毛外套,扎著高高的馬尾辮,看上去清純又乖巧。
這外套的牌子她認得,一件大概一千多,她也有一件。
而穿著這件外套的人,顧瑤。
據她所知,顧瑤和顧凌兄妹倆是貧困生,根本買不起這個牌子的衣服。
顧瑤坐在林越祈身旁,輕咬著嘴唇,看上去有些坐立難安:“我對醫學專業很感興趣,想爭取到轉專業到醫學院的名額,阿……林同學正好是這個專業的,我就拜託他帶我來蹭個課,不知道你會來,這個座位讓給你吧。”
說著站了起來,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
林越祈沒有多看一旁的顧瑤一眼,彷彿他真的只是順帶顧瑤來蹭個課。
聞言眉頭微皺,道:
“前面還有空位,就讓笙笙去前面坐吧,笙笙性子大方善良,你讓了座位她也不能安心坐的,況且她也熱愛學習,肯定更樂意坐在前排。”
宋樂笙的視線從顧瑤衣服上的logo掃過去,又看看林越祈那清風霽月般的模樣。
想到對方哥哥畢竟都委身給她了,她不僅不生氣,反而難得好脾氣朝顧瑤笑了笑:“沒錯,我一個人坐前面就好。”
說著,她走到第一排坐下。
顧瑤看見她綻放出笑臉時,有一瞬間僵硬。
她不信同為女人,宋樂笙看不出她和林越祈之間別樣的氛圍。
她特意湊上去,就是想激怒宋樂笙。
讓大家都看看,宋樂笙優雅得體大小姐的虛偽外表下,究竟是怎樣的潑婦形象。
她忍不住掐了掐掌心,只當宋樂笙是個段位高的綠茶,真裝!
這時,坐在她身旁的林越祈竟然也起身了,走到宋樂笙身旁坐下。
他看著宋樂笙,眼裡的喜歡做不了假,只是往日的純粹裡此刻多了分不知名的愧疚,他表情溫和裡帶著較真:“我們是未婚夫妻,你平時忙,我輔修醫學就是為了多些時間和你相處,我們當然要坐在一起了。”
宋樂笙對此不置可否,只低頭攤開桌面的書,開始預習。
她大多時候都是這樣的冷淡,林越祈習慣了。
看著少女美得不可方物的側臉,修身的短款外套和高腰牛仔褲勾勒出美好婀娜的曲線。
雖然兩人按家境是門當戶對,不過林越祈也清楚,以宋樂笙的條件,想要高嫁到條件更優越的世家也不是什麼難事。
所以兩人之間的婚事,也只能他多主動一點了。
他深情地看著她,一不小心就看得失了神。
身後的顧瑤,原本因為林越祈讓她繼續坐在那裡而有一絲竊喜。
在他起身坐到宋樂笙身旁的那一瞬間,她的竊喜頓時成了笑話,嫉妒得險些把牙都咬碎!
下了課,林越祈也不搭理顧瑤,主動約宋樂笙:“笙笙,新一路新開了一家西餐廳聽說不錯,我們去那裡吃吧。”
宋樂笙剛想拒絕,就聽林越祈又道:“我姑姑這次去南非認識了一個當地很厲害的眼科醫生,正好給你介紹介紹。”
原本拒絕的話就這樣卡在了喉口,她語氣一頓,改口道:“那好吧。”
坐上林越祈的賓利,兩人來到了這家西餐廳。
林越祈定了一個包間,兩人一去就有侍應生引路。
包廂裡很安靜,一條長桌上的兩頭擺放著精緻的蠟燭和鮮花,裡面還燻著若有若無的薰香,是情侶包間。
宋樂笙皺著眉,眼裡絲毫沒有旖旎氣息,坐下後便打算開門見山諮詢眼科醫生的事情,這時包廂門卻被打開,是侍應生推著林越祈一早訂好的菜品上菜。
餘光掃到推餐車的那人,宋樂笙突然啞了聲,側頭又多看了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