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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延梟這幾日一直四處奔波,晚上的時候,身體終於到了極限,他迷迷糊糊的發起了燒。
在夢裡,又一次窺見了那些每每想起就讓他傷筋動骨的往事。
祁延梟和溫如霜第一次見面,是在國內的大學校園。
他跟室友聚完餐回家時,遇上了剛從圖書館出來的溫如霜。
她一身白裙,清麗脫俗,漂亮的就像誤入凡塵的精靈,所謂的一眼萬年說的應該就是他第一次見溫如霜時的場景。
祁延梟自那時起就不可自拔的喜歡上了她。
後來,在相處的過程中,他了解到了溫如霜的家世。
為了靠近她,他選擇做她父親溫懸樑身邊的打手。
在那個餓狼環視殺人不吐骨頭的環境下,祁延梟憑藉著不要命的精神,一步步入了溫懸樑的眼,成了他最得力的手下。
可儘管如此,素有清冷佛女之名的溫如霜依舊不肯多看他一眼。
事情的轉機是在溫如霜的姐姐溫如雪結婚那天。
溫如霜罕見的有了情緒波動,那是祁延梟認識她那麼長時間以來第一次見她哭。
那天,溫如霜喝了酒,抱著祁延梟的時候眼淚甚至浸透了他肩頭的衣衫。
祁延梟那時以為她是捨不得姐姐,所以就陪著她安慰了她一整晚。
也就是那一晚過後,溫如霜忽然毫無預兆的跟溫懸樑說願意嫁給他。
祁延梟高興瘋了。
他抱著溫如霜,撲上去抱著她,眼含熱淚的問。
“你被我打動了,對嗎?你也喜歡我了,對嗎?”
溫如霜那是表現的很平靜,只是靠在他肩頭,輕輕的說了一句“嗯”。
直到結婚八年,祁延梟才意識到了溫如霜當時的那句“嗯”有多敷衍。
她不肯跟他同房,不肯跟他接觸,甚至連話也不肯跟她多說。
祁延梟幾乎拼了命的對她好,可她永遠無動於衷,被他纏的狠了,她就會走進禪房,把門落鎖,一待就是好幾天。
有一次,溫如霜意外喝了加了料的水,跟祁延梟有了夫妻之實。
當天晚上,溫如霜神志不清,抱著他含含糊糊的說了一句“喜歡”,他一個寧肯流血也不肯流淚的漢子,竟然被感動的哭出了聲。
彼時祁延梟還單純的想,只要他再對她一點,他就一定能走進溫如霜的心裡。
可現實卻狠狠的扇了他一巴掌。
他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溫如霜卻用槍抵住了她的腦袋,質問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祁延梟覺得自己永遠也不會忘了那個時候的感受,他的心像是被人狠狠的踩在了腳下,反覆摩擦,直至血肉模糊。
自那天起,溫如霜住進了禪房。
他甚至一年也見不了他一次。
有一次他忍無可忍,去了禪房找她。
溫如霜不在,供香的大盒子意外掉落。
讓他意外的是,裡面裝的卻不是香灰,而是一摞厚厚的手抄經書。
也是在那一天,他無意間窺見了溫如霜長達十五年的暗戀。
經書一共99卷,每一個字都是溫如霜親手寫上去的,無一例外都是為那個人祈福。
小到劃破手指,大到傷筋動骨,每一次只要那個人身體稍有不適,她就會跪在佛前虔誠的為她抄上一卷祈福經書。
經書的最底層,藏著一封信。
信卷打開,只有三個字。
我愛你。
收件人。
賀亦珩。
祁延梟當時只覺得被人當頭一棒釘在了原地,心中那些謎團盡數解開,溫如霜所有的反常在那一刻都得到了解釋。
一切種種,都只是因為她喜歡賀亦珩。
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