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了吧？”宋乾問。他挑著眉，眼裡帶著曖昧的笑意。
“飽了飽了！這麼多呢。”她放好碗筷，抿抿嘴，揉著自己鼓起來的肚子。
她好久沒吃這麼飽了，從前她只跟兩個人一起吃飯時食慾很好，一是琴，二是千笑。宋乾是第三個，也不知道是菜好吃的緣故，還是人太好的緣故。
她的眼睛亮閃閃的，滿足地看著宋乾，眼角微微揚起。
宋乾碰上她的眼神。“你笑什麼？”
“沒什麼，就是想笑。”
程芷有在慢慢放開，當初與千笑成為好朋友也是這樣，剛開始有多拘謹，到最後就有多放肆。
目前，她只感覺自己與宋乾待在一起時很舒服，宋乾也很照顧她。
她竟然期待自己有在宋乾面前“放肆”的那一天。
會有那一天嗎？
宋乾去付款了，她默默看著他的背影，想得出神了。
一天下午，程芷忙起來學習，她這人的專注力高得驚人，做什麼事就一心做那件事，屏蔽一切，不該想的什麼也不想了。
連手機消息鈴聲都聽不見了。
她忙完，看了眼牆上的時鐘。晚上七點了，她感覺有些餓，出去吃點東西吧。
她揣上手機準備準出門。這時手機屏幕自動亮了，她終於看見了微信消息。
15：20：宋乾：晚上有空嗎，我這邊同學有個酒會，要來消遣會兒嗎？
啊啊啊啊？她怎麼沒看到這條消息？三點二十啊，現在都七點多了。
這……還能去嗎？她下意識裡考慮的是還能去嗎，而不是要不要去。
“不好意思，我才看見，酒會結束了嗎？”
對方沒有回覆。算了，先出門再說。
她盯著手機屏幕下樓，五分鐘後，對方沒有回覆。
她盯著手機屏幕啃麵包，半小時過去了，對方沒有回覆。
她心裡一陣陣懊悔，不怪誰，只能怪自己唄。
死心的程芷關上手機，長嘆一聲氣，往家的方向走去。
天已經黑了，路上行人不多，暖色路燈閃爍著，前面有個小孩拿著愛心氣球，開心地蹦蹦跳跳。路上一對親密的情侶，說笑著路過程芷身旁。
她心裡空落落的。宋乾為什麼不回他啊？之前回復消息都幾乎是秒回的，他難不成出什麼事了？！
不不不，別多想了！
她走到了公寓樓下，手機終於有消息的聲音傳來。
她連忙舉起手機查看。是宋乾：【語音】
她打開語音聽，可聲音不是宋乾，而是另一個的青年男性的聲音,那裡背景聲音很嘈雜，她把手機貼近耳朵才聽清。
“你好，你是宋乾的朋友嗎，你來接他一下吧，他有點喝多了。”
這個男的也是中國人？宋乾喝醉了？她沒空多想，剛想詢問，對方就發過來了一個會場的地址。
她轉身，抓緊自己的包，伸手打車。
“你好，我是他朋友，我現在過去。”程芷一隻手打開出租車門坐進去，一隻手按住語音按鍵說。
“啊？是個女孩啊？你來了恐怕扛不動他啊。這宋乾的置頂怎麼是個女孩子……”對方緊接著發來一條語音。
後半段男生的聲音很遠，加上雜音太多，程芷沒有聽清。
“沒關係，我去看一下吧。”她說。
會場很大，程芷到的時候酒會正在散場。她一襲棕黃色風衣走進來找人，顯得很是突兀。
一個黑西裝男人找到她。
“你好…程芷？怎麼是你啊，我是許暨陽，你還記得我嗎？”
“噢，我知道你。你怎麼在這兒啊？”
“這邊有個項目，我也是剛到，來應付酒會的。人生地不熟的，沒想到碰見宋乾了。我現在急著去開個會，馬上得走了，就用他手機聯繫的人。我以為你是他朋友呢。”許暨陽解釋。
“他手機上沒備註嗎？”程芷沒理清楚邏輯。
“沒有備註好像，你的名字是是英文YM，是你的網名吧？”
“是……”他為什麼不給我備註啊，程芷心想。
“不多說了，程小姐我得走了，宋乾在那個房間，先麻煩你了，明天有空我過來找你們啊。”他指著一個房間說，然後急匆匆就走了。
程芷有些心累，環顧一圈打開那個房間門。
房間不小，只有幾個沙發放著，空空蕩蕩的。宋乾躺在一個沙發上，臉上的紅暈清晰可見。他眼眸緊閉，看樣子是睡著了。
“宋乾？宋乾？”她走近，坐到他身邊，戳了戳他的胳膊，小聲叫他。
“你來了，程芷。”他坐起身，半睜著眼，叫她的名字。
“還認人，應該醉的不是太嚴重。”她推測到，但他的樣子明明就像已經斷片了。
“當然認識你了，你長這麼好看。”他抬起頭，迷迷糊糊地說，說著說著就笑了，說完又埋下頭。
程芷臉瞬間紅了：“…酒量不好別硬喝。”
“沒硬，剋制著呢。”他嘀咕著。
程芷無語。
“你這是喝了多少啊？”程芷看見他的臉特別紅，有些擔心。
“喝很多呀，三杯！”
“三杯？紅酒嗎？”
他點頭，哼哼唧唧地笑了。
“三杯還多啊……酒度數很高嗎？”她想到自己成年後也經常喝酒解悶，但每次都面不改色，臉不紅心不跳，從來沒醉過。倒是每次見到宋乾會臉紅…
“沒醉，放心吧！”
“看著感覺挺醉的。”
“只是上臉。沒事的。”
“我聽說喝酒上臉的人應該少喝酒，你以後少喝點吧。”
“沒辦法呀，我也不想喝多。”宋乾迷迷糊糊地說。
“走吧，送你回家。你住在哪？”
他拿起手機，點開一個地圖給她，這傢伙真的醉了嗎？程芷也懷疑。
“走，起來。”他拉起他的胳膊，一動不動。她從來沒感覺宋乾這麼沉，當然她之前肯定沒感覺過。
“123走！”她用盡力氣，再次拉他，這次起來了，可宋乾沒站穩。一個踉蹌倆人一起摔在地上。
程芷累死了，心裡很崩潰，她都想罵他了。
可她不能不管他吧，她爬過去拉他。
“起來！走，你自己用點力站起來走！你不走我生氣了！”她脫口而出。
“嗯？別生氣，別生氣，走，我們走。”他終於站起來了，可走得七扭八歪，樣子滑稽，程芷又氣又好笑。
她站起身去扶住他往前走，他身體俯下來一些，讓她攙扶著。她只感覺宋乾一半的身軀壓在她側身，壓得她有的喘不過氣，臉頰也更燙了。
兩個臉都很紅的人。
呼吸在空中交匯，氣氛曖昧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