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念華抬起頭來,冷冷的對上了他看過來的目光,言語中帶著幾分嘲諷:“家裡的這些事,你做什麼什麼不行吃什麼什麼不剩,挑別人毛病的時候倒是有一套,合著就該你把油放鍋裡,看看到底是油濺還是你賤!”
楊念華向來言聽計從,陳大富本以為,在他的打壓下楊念華會放棄競選婦女主任。
沒想到這次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她居然還敢反駁他。
“你,反了你了!我說的這些都是為了你好,你不要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家裡這麼多人,自己家裡的事情都還忙不過來,孫子孫女你不管,還要去管別人的家長裡短?我看你就是純屬腦子有病。”
楊念華的目光越發的冰冷,這個時候跟她競爭最激烈的就是李桃紅那個小三。
上一世,李桃紅只比她多了五票,自己落選婦女主任之後,不但沒能得到安慰,反而是被全家人冷嘲熱諷。
她那些年的付出,果真是白白餵了狗。
“你要是想不明白,今天就哪裡都不要去,就在這裡好好想,晚飯也不用吃了!”
尋常楊念華哪裡做的不如意,陳大富就會以不讓她吃飯來威脅她。
楊念華看了一眼外面的天,猛然想了起來,就是在今天晚上,二女兒陳夏荷意外死在了河邊。
她抬頭看了一眼時間,現在才中午,還來得及救下自己的女兒。
“你算什麼東西?平時給你幾分臉面,你還蹬鼻子上臉了?陳大富,你要是真的閒的沒事幹,就不如去廁所,把廁所裡的坑填乾淨,還能撈個乾淨人的名聲。”
楊念華說話沒有留半分情面,她還在重生的眩暈中沒有緩過來。
上一世這個時候應該是陳大富中午喝酒喝多了,耍酒瘋,強硬的逼著她不許去競選婦女主任。
這是他們結婚這麼多年以來,楊念華第一次去反駁他。
只是因為這一次的反駁,陳大富就像是發了瘋一樣的動了手。
在向陽村,男人打女人向來都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即便是村長和村委都管不著。
尋常時候只要不鬧出人命,在村子裡看來就都是家事,向陽村裡的女人們都已經習以為常了。
因為地勢問題,派出所又在山腳下,除了村委之外,家家戶戶都沒有電話,即便是有人想要尋個公平,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大家就想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忍著過日子。
“像你這樣的人都能有臉活到現在,我怎麼就不敢去爭一爭婦女主任的位置?你是怕到時候我當上了婦女主任,被我比下去,臉上掛不住吧?呵,只有無能的男人才會害怕老婆比自己優秀,陳大富,就你的這點骨氣,都不如一個太監。”
楊念華一字一句,殺人誅心:“起碼,太監還有勇氣斷了自己的根,你的根雖然沒斷,可留在身上也沒什麼用,男人的威風也沒撐起來,男人的擔當也沒有,嘖嘖,當初我怎麼就瞎了眼要嫁給你?”
楊念華的疑問,是發自內心的,只可惜年輕的時候識人不清,現在就算是把腸子都悔青,也無濟於事。
不過上天既然給了她重來一次的機會,那她就在這個村子裡好好的鬧一鬧,攪他個天翻地覆。
陳大富岌岌可危的自尊心作祟,在聽到楊念華大放厥詞之後,氣湧上頭,伸手就要把楊念華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