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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蘇婉眉頭緊蹙,似乎是瑟縮了一下,起身尋著叫聲走了出去。

靈堂中歸於平靜,一個黑影迅速從房頂墜落,無聲無息的朝棺材走去。

……

蘇婉在院子裡轉了一圈,並沒有發現異常,她駐足腳步微微蹙眉,回頭看向了掛著白幡的靈堂。

夜晚有涼風吹過,顯的蕭瑟又驚悚。

蘇婉抬步回去。

靈堂中和她離開時沒有什麼區別,安靜的落針可聞。

她蹙眉片刻,眸子微微眯起,抬步朝棺材走去,卻在最後一步時頓住了腳步,目光定格在了地上。

那裡,有一片枯黃的樹葉,不知何時飄了進來。

蘇婉彎腰,將那片葉子撿起來。

片刻後,重新回到了蒲團上跪好,不知是冷的還是怎麼,她手腳慢慢冰涼,面色微白。

那片樹葉在她手中,也被攥成了粉末。

他終究,還是生疑了嗎。

……

許是傷口沒有得到及時的處理,蘇婉半夜時發起了高熱。

守在門口的小廝後半夜都害怕的躲了起來,所以並沒有人發現蘇婉昏厥。

趙清瑩是第一個來到靈堂的,也不是說她多麼孝順,只是想瞧一瞧蘇婉的狼狽,順便譏諷一番。

畢竟當年二人為了爭江忱序,可是結下了不小的樑子。

趙清瑩也是權貴之女,被千嬌萬寵的長大,這輩子唯一受過得挫折,都是蘇婉給的,她怎麼會不討厭她呢。

只是剛進門,她就嚇了一跳。

“蘇婉。”

她叫了好幾聲,倒在地上的女子卻沒有一點反應,趙清瑩想起老夫人死的那日。

她之所以懷疑老夫人的死和蘇婉有關,就是因為那日,她和蘇婉發生了口角,蘇婉說,老夫人給了她一套十分華貴的寶石頭面。

都是孫媳婦,她自然不高興,就想著去尋老夫人也要一套,可是她叫了一聲,老夫人都不吭聲。

她就上前推了推她。

然後,不知何時已經嚥了氣的老夫人被她推的側過了身,那張枯黃的臉,瞪大的眼睛,直直看著她。

趙清瑩嚇的一口氣沒上來,連尖叫聲都沒有發出來,就雙眼一翻昏了過去。

她覺得,一定是蘇婉在報復她。

她也許不如她心眼多,但自認也不算蠢,所以,蘇婉一定早就知道老夫人沒了,才故意設計嚇她。

只可惜,只是懷疑,如此沒有邏輯之言,根本就沒有人相信她。

“你,去看看。”她嚥了咽口水,推了自己身側的丫鬟出去。

那日老夫人的死像,已經給她帶來了陰影。

小丫鬟畏畏縮縮的上前,閉著眼睛將手探向了蘇婉的鼻息,只是剛一碰到,就立即嚇得彈跳而起,收回了手。

尤其,不遠處還擺放著一口棺材,更為滲人。

“怎麼了?死了?”趙清瑩連連後退。

趙清瑩的第一想法是,一定是江忱序乾的,他尋蘇婉報仇了。

“沒,沒有,人是熱的,應該是昏厥過去了。”小丫鬟結結巴巴。

趙清瑩長舒了一口氣,瞪了丫鬟一眼,“那你叫什麼。”

嚇死她了,還以為蘇婉被江忱序給暗殺了呢。

知道人沒死,她膽子就大了不少,走上前將蘇婉身子翻了過來,“好燙。”

她縮了縮手,“怎麼燒成了這個樣子。”

這時,原本應守在門口的小廝才匆匆回來,瞧見趙清瑩都嚇了一跳。

這位主兒今日怎麼來這麼早。

“三少夫人。”

趙清瑩面色不悅,“你們幹什麼去了?大少夫人高熱昏厥你們不知道嗎?”

小廝看了眼倒在地上的蘇婉,面色有些難看,緊張不已。

大少夫人不得寵,誰會將她放在眼中,這些日子他們躲懶,大少夫人也不理會,自然都會鬆懈。

愈發肆無忌憚。

“翫忽職守,你們好大的膽子,秀兒,通知管家,昨夜守夜之人,通通仗責三十,再有下次,立即趕出府去。”

江夫人如今算是半個甩手掌櫃,趙清瑩說話還是十分有用的。

那幾個小廝跪在地上,連求饒都不敢。

“再尋幾個婆子來,將她抬回去。”

趙清瑩嫌棄的看了蘇婉一眼,懲罰下人並非是她可憐蘇婉,而是自己半個當家人的身份。

苛待長嫂的名頭,她可不擔,縱使她背地裡做了不少這種事兒。

秀兒立即領命出去,

蘇婉突然發出了一聲嚶嚀,睜開了一雙迷濛的雙眼,許是被燒的,她眼中還帶著一屢茫然。

趙清瑩趁她不清醒,還用鞋尖用力朝蘇婉腿上踢了一下。

不是厲害嗎,不是對她耀武揚威嗎,如今不還是樣樣不如她。

不得公婆喜愛,夫君是個病秧子,生的又是個賠錢貨。

這些,都是趙清瑩自認為可以壓她一頭的資本。

可她還是討厭她,因為她就是個狐媚子,很會得男人喜歡,不論是江忱序,還是江書宴,都對她視若珍寶。

連自己那個不成器的夫君,都曾覬覦她的美色。

蘇婉痛苦的蜷縮了下身子,口中喃喃自語說著什麼。

趙清瑩沒有聽清,便伏下身子,才總算是聽清她斷斷續續說的話。

“老夫人,我不是故意害你的。”

“你別來找我,我求求你,別來找我。”

趙清瑩一雙眸子瞬間瞪大,不可置信的看著蘇婉。

老夫人當真是她害的!!!!

她先是震驚,隨後就是狂喜。

謀害祖母,這可是天大的罪名,足夠將蘇婉抓起來,斬首示眾了。

秀兒找來了婆子,就要拖蘇婉出去,趙清瑩立時阻攔,“你們都退下,別動她。”

說完,就直接跑了出去。

……

忱園。

江忱序仰躺在搖椅中,雙腿搭在了小几上,微闔著眼,閒散的姿態將他身上的冷氣驅散了一些。

那張臉的線條卻依舊冷硬。

“屬下將…大少夫人支離了片刻,探了老夫人的屍身,並沒有中毒的跡象,至於是不是其他死因,時間有限,屬下還來不及細查。”

江忱序緩緩點了點頭,並沒有說話。

“主子,會不會是咱們多慮了,老夫人畢竟是江秦的親生母親,應該不會被害才是。”

“應該?”江忱序抬眸,平靜無波的眼看著風宿。

風宿立即垂下頭,“等晚上,屬下再去探。”

“嗯。”

房中陷入了短暫的沉默,風宿突然說道,“主子,昨夜,屬下是有機會,可以殺了那個人的。”

江忱序點在扶手上的指尖突然頓住。

他自然知曉,風宿說的那個人是誰。

風宿見主子不說話,眼中爆發出森冷的寒意,“主子,那個女人欺您騙您,害得您差點死在西北,難道還不足以讓你對她狠下心嗎?”

那個人的名字,是主子的逆鱗,這四年來,從不允許任何人提及。

可如今仇人就在眼前,為何還要隱忍。

有風從窗欞吹進來,吹動了書案上的宣紙,發出沙沙聲。

江忱序沒有說話,目光定格在了那些宣紙上。

半晌,他才緩緩開口,“把書案扔了。”

她的畫技出神入化,可字跡卻難以入目。

她說,等成親後在新房中擺上一張書案,讓他教她簪花小楷,他們日日對窗習字,看盡四季繁花。

那日回來,他就尋工匠打造了這張書案,放在了房中,夜夜坐在那裡,期盼著那一日的到來。

殺她,自然容易。

江忱序微微合上眼,唇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

可憑什麼,憑什麼讓她如此輕鬆的死去,如今的日子,不才算是更為痛快的懲罰嗎。

感情上的事兒,是他蠢,他認。

可她欠他的,也得還。

風宿以為是主子狠不下心,應下之後又說道,“就算不取她性命,昨夜應當也夠她熬的。”

江忱序抬眸,看著風宿。

“屬下昨夜學貓兒叫,狠狠嚇了她一番,屬下看她那模樣,估摸著也要嚇出病來。”

聞言,江忱序突然之間陷入了沉思。

“幼稚。”他突然說了一句,緩緩閉上眼睛,往事兒不堪回首,不想也罷。

“二爺,二爺,出事了。”風凌的聲音從外面傳進來。

……

蘇婉被拖去了江夫人的院子。

她燒的迷迷糊糊,似是半昏半醒。

江夫人看了眼她的模樣,不怎麼確定的看向趙清瑩,“都病成這個樣子了,你確定她不是說胡話?”

“母親,正因如此,說出的話才可信不是,若是不心虛,她為何要那麼說,又害怕什麼?”

江夫人覺得趙清瑩說的有道理,可此事非同小可,一旦鬧開,對江府可並不是好事兒。

她不喜歡蘇婉,是因為她和江忱序的那段過去,可如今,人畢竟是她的兒媳婦。

“你父親不在府中,此事兒還是等你父親回來再說吧。”

江夫人雖刻薄,但不是個愚蠢的,不敢私自處置。

趙清瑩眼珠子轉了轉,說道,“不用等父親,府上不是有一個現成的人嗎。”

江夫人微怔,旋即有些不快。

那個賤種?

“母親,此事兒由他來處置最為合適,若祖母之死當真和蘇婉有關,那咱們正好可以借他的手給處置了,傳出去,究竟是蘇婉謀害祖母,還是二哥恨極報復,誰又說的清呢。”

一箭雙鵰,又除了眼中釘,又甩乾淨了汙名,她們沒有半分的損失。

至於外界傳言,那還不是風往哪吹往哪倒。

江夫人的一雙三角眼微微眯了起來,似乎是在沉思趙清瑩所言的可行性。

對那個賤種,她是十分厭惡的,尤其是她兩個兒子都不成器,他卻風光回朝。

一個庶房的庶子,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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