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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卓矜溪剛想用雙手推開他,就被靳存宥鉗住腕骨,制住她的力道舉到她胸前。

靳存宥:“繼續啊。”

卓矜溪死死咬著牙,死死盯著靳存宥噙的那抹惡劣和嘲弄。

她怒意微頓,突然間輕笑,清脆爽朗的笑聲打破寧靜,卓矜溪笑得張揚刺目,嘴角弧度越挑越高。

她的朱唇似火焰燃燒,所經之處寸草不生,一片灰燼。

靳存宥笑意微斂,冷眼看著她發瘋,臉色陰沉得能滴出墨來,手中的力道加重,氣氛愈發緊張,空氣中瀰漫著兩人劍拔弩張的憤怒。

卓矜溪正想罵他鬆手,她一仰起頭,修長的脖頸挺得傲人,誓死不屈的樣子,抬頭那瞬,鼻尖幾乎擦過靳存宥的下巴,兩人皆怔愣一瞬。

卓矜溪先步反應過來,帶著些許慍惱,猛地一抬腿就要踹向靳存宥的膝蓋。靳存宥卻像是無比知曉卓矜溪的習慣般,先她一步迅速用另隻手騰空出來制住。

他骨節分明的手指,此刻正鉗在她細膩柔軟的大腿上。

頃刻間,卓矜溪的怒火燒到面頰上,她被握住的腿微微彎曲,忽然被溫熱接觸到的腿根那片皮膚,溫度瘋狂上漲,肆意瘋狂地灼燒至她的血液和耳廓。

“靳存宥!!!”

靳存宥看見她慍怒到羞惱的神情轉變,低低地笑出聲,他更像是挑釁般,指尖收攏力道,掐進皮膚更緊,似是要遺留下嵌入的痕跡。

卓矜溪忍無可忍,她咬緊牙關,雙眸盈滿怒意火焰,遽然狠狠用自己的頭前傾,猛地撞向他額頭處,兩個人的頭顱“砰”地一聲響。

突如其來而清脆的響聲彷彿煙花在餘暉中倏忽炸開,兩人的腦袋迅速被近乎裂開的疼痛撕扯。

“靠……”靳存宥的力道不由得放鬆了些,卓矜溪忍著暈乎的難受伸手使勁推開他。

“啪!”

清脆響亮的巴掌聲響起,卓矜溪猛地甩手過去,在靳存宥臉上重重的賞了一耳光。

靳存宥腦子的煙花還沒完全炸完,丁點星火即可燎原,她一記用盡全身力氣甩出的耳光,把他打得猝不及防。

卓矜溪以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方式贏得這場對峙。

靳存宥用手背擦上臉頰一側被打得通紅的巴掌印,抬起浸滿冷意的鳳眸:“你他媽夠狠。”

卓矜溪那哪怕是對自己下毒手也要先弄死對方的那股狠勁兒,是靳存宥和她鬥到現在最欣賞的地方。

“去你大爺的。”卓矜溪退開幾步,死死瞪著他,眼眶還潤著殷紅的得逞笑意和狠勁。

“活該。”

“去死。”

徐逸生來找到靳存宥時,他正在醫務室裡悠閒跟個大爺似的坐著。

“還不走?”

徐逸生叼著根糖走前,才發現他額頭那處傷疤又被處理過,左臉頰還新增了淡淡的紅痕。

“我靠,又打起來了?”

他幾步快走到靳存宥面前,認真觀摩端詳靳存宥的疤。

靳存宥伸手拍在徐逸生臉上把他推開,“走了。”

“這就走了?靳存宥,你怎麼每次在她面前都混那麼慘,你還是我們頭兒嗎?!”

“傻吊。”靳存宥冷冷抬眼睨他,“是誰上次攔我說好男不跟女鬥?”

“上次情況又不一樣!”徐逸生一臉煩躁地推搡了下他,“靳存宥,聽哥一句勸,你避開著她點走吧,卓矜溪那女人簡直就是你剋星。”

“聒噪死了,你能給我表演一個假裝被車撞實際上真的死了的戲碼嗎?”

醫務室外,等著靳存宥的其他幾個兄弟一看見靳存宥那樣,以及徐逸生嚷嘴邊的嗡嗡聲,即刻就知曉又發生了什麼。

“你又惹那公主病什麼事兒?”

“卓矜溪腦子有病吧,幹什麼天天揪著你不放。”

“六百六十六。”

“喲,尊重祝福鎖死。”

一路到校門口,幾個人吐槽著,低沉的轟鳴聲震耳欲聾地從不遠處傳來。

突然有人抬眼,連忙著急地用力拍旁邊的靳存宥:“喂喂喂!那個公主病!”

“操,你要把我拍死了。”

靳存宥漫不經心地掀起眼睫,遠處角落,幾輛改裝機車停靠在路口,車身熠熠生輝。

私家車和機車混雜在一起,油門的低鳴交織著人聲,顯得格外喧囂。

幾個騎手一個個姿態散漫,皮衣、鏈條、銀戒、耳釘。

他們身上的皮衣或半敞或隨意搭在肩頭,黑色手套夾在指間,腳邊是一輛輛外形流暢、車漆泛著冷光的重機。

每處細節都帶著桀驁不馴的痞帥氣息,恣意張揚,吸引著過往無數目光。這群人站在那裡,天生帶著一種散漫的張揚感。

而更顯眼的,是站在他們中央的卓矜溪。

靳存宥倒是意外,她今天沒有坐著豪車大搖大擺地回家。

卓矜溪似乎和那些青年極為熟悉,她眉眼生動,偶爾抬手輕輕推搡身旁某個機車少年的肩膀,語調帶著一點嬌俏的埋怨,又帶著幾分隨性的玩笑。

被她推的男生沒生氣,反而低笑著回了句什麼,逗得她眉眼彎彎,甚至伸手作勢要打他。

卓矜溪穿著一件白色短袖襯衫,衣襬鬆鬆地扎進裙腰,襯得腰肢纖細。原是清冷的打扮,可她偏偏笑意盈盈,眉眼生動,似夜色中被點亮的一簇火焰,明豔到刺眼。

靳存宥翻了個白眼。

卓矜溪笑靨如花地靠在其中一輛機車旁,帶著絲懶洋洋的俏皮,好像剛剛在小路上和他針鋒相對、帶著恨意撕咬的根本不是她。

靳存宥沒說話,他旁邊幾個兄弟眼睛都看直了:

“……她又搞什麼?”

“這車改得還可以啊看上去。”

旁邊的徐逸生也呆住了,輕嘖一聲:“不是,大小姐平時不是挺挑的嗎,怎麼這會兒跟人打得火熱?”

“公主病體驗生活唄,誒你說,她在外面會不會真有人?”

“你這不廢話!她是誰啊!”徐逸生突然瞟了靳存宥一眼,賤兮兮道,“欸,這大小姐要是哪天被你之前揍的人拐走,那場面得多好笑?”

靳存宥輕嗤,目光涼涼地掃了他一眼,“她要真被拐走了,老子第一個放鞭炮慶祝。”

話罷,他還冷笑補了句:“眼睛瞎成這樣是挺不容易。”

話音剛落,對面場景又有了新的變化。

卓矜溪輕笑著,伸手拿過一個少年遞來的頭盔,被他敲了敲額頭,女孩佯作慍怒地擋下,其他幾個的眼神對視隱著八卦戲謔。

她動作懶散,然後直接跨坐上他的機車後座,雙臂毫不猶豫地環上了他的腰。

街燈下,卓矜溪的白皙手腕和男生黑色的機車皮衣形成了極為鮮明的對比。

那少年又低聲和她說了句什麼,卓矜溪輕哼了一聲,眼尾上挑,懶洋洋地靠了過去。

機車轟然啟動,引擎的震動迴盪在空氣裡,卓矜溪毫不畏懼地坐在後座,長髮被風輕輕揚起,像是隨時能消失在夜色的浪漫夢影。

靳存宥看著這一幕,嘴裡的薄荷糖在舌尖碾碎,眼底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冷意。

另一邊,

卓矜溪坐在俱樂部人給她準備的專屬沙發上,服侍生剛見到她就熟稔地輕輕鞠躬,尊敬地問她:“大小姐,需…”

“照舊。”

那幾個機車少年遛幾圈後陪她回了俱樂部,此時卓矜溪慵懶地翹著腿,雙腿交疊,抿了口剛送來的調酒,姿態隨意卻優雅,舉手投足間流露著傲慢的氣息。

“抽不抽?”有人遞過來根菸到卓矜溪面前。

氣味湧上鼻腔,或許是小時候父親抱她時的場景忽然重現,她嗅到菸草的味道竟不會難受,反而有些莫名歡愉。

晏錚慢條斯理地摘下手套,伸手擋過那根菸,“厲銘,她還沒成年。”

“不就還有一個月嗎?”厲銘感到無趣,將煙抽手收回叼到自己嘴裡,服侍生把他點燃,厲銘又塞到旁邊打扮豔麗的女生嘴裡,“來,莉莉成年了莉莉抽。”

名叫莉莉的女生嗔怪地瞟了他一眼,她深吸了口煙,菸嘴留下硃砂色痕跡。

莉莉託著腮,望向卓矜溪那張少女模樣卻美得驚心動魄的臉蛋,懶懶道:

“晏錚,人大小姐的事兒需要你管?”

“就是。”厲銘吊兒郎當地邪肆壞笑,“兄弟,我勸你句,別因為大小姐上你車就得意忘形,八字沒一撇的事別當真咯。”

“去去去。”晏錚不以為然,擺手示意他滾遠點。

卓矜溪喝著酒,神色淡漠,沒說話。她又不是什麼世俗意義的“好”女孩,人生在世隨心所欲。

室內煙霧嫋嫋升騰,那些青年毫無形象地坐在周圍的沙發,彎起胳膊躺的躺,交疊著腿翹的翹,與剛剛在她校門時的酷颯感反差十足。

可偏偏這樣歪斜坐著,桀驁張揚的五官都撐得起來,反倒有種俊逸的頹靡氣質。

“對了,我剛剛就想問個事兒,卓大小姐,你頭上那紅痕怎麼回事?”

哪壺不開提哪壺,卓矜溪的煩躁要溢出眼底,她不悅地嘖聲:“一個腦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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