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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的時候,祁延梟才悠悠轉醒,他覺得整個人都輕飄飄的,渾身上下一點力氣都沒有。
頭疼,傷口更疼。
祁延梟掙扎著給他倒了一杯水,可卻因為陳傷的緣故,水杯“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就在這時,臥室門從外面被人打開了。
溫如霜走了進來,她手上端著一杯牛奶,遞到了祁延梟面前。
“喝吧。”
祁延梟怔怔接過,剛把被子放在嘴邊時,就聽到她說。
“阿珩的傷縫了兩針。”
祁延梟抬頭,嘴角染上了嘲諷的笑意,他把牛奶放在旁邊,直視著溫如霜。
“你是來找我興師問罪的嗎?如果你是為了這個來的,那就出去的,我沒有力氣跟你吵,也絕對不會去跟他道歉。”
溫如霜似乎是輕輕嘆了口氣。
“阿延,這麼多年了,你為什麼還是這麼執著於跟阿珩較勁?姐姐去世之後,儘管已經再無依靠,他也沒有再娶的打算,說到底也是個深情的可憐人,你不要對他有這麼大的敵意。”
她看著祁延梟,繼續說道:“就當是為了我,行不行?”
這還是溫如霜第一次跟祁延梟說這麼長的一段話,但如此苦口婆心,卻是為了賀亦珩。
祁延梟心口發澀,只覺得可笑。
“阿延,你無故傷人,總要給人一個交代吧。”
這下祁延梟是直接笑出了聲,他看著溫如霜,笑的眼淚都要出來了。
“他差點殺了我兒子,我還要給他交代,溫如霜,你別太好笑了!”
溫如霜聞言面色有些難看。
“祁延梟,你不要太過分了。”
話音剛落,就聽到祁延梟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溫如霜她下意識的扶住了他。
“阿延,你怎麼樣?”
祁延梟失去意識之前,竟然看到了溫如霜的眼中閃過了一絲慌亂,不過他還來不及捕捉,就已消失不見。
他只當是他的錯覺吧。
畢竟溫如霜,從來不會把他放在心上。
再次醒來的時候,祁延梟發現自己正身處溫如霜的車上。
刺鼻的男士香水味燻得他有些想吐。
可他從不用香水。
溫如霜從不肯讓別人上她的車,不用想祁延梟都知道是誰的傑作。
他的身上蓋著一件外套,依舊是賀亦珩的。
賀亦珩似乎在以各種各樣的手段,在向他宣誓主權。
祁延梟想。
他把蓋在身上的外套扯了下來,慢慢坐了起來。
見他醒了,溫如霜似乎是鬆了一口氣。
“馬上就到醫院了,你感覺怎麼樣?”
祁延梟搖了搖頭,沒有開口。
溫如霜接著說。
“阿延,你性子還是這麼急,一點小事就能讓你大動干戈,道個歉而已,真的就這麼讓你難以接受嗎?你居然氣的暈了過去。”
“不是我說,阿延你也該改改你的脾氣了,阿珩不是你的敵人。”
“你知不知道,你每天跟他針鋒相對,真的讓我感覺很累。”
祁延梟眉頭緊皺,聽不下去了,他定定的看著她。
“溫如霜,你喜歡他,對嗎?”
溫如霜下意識的踩了一腳急剎。
車子猛地停了下來。
她面色忽然變得慘白,轉頭,一言不發的看著祁延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