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擠成一團的保安驚呆了。
郝校長一向是悶騷的啊，今天這是怎麼了？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眾目睽睽之下，就這樣耍流氓？
不能說是精蟲上腦，簡直就是無法無天！
難道是……要提拔了？
郝南急忙縮回雙手，解釋道：“不是你們看到的那樣，都是誤會，誤會！”
他又向著屋裡的眾人投去求助的眼神，“我明明就是在拉架，你們可要為我作證啊！”
裴元不搭理他，上前扶起母親，叫了一聲：“媽。”
蘇半夏跟上去，給裴春華掩了掩領口，又幫她整理亂了的頭髮。
李晶不置可否，只是似笑非笑地瞧著郝南。
陸千霜卻開口了，“郝校長，主觀上，我們願意相信您的人品，可客觀上，您的表現確實值得商榷。”
“栽贓！陷害！”郝南突然反應過來，指著裴春華斥道，“你跑來我這裡故意犯渾，以為這樣就可以救了你的兒子？”
“你的思想太齷齪了，手段太低劣了，群眾的眼睛可是雪亮的！”
蘇半夏突然冒出一句：“哪個女人，會用自己的清白去誣陷別人？”
“哎？”門外的紀曉霧一愣。這是我的詞兒啊，我的詞兒！
自己人搬起的石頭，被對方奪去，又來砸自己的腳，郝南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一直沉默的李晶卻突然開口了，“這位女士，是裴元的母親對吧？”
“你看，咱們能不能先摒棄暴力，坐下來，心平氣和地談一談？”
“可以。”裴春華立刻恢復了大家閨秀的氣質，施施然坐到了沙發上。
“哎？”郝南驚得張大了嘴巴，“你可以心平氣和，剛剛發什麼瘋？”
裴春華白了他一眼，“我不把怨氣都撒了，怎麼心平氣和？”
李晶說道：“我理解您的心情，不過，還是有幾個問題要問。”
“第一，裴元昨天晚上一直在家嗎？”
裴春華搖搖頭，“當然不是，是放學以後才回的家。”
李晶再問道：“他回到家以後，有沒有出門呢？”
裴春華搖搖頭，“沒有。”
李晶轉頭看向郝南，“師兄，你還要問什麼？”
霍有容還在地上趴著，此時頑強地仰起腦袋，插話道：“她的話怎麼能作為證據？當媽的當然會包庇自己的兒子！”
裴春華蹭地起身，又要衝過去，嚇得霍有容原地彈了起來，三步並作兩步衝進裡屋，關門反鎖行雲流水。
裴元立刻向郝南發難，“校長大人，她這動作很嫻熟嘛，平時沒少來吧？”
郝南臉色一黑，並不接茬，又衝裴春華說道：“裴女士，你畢竟是裴元的母親，我有理由懷疑你在說謊。”
蘇半夏突然舉手道：“裴阿姨確實說謊了。昨天，他們家裡根本不是兩個人，還有我！”
此言一齣，除了裴家母子，所有人都面露驚訝。
一直雲淡風輕的李晶，此刻也忍不住直起了身子。
“你？”郝南皺眉道，“你在他家幹什麼？”
“吃飯。”蘇半夏答道，“裴元說要帶我回家見他媽媽，他媽媽很喜歡我，專門為我做了一頓飯。”
“哦？”郝南眼珠子一轉，突然問道，“做的什麼飯？”
“餛飩！”
“麵條！”
裴春華和蘇半夏幾乎同時說出了答案。嗯，有默契，但不多。
裴元總結道：“餛飩麵。”
“對對，餛飩麵！”
顆粒度總算對齊了。
郝南又問道：“你幾點回的宿舍？有沒有可能，他送你回宿舍之後，又去了霍老師家？”
“不可能！”蘇半夏斬釘截鐵道，“我和他，整晚都待在一起，他沒有時間出去。”
郝南審視的目光掃過兩人，“你們整晚都在一起？在做什麼？”
蘇半夏突然臉色一紅，低頭道：“我們孤男寡女，待在一起，一整晚，你說能做什麼？”
此言一齣，滿座皆驚，包括裴元自己。
他望著蘇半夏，心裡雖是驚訝，眼中卻流出感激。
這傻丫頭，為了幫我洗白，真是把自己都豁出去了。
李晶也十分驚訝。這個外甥女一向自尊自愛，絕不會隨便跟異性發生超友誼的行為。
這一次……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霍有容倚在門板上，卻在想：一整晚？是時間久還是次數多呢？這小子應該還是個雛兒啊，有這功力嗎？壞了，怎麼心裡還有些失落了呢？
郝南呷了一口茶水，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一整晚，一整晚！想當年老夫……罷了罷了，好漢不提當年勇！年輕，真他孃的好啊！
可他仍心有不甘，又問道：“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在說謊？”
蘇半夏再一次祭出了那條黃金理論：“我可是女孩子，我怎麼會用自己的清白來開玩笑呢？”
郝南重重地拍著桌子，痛心疾首道：“你還知道自己是個女孩子？你就這樣草率地住進男生家裡，還有沒有點羞恥心？”
“咳咳！”李晶重重地清下嗓子，“師兄，請你禮貌一點，這話要是被她父親聽到……他會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嗯？”郝南一愣，“她的父親是誰？他沒教會自己的女兒自尊自愛，我這個做老師的替他教，難道還有錯了？”
李晶壓低聲音，輕輕說道：“你應該記得，我的姐夫也姓蘇。”
“啊？”郝南一拍腦門，“是蘇，蘇……哎呀呀呀！居然是他嗎？半夏同學是他的女兒？”
“你瞧瞧，這事鬧得，我險些鑄成大錯啊！你也是，怎麼不早說啊！”
“大領導的千金，在我們學校讀了四年，我這個副校長居然一無所知！”
“都怪我，一畢業就留校，與社會長期脫節，政治上的敏感度嚴重不足了！”
李晶微笑道：“師兄，我不能再逗留了，你應該沒有什麼問題了吧？”
“沒有，沒有！”郝南立刻笑道，“領導家選中的女婿，那必然是品質過硬的嘛！”
“裴元，老師剛剛對你有些嚴厲，那也是急於幫你證明清白嘛，你能理解的，對吧？”
裴元內心冷笑一聲，朝著郝南伸出了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