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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管家各自將侍女領去了主子的院落,剩下最後兩個領來了沈南迴的晚煙閣。

“這是表姑孃的院子,你們兩個以後便是在此做活了。”

管家將人交給了花前,走人走的很乾脆,似乎沒有看到其中一個小侍女驚愕瞪大眼,尤其是聽到花前介紹,表姑娘叫什麼名字時,眼眸睜地圓溜。

“女郎的名諱可是記住了,女郎不喜什麼我都說了一遍,好好做事,不犯錯,女郎都不會罰你們。”

花前說完了話,見其中一個侍女呆呆的沒反應,喊了幾聲:“你叫什麼名字,可是聽清楚了?”

“啊…啊…我叫素素,聽清楚了。”素素回神,連忙收斂臉上的情緒,應聲,心裡卻是瑟瑟發抖。

誰想到啊,家人們,她就是個平平無奇的脆脆鯊大學生,死宅一個,愛看各種網絡小說,結果熬夜猝死了。

一醒來就穿越到古代,家裡窮的揭不開鍋,七八個女兒,全被賣了,她也沒有例外,被賣到王府做侍女。

她嚴謹不露出半分異樣,就怕被人發現自己不是原主當成異類處死了,賣到人生地不熟的王府當侍女,也剛鬆了口氣。

誰知道聽到的名字,沈南迴,是她認識的那個沈南迴吧?

《殺手王妃又美又颯》裡的白蓮花惡毒女配?

表面溫柔良善,內心惡毒,典型的白蓮花,殺人都是不費吹灰之力,直接用毒,威脅到她的,人都見不到第二天太陽。

素素頭大了,欲哭無淚。

原以為只是穿到一個類似於魏晉南北朝的架空朝代,誰大爺的想到,她直接穿書了,穿成路人甲不要緊,但問題是,她被分配到惡毒女配手裡當侍女了啊!

她就是想活著,怎麼有點難啊。

一事無成只是個死宅的素素,穿越到古代,可不敢做出什麼一鳴驚人的事,什麼一首古詩揚名天下,搞出驚天動地的大事業來,她沒有這個本事。

只想苟著,古代規矩森嚴,就怕自己不小心犯了什麼事,小命都沒有了。

素素很想哭,但是她不敢,尤其是看到眼前惡毒女配身邊大侍女看過來威嚴的眼神。

這也是個不好惹的,惡毒女配的心腹,手段也是很辣。

“素素,倒是個簡單容易記的名字。”花前點頭,見小丫頭不是個呆的,轉而又交代了一遍晚煙閣的規矩。

另一個侍女叫春糖,性子內斂,比起素素,她更怕惹什麼麻煩,整個人規規矩矩,花前說什麼就認真記著。

“女郎。”

花前講完了規矩,抬眼就看到沈南迴的身影緩緩而至,身後跟著月落,立即行禮。

行完禮,見女郎的目光在兩個侍女身上,花前道:“這是新進府掃灑的侍女,管家剛將人遣了過來。”

兩個小侍女也跟著行了禮。

沈南迴頷首,一眼掃去便知兩個丫鬟的性子是安分的,眼神怯懦膽小,沒有多加言語,進了屋內。

等人進了屋內,花前安排了兩人的住處,離晚煙閣近的東廂,正是下人房,也不必擔心新來的不懂禮儀,進府前就有專門的人訓練過,就怕衝撞貴人。

素素走前,忍不住看了眼沈南迴,剛才如此近距離的瞄了眼,就算害怕是惡毒女配,可這麼一個漂亮美到極致的惡毒女配,叫她不禁看呆。

可惜的是惡毒女配,下場好不到哪裡去,如原著描述,她給人的感覺,溫柔良善,言行舉止都透著大家閨秀的氣質。

素素忍不住驚歎,想到前面看到的那個世子,沒有意外,是男主寂珩聿無疑。

難怪進王府的時候,看到牌匾上‘岐陽王府’覺得耳熟,感情是男主的府邸。

也不知道此時的劇情點發生在哪裡,素素雖然好奇,但是好奇害死貓,她不敢去打聽。

還是安安分分當自己的路人甲,攢錢,升職加薪。

三等侍女的工資,比二等一等還要差,素素嚥下打工人的苦水。

*

月落換了壺新茶,便見女郎已然沐浴了換了一襲霽青色大袖衫襦交窬裙出來,將茶斟上,也聽到花前開口:“女郎,奴婢讓人去查了田莊馬廄,倒是查出了些眉目。”

沈南迴落座,端起了茶盞輕啜一口,花前的聲音沉鬱冷了幾分:“馬廄裡的馬奴被人買通,給馬廄裡的馬兒都做了手腳,循著馬奴口供去查,查出了一個女子,那女子給乞丐一筆錢,再通過乞丐的手買通了馬奴,奴婢讓人去查了那乞丐,乞丐的口供所說,是一蒙面女子,那女子全身上下都蒙的嚴嚴實實,穿的衣料也是粗布麻衣,嗓音嘶啞,分不清年歲。”

“那繡花針出自東街的一家繡花鋪子,鋪子的掌櫃娘子所說,買此繡花針的人,依次有貴女命婦大宅僕從嬤嬤,人數繁雜,根本無從查起。”

話到此,線索就斷了,這讓花前惱然,花了一兩個時辰去查,就查到這些,真正背後害女郎的人沒查出來,這便是讓她氣鬱的事。

沈南迴喝了半盞茶,眸色微鬱,唇角輕扯:“倒是一環扣一環,如此費盡心思地害我,想置我於死地,而今我無事,想必背後之人還會出手,就且等著看馬腳露出來。”

花前低聲應是,那乞丐無非就個被利用的,背後之人不會再用同樣的計謀。

這廂,寂珩聿步伐邁進了臨風軒,擰眉思索著什麼,駐足在門檻外,身後書童石七愣頭青地直接撞上後背,哎呀了聲茫然抬頭,看向眼前挺拔玉立的背影,疑惑出聲:“世子?”

只見世子轉身,視線掃過來,出口一句驚人之語:“我何時多了個表妹?”

“啊?”石七眼睛瞪圓,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忍住了掏耳朵的衝動,滿目震驚地看著眼前主子,主子眼眸微眯,不怒自威的氣勢席來,驚的他連忙回神。

“世…世子…”石七說話結結巴巴,儼然還在詫異中,“您就算不喜表姑娘,也不至於連表姑娘都…不記得吧?”

其實石七想說,世子已經厭惡到表姑孃的存在了嗎?

不然也不會如此語出驚人。

寂珩聿未言語,視線盯著石七,後者被盯的毛骨悚然,背脊發涼。

雖然覺得世子奇怪,但石七還是硬著頭皮回答:“表姑娘少時雙親亡故,王妃垂憐,便將人從衡州接回來,算起來已經有十一個年頭了,世子您不是知道嗎?”

不僅知道,還自小不喜歡錶姑娘,看鼻子不是眼,嘴巴毒的幾句話就欺負哭了表姑娘。

整個岐陽王府的人誰不知道表姑娘傾慕於世子,偏偏世子厭惡極了。

他們表姑娘在洛陽城出了名的才貌雙全,仰慕表姑孃的貴公子們排到城外了,就世子不識趣。

同樣愛慕世子的洛陽貴女也數不勝數,石七想,許是因為兩人天生優渥耀眼,便成了敵對,是以才瞧不上表姑娘?

若說身份不相配,倒還能說的通。

“知道。”一句不鹹不淡的話從嘴裡吐出,寂珩聿收回盯著石七的視線,轉身進了屋內,徒留石七原地摸不著頭腦。

屋內裝飾同前世的岐陽王府無差別,精到每個細節,寂珩聿來回打量了遍,可讓他猜不透的是,那所謂的表妹。

他腦中沒有關於這位表妹的記憶。

寂珩聿坐在書案後的椅子上深思,找來了銅鏡,照過水麵還是模樣的自己,到底是哪裡出了差錯?

表妹還能無端冒出來?

想不透,便讓人去查沈南迴的過往。

星移物換,燈火萬家。

寂珩聿遊歷半載迴歸,岐陽王妃命人置辦了豐盛的晚宴,替他接風洗塵,平常都是如此,也就是一家人聚一聚。

此時的膳廳極為喧囂,下人忙活著將佳餚奉上。

“母親,聽說兄長回來還帶了位紅顏知己,人呢?”

一道嬌俏的女聲清晰傳入在場的每人耳中,少女挽著岐陽王妃的胳膊,開口似撒嬌的意味,嗓音軟糯。

她有意無意地瞥了眼坐在對側神色顯的柔和的沈南迴一眼,目光一閃,輕哼了聲。

“你啊,什麼紅顏知己,”岐陽王妃無奈,抬手輕點了一下小女兒的額頭,“那是你兄長帶回來的侍女,如今在母親的院內伺候著。”

寂墨晚捂了捂額頭,她面容姣好,而今不過及笄,生母乃是岐陽王的妾室,生下她時便血崩離世,自小就養在了岐陽王妃名下,雖不是親生,但岐陽王妃也當成親生女兒養著。

何況岐陽王府男丁多,寂墨晚是這一輩唯一的女兒郎。

寂墨晚從小就和沈南迴這個表姊不對付,尤其是她的名頭盛過她這個岐陽王府的正頭女郎,更讓她不虞,明裡暗裡都橫眉冷對。

府裡傳出沈南迴如何傾慕兄長,而被兄長冷言冷語不耐煩趕人時,寂墨晚心裡直冷嘲,甚至兄長外出遊歷也是因為煩不勝煩這個表姊了,才出了門。

如今回來帶了個紅顏知己,寂墨晚在心裡笑話著沈南迴,真是恬不知恥,現在知道難堪了。

想到此,寂墨晚眼神又掃了眼沈南迴方向,見她臉上無一絲變化,心裡又是冷嗤一聲。

表面從容,心裡定是慌極了。

一點臉面也不顧及,兄長若是能瞧得上她,又如何被煩的出門躲避。

寂墨晚輕嘟著嘴:“怎麼就不是紅顏知己了,兄長在洛陽,可是無數貴女仰慕的郎君佳選,從未有女子能入兄長的眼,能得兄長青睞帶回府,定是非比尋常。”

“別胡說,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入你阿兄的眼,人家姑娘還是要名聲的。”

岐陽王妃中止了這個話題,寂墨晚不死心,目光掃了一圈,想尋那個被兄長帶回來的姑娘,卻是掃了圈,沒看到生面孔,只能氣餒,暗暗瞪了眼對側的沈南迴,從鼻孔裡哼出一聲。

沈南迴慢條斯理從容地喝著茶,似沒將寂墨晚的挑釁不滿放眼裡。

原本在場的幾個姬侍也是豎著耳朵在聽,見沒了下文,也只能收起好奇心。

王府姬妾向來和睦,沒有斗的意義,岐陽王人在邊關鎮守,是以,四五個姬妾中,和睦的不能再和睦,唯一的愛好,就是聊誰家鬧出來的笑話。

而這次的話題中心,就是岐陽王世子寂珩聿,難保不了她們好奇。

在場多道視線都落在了沈南迴身上,其中一道看的回不過神,是身側生母吳氏扯了下衣角,寂珩景慌忙回了神,掩飾性地端起茶喝了口。

母子倆之間的動作,無人注意到。

“母親說的是,妹妹還是要顧忌些,人如今在母親院內伺候,這話就不能說了。”寂珩景搭腔了句,笑容溫煦。

轉而向沈南迴關心道:“聽聞白日表妹回來時,馬兒受驚,磕傷了額角,現在可還有礙?”

寂珩景行二,乃姬侍吳氏所出,他的樣貌同樣上等,氣質溫潤,若說寂珩聿是翩翩公子世無雙,那寂珩景便是儒雅俊秀的。

沈南迴抬首,嗓音溫緩:“無礙,塗些膏藥過幾日傷口便消下去。”

寂珩景定定看了會,眸中流露出幾分疼惜,他剛想說什麼,一道聲音不滿打斷了他。

“次兄,你心倒是偏,”寂墨晚撇嘴,“我是就事論事,可沒胡說,現如今整個洛陽誰不知道,都不出一日,兄長帶了個紅顏知己回府,傳的洛陽遍地都是。”

她似沒看到沈南迴額角上結痂的傷痕,心裡多罵了幾聲活該。

她白日與手帕交常家女郎逛滿月樓,外邊傳的都是兄長將一個女子帶回來的消息,若非如此,她可能還不知曉。

寂珩景無奈笑了笑,一邊的寂珩斐倒是忍不住插話:“傳的流言罷了,都沒有的事,不過將一個侍女領回來,外邊就已經傳的有鼻子有眼了,妹妹你還是不要人云亦云。”

寂珩斐行三,少時生母亡故,同樣養在了岐陽王妃名下,與寂墨晚這個妹妹關係打小就好。

若說寂珩聿嘴毒,寂珩斐便是不著調,整天吊兒郎當的,沒一個正形,連岐陽王妃拿這個三子都沒法。

平日裡總和寂墨晚鬥嘴,兄妹兩關係好,也能因為一兩句話吵上,這不,寂墨晚被駁了臉面,兄妹兩個當即就吵了起來。

岐陽王妃坐在中間,覺得頭疼,按了按眉心:“好了,像什麼話,不過是吃一頓飯,怎的就吵起來了,李嬤嬤,快看世子來了沒有。”

李嬤嬤應聲退下去。

兩人的吵鬧終止,相互甩了對方一個臉色,一側的寂珩景眸色微深,垂下眼睫,將手中茶飲盡。

耳邊恰時響起了寂珩斐柔了幾分的聲音:“泠泠表妹,可不要將晚兒的話當一回事,她就是欠訓斥,總是與你過不去,聽風就是雨,兄長是什麼樣的人,我最清楚不過了。”

冷不丁被扯入話題內,沈南迴回予一笑,沒有言語。

寂珩斐對上那晃眼的笑容,怔了下,旋即回神,少年微侷促地撓了撓頭,同樣露出一笑來,怎麼看都像是多了幾分傻氣。

表妹就是好看啊,可惜兄長不識趣。

寂珩斐心裡酸溜溜的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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