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糖糖!”
劉東沒有理會對方的謾罵,拆開一顆大白兔塞進了言言嘴裡。
小傢伙第一次吃到糖,興奮的手舞足蹈,小臉貼在劉東臉上,親暱的很。
“東子,可不能亂說話,你媽說的沒錯,老 二好不容易才找個媳婦,你可別給攪和黃了。”
媒婆的臉色也有些難看。
她才不關心劉賢能不能娶到媳婦,她關心的是自己能不能拿到報酬,婚事黃了,一分錢拿不到不說,名聲也要跟著一起臭。
“說了幾句實話而已,有本事堵了我的嘴。”
張素蘭被氣的臉色鐵青。
偏偏拿劉東一點辦法都沒有,以前都是他們噁心劉東,現在總算輪到劉東反過來噁心他們了。
“媽,咱們抓緊買完帶著東西去翠芬家,不要在這裡耽誤時間。”
劉閒不想繼續糾纏,他不想捱揍。
劉東人高馬大,光是往那一杵,誰來都要退避三舍。
“給我來一瓶二鍋頭,再拿一包紅糖……”
光是買禮物就花了十多塊。
之前給言言看病摳摳搜搜,一分錢都不願意往出拿,這可全部都是劉東的血汗錢。
一家人興沖沖的去了隔壁村。
本來以為這樁婚事已經板上釘釘,誰知他們剛來到翠芬家外面,就被拒之門外。
“他嬸子,不是說好了今天過來提親,你們咋又變了主意。”
“你瞧瞧劉閒這孩子,長得也不醜,是個老實巴交的漢子,你家翠芬嫁過去,絕對不會受委屈。”
媒婆的臉色有些難看,上前跟主家交談。
可惜翠芬家也不是好惹的,光是男丁就有四個,翠芬是老么,幾個哥哥都很疼這個妹妹。
“你說他劉閒老實,那在天底下就沒有老實人了,我們已經打聽過,這傢伙好吃懶做,不學無術,你回去吧,我們不會把妹妹嫁給這種人。”
老大站出來直接轟人,張素蘭著急上前。
“你們怎麼能這麼不講理,既然不樂意,媒婆第一次上門的時候怎麼不張嘴,這會兒反倒把我們拒之門外,這不是看不起人,別以為我們好欺負!”
“今天要是不給我個說法,信不信以後我讓你們家翠芬嫁不出去,名聲臭了,長得再標緻也沒人要。”
張素蘭性格向來如此,行事乖張,在家裡在外面一點也不知道收斂。
趙家兄弟幾個哪是那麼好欺負的,一聽這話頓時上了火。
直接一腳就踹了過來,張素蘭一個趔趄摔倒在地,屁股底下還還墊了一塊石頭,疼的她當場尖叫。
“哎喲喂,我的老腰,打人了,大家快來看,這家人言而無信,欺負我們老實人,今天要是不給我一個說法,我就撞死在你們家門口。”
眼看著圍在身邊的人越來越多,劉閒這才壯著膽子衝了上去。
“你個狗雜碎,你敢打我媽!”
可憐劉閒完全沒有認清形勢,剛一衝進去就被兄弟幾個圍了起來。
一雙雙大手如蒲扇般落在他身上,沒幾下就抽得他眼冒金星,只感覺天旋地轉。
前幾天才來了一頓巴掌,今天又吃了個飽。
“要藉口是吧?那我就跟你們說的明明白白,我大哥去你們村子打聽過你們這一家人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除了老大全是白眼狼。”
“最近還逼著老大分了出去,我妹子真要嫁給你們這種人才是缺了大德。”
“再敢吆喝,我撕爛你的嘴。”
……
兄弟幾個相繼開口,媒婆根本就不敢上前插手,她現在無比後悔接了這個差事,早知道就不應該貪圖張素蘭給她的幾塊豆腐。
幾人直接把張素蘭家的醜事說給了旁觀的人聽,好讓大家知道這一家人是什麼德性,張素蘭也沒有了之前的囂張氣焰。
“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都怪老大那個雜碎,自己瞎折騰不說,還害得親弟弟討不到老婆。”
張素蘭不敢把怨氣發在外人身上,只能怪罪劉東。
連帶著鼻青臉腫的劉閒眼中都是恨意,他也覺得劉東對不起自己。
如果不是他執意要分家,這樁婚事已經成了。
殊不知,就算劉東沒有分家,別人也看不上他這個懶漢。
折騰了半天,被外人看夠了笑話,娘倆病怏怏的往家裡出去。
“娘,大哥就是個禍害,咱們家現在裡外不是人,一切都是因為他,可不能就這麼算了。”
劉閒恨不得現在就殺到劉東面前給自己討要一個說法,可他沒有這個膽量。
“是不能就這麼算了,就因為這個雜碎,咱們娘倆今天丟盡了臉面,你聽我說,今天晚上你去牛棚外面放一把火。”
“記得別讓人看見,我要讓他們連住的地方都沒有,最好能讓他們餓死路邊。”
很難想象,這是一位母親說出來的話。
同性本為一源,再者說了,就算是陌生人一起生活這麼長時間,也應該有感情才對。
真有人天生就是惡人。
“嘿嘿,還是娘聰明,不過放火萬一被抓住,恐怕要被槍斃,是不是有些太危險?”
劉閒有些猶豫,他想整治劉東,但卻不想親自出面。
“你說的也有道理,這樣,你平常不是跟村裡那幾個光棍經常一起打牌,給他們塞點錢,讓他們去放火。”
母子兩人很快就有了對策。
另外一邊,劉東已經帶著言言回到了家裡。
他給小傢伙衝了一碗麥精,言言喝完恨不得把碗底都舔穿,劉東越發心疼,自己這女兒是什麼好東西都沒吃過,家裡的東西都便宜了別人。
“你這小肚子裝不了那麼多,不然爸爸再給你衝一碗,吃顆大白兔。”
“大~白兔!”
一聽到有糖吃,言言頓時把碗丟到了一邊。
雖然只有三歲,卻看得出來是個伶俐的丫頭。
沈清月一直等到傍晚的時候才回家,衣服還沒有做好,他們用的是村裡公用的縫紉機,需要排隊,玉蓮村還沒有誰家能獨立擁有一臺縫紉機。
“東子,你有沒有聽到什麼動靜?我剛才回來的時候好像瞧見咱們屋外有人影晃悠。”
沈清月剛一進門就牢牢抓住了劉東的手臂,疑神疑鬼的看向窗外,滿臉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