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川站在門口的身影像一道劈進房間的黑色閃電。當他看清沈棠身上的香檳金襯衫和環在食指的戒指時，瞳孔驟然緊縮成針尖大小。
沈棠從未見過這樣的厲川——他整個人繃得像張拉滿的弓，脖頸上暴起的青筋清晰可見，下顎線條鋒利得能割傷人。
“脫掉。”
這兩個字從他齒縫裡擠出來，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靜。
房間裡溫度驟降，沈棠的手指不受控制地發抖，蝴蝶戒指在燈光下驚慌地閃爍。
她從前也怕厲川，但從未像現在這樣——彷彿連骨髓都被凍住了。男人緩步走近，她看清了他眼底翻湧的暴虐，那不是對待獵物時的冷酷，而是某種更深更暗的東西，像是看著仇人踐踏至親的墳墓。
“我、我馬上……”沈棠的聲音細如蚊吶。
厲川沒有動手。他甚至連襯衫袖口都沒捲起，只是用那雙深淵般的眼睛盯著她，就讓她如芒在背。
沈棠抖著手解紐扣時，指甲不小心在真絲面料上勾出一道細痕。
厲川的呼吸聲明顯重了一拍。
當最後一件衣物被妥帖放回原處，沈棠只剩單薄的睡裙站在月光裡，厲川突然一把將她扛上肩頭，動作粗暴卻小心避開了房間裡的每件物品。
沈棠倒懸著看見那枚蝴蝶戒指被輕輕放回天鵝絨盒子，厲川的指尖在盒蓋上停留了半秒。
原來男人眼前的剋制，只是害怕傷到這個房間的物件。
回到沈棠的臥室後，厲川才真正爆發。
厲川的皮鞋踏在臥室地毯上，發出沉悶的聲響。他緩慢地解開袖釦，金屬紐扣碰撞的聲音在死寂的房間裡格外刺耳。
沈棠不自覺地往後退，直到後背抵上冰冷的床頭板。
“MD！”他突然暴喝一聲，聲浪震得水晶吊燈都在輕顫，“你把我的交代當作耳旁風？”
床墊猛地凹陷，沈棠還來不及反應就被他掐著脖子按倒在上面。他的拇指抵著她的喉管，沒有用力，卻讓她清晰地感受到動脈在指腹下瘋狂跳動。月光從窗外斜射進來，照在他繃緊的手臂肌肉上，青筋像盤踞的毒蛇。
“對、對不起……”沈棠的聲音細若遊絲，眼淚順著太陽穴滑進發絲，“我只是好奇……”
厲川突然鬆開她，直起身解皮帶。金屬扣相撞的脆響讓沈棠渾身一顫，她下意識蜷縮成團，卻被他攥住腳踝猛地拖到床沿。
“好奇？”他冷笑，皮帶對摺在掌心抽打出駭人的破空聲，“我是不是太慣著你了？嗯？”
“厲先生！厲先生我錯了！”沈棠突然掙扎著跪起來，額頭抵在他鞋尖前的地毯上，整個人抖得像風中的落葉，“求你……求你饒了我這次……”
她的睡衣領口在拉扯中滑落肩膀，露出鎖骨上未消的吻痕。
厲川的眼神一暗，皮帶啪地抽在她身旁的床柱上，真皮與實木撞擊的巨響讓沈棠尖叫出聲。
“脫了。”他冷冰冰地命令。
沈棠茫然抬頭，淚眼朦朧中看見他用皮帶指向她的睡裙。
“不……不要……”她搖頭，雙手護在胸前往後退，“求你……”
厲川突然俯身，皮帶扣抵住她下巴強迫她抬頭，“要我親自動手？”
他的呼吸噴在她臉上，帶著濃重的血腥味——沈棠這才發現，他的下唇不知何時被自己咬破了，血珠凝結在唇角，像顆妖異的紅痣。
沈棠的手指抖得幾乎抓不住衣料。睡裙滑落時，她本能地環抱住自己，眼淚大顆大顆砸在地毯上。窗外適時劃過一道閃電，照亮她佈滿青紫吻痕的身體，也照亮厲川眼中翻湧的黑色風暴。
“轉過去。”他聲音沙啞得可怕。
沈棠搖頭，哭得幾乎背過氣去，“我不敢了……真的不敢了……別……別打我。”
皮帶突然纏上她手腕，厲川粗暴地將她翻轉按趴在床沿。冰冷的皮革貼上後背時，沈棠終於崩潰地哀鳴，“厲先生！厲先生我害怕……”
皮帶啪地落在她耳畔的床單上，厲川的胸膛緊貼著她的後背，灼熱的吐息噴在她耳後，犬齒磨蹭著她顫抖的肩胛骨，“害怕就對了！記住這個恐懼。”
餘音化作頸側一記狠咬。沈棠疼得仰起脖子，卻被他掐著腰按回懷裡。這個姿勢比任何懲罰都羞恥——她全身赤裸地跪趴著，而他衣冠整齊地籠罩著她，彷彿猛獸戲弄爪下的獵物。
沈棠突然意識到，這次和以往任何一次懲罰都不同——他不是在馴服她，而是在宣洩某種積壓多年的痛苦。這個認知讓她心臟緊縮，一股莫名的委屈湧上喉頭。
當厲川再次逼近時，沈棠做了個誰也想不到的舉動。
當她被他翻轉過來的瞬間，她屈膝頂向他腹部，趁他吃痛鬆手的瞬間，赤腳衝向落地窗。
厲川的怒吼在身後炸開，但她已經拉開玻璃門，毫不猶豫地躍向露臺外的雨幕。
墜落的過程像被拉長的慢鏡頭。
“棠棠！”
沈棠看見厲川撲到窗邊的身影，看見他罕見慌亂伸出的手，看見他暴怒表情裡閃過的一絲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