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馨月眨了眨眼，意外道，“你認識呢？看來程琦玥在一中還挺出名啊。”
溫沁羽勉強笑了一下，沒多說什麼，繼續往病房走。
陸馨月覺得有些奇怪，為什麼這次見面，她覺得小羽變了，好像沒有以前開朗……
她苦惱地皺了皺眉，跟上溫沁羽的步伐。
一進病房，溫沁羽就笑了，面對奶奶的時候，她說話都變得十分溫柔。
“奶奶，您看誰來了？！”
陸馨月三兩步蹦到病床前，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奶奶，你還記不記得我？！”
奶奶把自己的老年機放下，眯著眼睛打量。
好一會兒才驚喜地笑著開口，“你是……你是月月吧？！越長越漂亮了！誒……你們家不是去外地了麼？”
溫沁羽把花放在床頭，一邊拿出早餐，一邊跟奶奶解釋，“月月她們又搬回來了，下週她就要去六中上學呢。”
“哦……這樣啊。”奶奶點著頭，接過孫女遞來的茶葉蛋。
陸馨月就是個開心果，嘴巴又甜又能說，把老人家逗得嘴巴就沒合攏過。
直到溫沁羽帶著奶奶去做檢查，她才依依不捨地離開醫院。
奶奶做檢查的時候，溫沁羽也沒閒著，拿出虞司邈給她的筆記來看。
一個黑色的皮質筆記本，紙張很有質感。
只是還沒翻兩頁，手機就響了。
溫沁羽看了眼屏幕，那一串號碼雖然沒有備註，可是她太熟悉了！
又是程琦玥。
她都不在學校，卻還是被程琦玥惦記，簡直像夢魔一樣！
但溫沁羽心裡，好像沒有那麼害怕了。
她現在手上有錢，生活沒有上一世那麼困難，陸馨月也跟她重新聯繫上了，她有了朋友。
虞司邈……大概也算朋友吧。
生活只是多了一些小小的變化，卻讓她的內心有底氣很多。
所以，她伸出纖細的手指，把電話掛了。
電話被掛了的那一刻，程琦玥氣得差點要把手機扔進女廁的馬桶裡去！
“這個撿破爛的，竟然掛我電話？！”她死死捏著手機，一雙眼睛簡直要噴出火來。
張寶欣在一旁問，“溫沁羽要是一直不來學校，咱們沒法對付她啊？不然，放學後去她家找她吧？”
“蠢貨！”程琦玥瞪了她一眼，條理清晰地說，“要是我沒猜錯，她家裡沒人，根本不怕我找去，否則怎麼有膽子掛我電話？！”
她藉著送作業的時候，跟徐老師打聽了。
溫沁羽請了一個星期的假，具體因為什麼，徐老師沒告訴她。
她現在憋了一肚子的火，就想找人發洩！
張寶欣當然看得出來。
自己伴君如伴虎，如果不找個人讓程琦玥出出氣，那自己就得遭殃。
她眼珠子轉了轉，開始告密，“琦玥，我在一班有個老同學，她告訴我上週的體育課上，有個女生給顧校草送水了。”
“什麼？！”程琦玥眉毛都要飛起來了，發了瘋一樣的怒吼。
“居然還有人敢覬覦存希？！中午放學把她帶來女廁，我要讓這些不要臉的女人，再也不敢隨便勾引男人！”
“好！”張寶欣立刻點頭。
中午一放學的時候，這個可憐的女生就被薅了過來。
虞司邈從男廁出來，經過女廁緊閉的門，就聽到裡頭傳來一陣又一陣的慘叫。
他知道那不是溫沁羽，卻莫名其妙讓他想到溫沁羽。
想到她瑟瑟發抖，渾身狼狽地摟著自己，祈求自己，把自己當成乾涸沙漠裡唯一能救命的一滴水。
他下意識地捏緊了拳頭。
幾個男生勾肩搭背地從虞司邈身邊經過，討論著一會去食堂要吃什麼。
聽到女廁裡邊的動靜，他們也停下了腳步。
“可以啊存希，程大小姐又吃你的醋了？”一男生打趣。
顧存希勾唇一笑，輕嘆道，“藍顏禍水啊。”
“有女人為自己爭風吃醋，說明咱顧大校草有本事唄。”一個男生用眼神指了指站在不遠處的虞司邈，低聲嘲諷，“再看看那樣的死宅，哪有妹子願意看一眼啊？”
“哈哈哈哈，臥槽，你這嘴也太損了！人家全年級第一呢！”
“全年級第一又怎麼樣，出來還不是要給富二代打工？！哈哈哈~”
他們一群人鬨笑著，往食堂的方向走。
虞司邈眼神淡漠地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將視線移到女廁的門把手上。
“嘭——”
女廁的門被他一腳踹開。
下一刻，一個頭發凌亂的女生落荒而逃，她滿臉淚痕，臉上全是紅彤彤的巴掌印。
“哪個不要命的敢踹門？！”程琦玥推開前面的跟班，看清楚門外站著的人後，氣焰一下就消了。
她意外地開口，“虞……虞司邈？！”
張寶欣的眼神立刻瞪過去，“臭屌絲，踹女廁的門幹嘛？！沒想到你還有偷看女生上廁所的癖好呢？！”
“真是下作！我們現在就去找老師，讓學校處分你這個偷窺狂！”一個跟班女罵道。
程琦玥眯著眼睛教訓她們，“閉嘴，誰都不能去老師面前胡說八道！”
那些跟班不明所以，面面相覷。
她們不理解，為啥每次跟這臭屌絲扯上關係，程琦玥就息事寧人啊？
不過就是學習好了點，那又怎麼樣，就這樣的屌絲男，一輩子都沒女人看得上他！
她們一個個都用能殺死人的眼神，怨恨嘲諷地瞪著虞司邈。
虞司邈也沒理她們，他是男人，不會跟女生鬥嘴，更不會動手。
他無所謂地伸手，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一個人走去食堂。
身後沒有人跟著，吃飯也是一個人，這種日子他過了很久，但這兩天忽然就不習慣了。
看著面前營養均衡的飯菜，他想到溫沁羽每天吃的都是一碗白米飯，還有最便宜的青菜。
她吃一頓才三塊錢，卻捨得給自己買五塊錢的草莓牛奶。
虞司邈忽然就沒了胃口。
幾個女同學喝著草莓牛奶，從自己身旁經過。
他的心忽然就起伏了一下。
滿腦子都是溫沁羽。
瘋了吧！
他煩躁地起身，將餐盤裡的飯菜全數倒進了垃圾桶，雙手插著校服的褲兜離開。
進了空無一人的教室，回到了座位。
他不小心蹭了一下溫沁羽的課桌，桌子搖晃一下，一張紙條從裡邊掉出來。
他猶豫了一瞬，從褲兜裡伸出手，彎腰把那張紙條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