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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來已經在醫院,安婉婷不知道自己睡了幾天,更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活著。
那股痛感似乎還殘留在她的四肢百骸,想到更是苦楚。
濃烈的消毒水味鑽進她的鼻腔,她嚥了咽口水,喉嚨頓時傳來劇烈的痛感。
護士見她醒來,連忙給她倒水,倒水期間給她說起了這些天的事。
“你都昏迷三天了,送你來的人也沒出現過,還好你身上那個手錶還值錢,所以我們主任擅自主張把你手錶拿走了,是她給你交的住院費。”
“她說了,等你出院了有錢了可以拿錢去找她賒回來。”
那手錶,是霍景深給她的定情信物。
對她來說意義非凡。
思緒回潮,她感激笑了笑道:“替我謝謝主任,手錶我就不要了,請問我現在能出院了嗎?”
護士訝異點頭,她看向還裹著紗布的安婉婷,幾次要開口,都欲言又止。
門外的霍景深腳步頓住,手不自覺緊握起來,眉頭緊蹙,指節發白。
他盯著正下床的安婉婷,情不自禁問道:“你就這麼缺錢?連那個手錶也能拿去抵了?”
“醫藥費能有多少錢,你別以為你這樣能激怒我。”
安婉婷聞言斂了斂眸,只是斜眼睥睨他一眼再無反應。
他們都再清楚不過那隻手錶的重要性。
可霍景深既然能放縱她在醫院裡自生自滅,能不分青紅皂白要她的命,那那隻手錶就沒有存在的必要。
見到霍景深這幅惺惺作態的模樣,她聲音低沉而沙啞,呢喃道:“不過就是個值錢物件罷了。”
聞言,霍景深 喉結微動,眼眸黯淡下去。
他細細斟酌著安婉婷的這句話,終是沒有反駁。
霍景深冷眸微抬,看向安婉婷,眼裡是止不住的譏諷。
“你能這樣想就好,昨晚你把歡歡嚇成那樣,我和思庭陪了她一整晚她還是在夢魘,安婉婷,作為思庭的媽媽,你理應成為榜樣,現在去給歡歡道歉。”
安婉婷手裡的東西陡然掉落,她實在無法想象這種話是從霍景深嘴裡說出來的。
昨夜的事他在場,且能看出,安寧歡的傷不重。
那樣輕飄飄的傷,她差點為此付出性命,而現在,他居然還讓自己給她道歉?
她難以置信低下頭去撿地上的手機,喉嚨像是堵滿了東西,酸澀非常。
見她無動於衷,霍景深的怒火竄了起來。
“安婉婷!我跟你說的你都沒聽到嗎?道歉!否則以後你再也別想見到思庭一眼,像你這樣劣跡斑斑的人,怎麼能教育好他?”
他居高臨下羅列著她的罪行,卻忘了在那場綁架案裡,是她毫不猶豫衝進綁匪那裡推出了霍思庭,更是她毅然決然用自己把霍景深交換出來。
人似乎總是這樣,在生氣時,總會想到對方的壞處,而忽略了她的優點。
安婉婷眼角酸澀,淚水應聲落下,可下一秒就被她擦拭乾淨。
她對著剛進來的霍思庭,雲淡風輕道:“那以後就不見了,反正我也不想當他的媽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