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令服下丹藥的人與宿主共感】
季明殊:???
腦子裡率先想到的是有顏色的內容,這一點她很抱歉。
至於正經的用途…
季明殊盯著床邊層層疊疊的帷幔,神色逐漸嚴肅。
通過通感同生共死,是很好的保命手段。
但給誰用?
裴妄、師尊、陸懸舟…
這三個人,再聯繫那些可憐的好感度,她覺得誰都用得上。
師尊可能會為謝芙玉殺她。
陸懸舟可能會為以前恩怨殺她。
至於裴妄。
季明殊自己都笑了,-∞的好感度,殺她需要什麼理由嗎?
她恨不得擁有三個通感丹,同時控制三個男人。
【侷限:只在與宿主修為相差兩個境界以內有效】
季明殊:“麻煩一次性把話說完。”
人在無語的時候果然會很無語。
她現在修為盡失,這丹藥最多對築基有效,真是浪費她思考這麼久的時間。
系統也真是,在不靠譜這一方面從未讓她失望過。
【線索1:為宿主提供神器青龍珠範圍——妖域】
【線索2:為宿主提供九轉還魂草位置——朝歲宮,靜慈大師】
想要在這修真界立足,修復靈根是重中之重。
但朝歲宮靜慈大師?
那很好了。
是陸懸舟的母親。
她與陸玄舟早已是不死不休的死敵。
靜慈大師會願意見她嗎?
季明殊長長嘆了口氣。
還是先睡覺好了,方法總會有的。
–
登天閣內,玄虛仙尊的目光從承影劍上掠過無數遍。
禁錮?
拿回承影劍時他便察覺到了問題所在。
衝破這層禁錮對他而言並非難事,但他想不明白。
季明殊是如何做到的?
今日兩場擂臺屢屢勝利,又是如何做到的。
承影劍上似乎還殘餘著那符篆的力量,好像在哪裡見過,似是而非,卻想不起在哪裡感受過。
當然,這都不是問題。
真正的問題是,他沒能幫阿玉奪來昆吾劍。
他必須為阿玉尋來更好的劍。
日落時分,心魔又至。
愛恨嗔痴,糾纏不休。
登天閣內燭火飄搖,明滅不斷,靈氣決堤扭曲,快要將空氣撕碎。
“阿玉……”
少女慘白的臉不斷在他腦海中閃現。
可望而不可及。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哪怕是在心魔中,他也無法再同阿玉對話。
他永遠只能看到少女哀愁的側臉。
為什麼?
為什麼這麼對他?為什麼這麼冷淡?他們是最親密的愛人呀。
阿玉一定是生氣了!
他承諾過要給阿玉做好的,卻連她想要的昆吾劍都沒有送給她。
要給阿玉最好的!
絕對不能委屈阿玉!
銀髮仙尊猛然睜開雙眼,眼底泛紅,額間墮仙印紅的似血,昭示著狠戾與罪過。
玄虛仙尊猛然起身,戾氣橫湧。
任何欺負阿玉的人都該除掉!
修為高深者僅憑心意便可無所不達,剎那間,玄虛仙尊便已經出現在如塵殿內。
殺意迸發,愈演愈烈。
冷漠的雙眸微垂,僅有殺意,不見情感,非人感極重。
床上的少女面色蒼白,眉頭緊鎖。
脖頸纖細,只需一折就斷。
大概是因為傷的太重,屋內幾乎被藥燻入味。
微苦,但餘味回甘。
玄虛仙尊垂眸,落在少女臉上的目光冰冷機械,毫無感情。
殺了她!
殺了她昆吾劍就會再度失去主人。
玄虛仙尊俯身,修長如玉的手輕輕扼住季明殊的脖頸,手背青筋微鼓,只要稍微用力……
床上的少女忽地輕哼了幾聲,翻過身調整睡姿。
手指劃過脖頸落在圓潤的耳垂。
微涼。
心魔在逐漸平息,仙尊身上的戾氣正在消散。
他曾修無情道,萬事萬物在他眼裡都並無不同。
他不記得曾經的季明殊是如何。
但現在,他似乎還能想起少女倔強的眼神。
莫名刻在他心裡,忘不了,抹不掉。
似曾相識。
也罷。
苦命的孩子。
心魔徹底消散,仙尊周身最後一絲戾氣也已散去。
今日的心魔好像格外脆弱。
月光清冷皎潔,為男人鍍上了一層銀光。
便如月下仙人,孤冷出塵。
玄虛仙尊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如塵殿,一絲一毫氣息都沒有留下。
彷彿從未有人來過。
床上緊閉雙眼本應熟睡的少女猛然坐起,胸膛劇烈起伏。
她手心全是冷汗。
早在玄虛仙尊踏進這如塵殿的那一刻,季明殊就已經驚醒。
果然沒有安逸的日子,時刻都不能掉以輕心。
怎麼突然要來殺她?
為何又收手。
玄虛仙尊的想法季明殊無意探究,她只是意識到她自己必須變得更強。
睡不著的長夜自然該用於修煉。
天地之間的真氣默默向如塵殿匯聚,漂浮在少女的身側,將其浸潤包裹。
她只是感受到她已能觸碰二階的門檻。
突破指日可待。
夜還很長。
黎明破曉時分,季明殊已坐在書桌之前,她面前是一個巨大的風箏。
少女執筆,在巨大風箏上,寥寥幾筆就勾勒出雄鷹的姿態。
裴端著藥推門而入時見到的就是這般景象。
恬淡,安靜。
彷彿歲月沉澱,洗盡鉛華。
“小妄,你來了。”
季明殊抬眸,語氣溫和親切。
裴妄:“……”
噁心
想吐。
怎麼會有人裝模作樣到這種地步。
畫虎類犬,只能徒增噁心。
沒關係。
那巫師不日將抵達無極山下,這樣的日子很快就會結束了。
季明殊:“三月了,去放風箏吧。”
“小妄不是最愛風箏了嗎?”
季明殊無視裴妄陰沉的臉色,只自顧自地開口。
她揮手,那巨大的風箏便懸掛在半空之中,上面所畫雄鷹栩栩如生。
第一次見裴妄笑,便是帶他放風箏的時候。
裴妄有瞬間的恍惚。
是鷹隼啊。
記得師尊曾說過希望他如展翅雄鷹,翱翔天際。
罕見的,裴妄沒有拒絕。
兩個人拿著巨大的風箏去了後山。
風正好,很暖,渲染出濃墨重彩的春色。
季明殊輕咳嗽了兩聲,她身上傷口還沒好,隱隱約約泛著疼,便只將風箏遞給裴妄。
“小妄,跑起來。”季明殊的語氣溫和,瀲灩而又溫柔。
裴妄有瞬間的失神。
——“小妄,跑快點!越快越高!”
——“小妄要飛的最高!”
深埋在心底深處的記憶破土而出,乘風氾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