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漸漸消失在海平面上,遠處的淡淡橙光逐漸消失不見,用不了多久,整片海岸將會歸於黑暗。
寬闊昏暗的海面上,一隻小船在孤零零的飄蕩。
“我好像看到了,那裡有個小島!”
宋初池激動的站起來,指著前方暗綠色的小島。
老天爺,終於在天黑之前找到一個可以下船的地方了,劃的天都黑了,還不見岸邊的半點影子。
費勒手中一刻不停的划著槳,眼中只有前方的人兒,聽到她的聲音才分出一瞬去看指向的方向,看著她隨著船身晃盪,出了聲。
“我也看到了,你先坐下。”
“好。”
宋初池回頭看了眼賣著苦力的費勒,乖乖坐下。
還是不給他添麻煩了。
今天怪倒黴的。
…
船終於晃晃悠悠的緩緩靠岸,費勒扔了槳,乾脆地跳到水裡,拉著船上的繩子連船帶人拖到了岸上。
宋初池手裡攥著包,顫顫巍巍的站起來,眼神專注的看著岸邊,屏住氣朝著岸邊奮力一躍。
就在宋初池身體騰空的瞬間,一隻結實有力的手臂將人穩穩攬住,握著腰側的手掌寬厚而溫暖,讓人心安。
宋初池心猛地一顫,抬眼望去對上那雙深邃的藍瞳,手臂有力卻不失溫柔,彷彿生怕她受到一絲傷害。
宋初池的攥著包的手越收越緊,眼神慌亂的躲避,費勒每一次的呼吸,還有她身前緊貼的熱烈的溫度告訴她,此刻正在發生的一切。
費勒毫不費力的單手抱著人,走過海浪侵襲的岸邊,直到海水無法觸及的地方,才緩緩蹲下身,彷彿懷中的是一件無比珍貴的易碎品。
宋初池鞋尖觸碰到地面的一瞬間,慌亂的推開人避開他的手。
“謝謝你,又給你添麻煩了。”
話是這麼說著,宋初池卻不敢看一眼他。
費勒的指尖還殘留著她腰間的餘溫,鼻前的馨香由濃變淡,剛剛兩人還像是世間親密的戀人,現在卻隔著分寸。
費勒唇角緩緩勾起,眸中侵襲的意味越發濃厚。
用不了多久,她就是他費勒的。
費勒斂下眸中情緒,彷彿剛剛一切都沒有發生,溫和笑道,“沒關係,我們先去找個地方休息會。”
“你先把這個穿上吧,島上風大。”
宋初池遞給費勒那件藍綠色襯衫。
宋初池沒有穿,幾次推脫費勒都不接只能暫時放在她這。
現在天黑了還有風,雖然這件襯衫也是短袖,但總比就一件背心好,人家是好心,但讓人感冒了就是她的罪過了。
費勒斂著眸子看不清神情,手臂僵硬的接了下來,也沒穿就掛在手臂上。
她還真是‘體貼’,連一件襯衫的關係都要撇清。
天完全黑了,現在只有這個島上還算是安全,島上綠植密佈,島嶼深處連一點亮光都沒有。
兩人並肩圍著岸邊走著,宋初池有意無意的拉開兩人的距離。
但是時不時海風吹過帶動樹枝,吹起來的沙沙聲陰冷無比,彷彿隨時都要跳出來一個鬼片裡的鬼。
宋初池最怕這個,離開半步又害怕的縮回去。
費勒沒有錯過她這番糾結的舉動,本有些煩躁的心被笑意替代。
又怕又要躲著。
費勒無奈的搖頭,放緩了腳步,不動聲色隔開了她和密林。
很快,兩人在距離上岸的不遠處,就找到了一個破舊的小屋。
那小屋看上去是土磚做的,連門都沒有,屋內還落著些許月色,幸好四面牆還尚存,不然真連個擋風的地方都沒有。
費勒先一步進去,小屋內只有幾個廢棄的木架和草垛。
“進來吧。”
費勒將草垛扔在門後,將身上的藍綠色度假襯衫墊在上面,看到宋初池進來,指著那處示意。
“去那坐著,我去找點柴火。”
“我和你一起去。”
宋初池都沒來得及看一眼,急忙叫住要離開的人。
費勒瞭然道,“也是,不該留你一個人,你要是害怕的話就坐門口吧。”
“我怕啊。”宋初池利落的承認道。
費勒聽她的話露出一個果然如此的表情,卻沒想到宋初池又繼續道。
“我是害怕,但是我不能什麼都不做,讓你一個人出力。
我打個手機的燈,或者在附近撿一撿。”
說完,宋初池聳聳肩彎起唇角,“就當練練膽了。”
費勒的眸中閃過一絲懊惱,唇角多了幾分真實的笑意。
“好。”
是他小瞧了。
費勒看著面前纖細的身影,循循跟了上去。
“原來你這幾日是在奧菲,怎麼樣,好玩嗎?”
“和洛林一樣,都很漂亮,這裡有神聖的教堂,湛藍的海面,還有當地的美食。”
宋初池彎腰撿起一塊柴,順手搭在臂彎上。
“你怎麼也來了這裡。”
費勒彎腰拾著柴,時不時抬起頭看向毫無光亮的海面。
“我昨天剛到,今天本來要來這裡談生意,但是人爽約了乾脆就叫上人一起海釣,沒想到這麼巧的遇到你。”
“還這麼巧的租了同一家的遊艇,都沒有檢修沒了油,連救生艇也沒檢修。”
宋初池笑著接過話,頗有種苦中作樂的意思。
“划船,生火,這算是我們兩個行程裡都沒有的兩項了,也不知道我們這項行程要持續多久。”
費勒被宋初池的一番話逗笑,接過她臂彎中的柴火送了一趟到小屋中。
“就要看我們倆的朋友有多知心了,不然還要再添上一項荒島求生。”
說完,費勒叫停了人。
“初池,應該夠用了不用撿了。”
宋初池臂彎上的東西又被費勒接了過去。
宋初池看著男人高挑健壯的背影覺得於心難安,雖然費勒很紳士體貼,但是怎麼能讓他一直照顧呢?
而且還差一頓飯沒有請他吃,看了一頓飯肯定是不夠了。
“費勒。”
費勒聞言轉過頭看向她。
宋初池想到了一個絕妙的主意,莞爾一笑。
“什麼時候你來中國玩,我和子墨給你當導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