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玄澈人傻了。
看看電弧，看看張靈玉。
壞了，龍虎山藥丸。
唯一有希望的弟子，好像不知道什麼時候傻掉了！！
師傅你說句話啊師傅！
張玄澈剛想說什麼，就見張之維忽然散去了金光咒，喜笑顏開的看著自己。
“不錯不錯，看來是老夫井底之蛙了，人啊，果然不能憑藉著自己的經驗辦事。”
“今天倒是讓玄澈給我上了一課，不錯不錯。”
張之維欣慰的笑了兩聲，滿臉驕傲。
如此氣勢的天雷，初初學成，便能擁有如此細緻入微的控制力。
證明張玄澈對於炁的控制，已經到了一種隨心所欲的恐怖境地。
這一點，甚至比雷法大成，還要重要！
要知道，異人的所有招式，都是以炁為基礎而進行演變的。
對於炁的控制，是每個異人的必修課。
而張玄澈，則是直接跳過了這個階段，就達到了多少人苦修一輩子都修不到的控制力。
這就是他的大弟子啊！
這就是……頂級天賦。
再看面前的張玄澈。
剛剛才調動了那麼恐怖的力量，此時此刻，卻依舊一副平靜的模樣。
一襲白衣，沒有任何點綴，只是簡單的站在那裡，那股非凡的氣質卻撲面而來。
張之維腦海中只有一個詞。
絕世。
世間萬物，在他面前，都黯然失色。
仙家那話真沒說錯。
果真不凡啊。
這便是入世謫仙嗎？
張之維忍不住感慨。
張玄澈已經徹底僵在了那裡。
等會兒？
這個走向，好像不太對勁啊？
他看了看滿臉驕傲的張之維，又看了看滿臉敬佩的張靈玉。
？？？
不是。
這和劇本中說的不太一樣啊？
說好的廢柴，說好的把他罷黜呢？！
電弧都這樣明擺的放出來了，你們是怎麼腦補到控制力上的啊！！
張玄澈眉頭直跳，立馬說道：“師傅你說笑了，我其實就是一個……”
話還沒說完，張之維直接擺了擺手。
“懂懂懂，廢柴，沒有天賦嘛，為師懂。”
“唉，不過說實話，玄澈啊，龍虎山之上，有時候你也不用這麼穩健。你都不知道外面那些弟子們多崇拜你，就差塑個金身把你供起來了。自家地盤，你可以隨意一些。”
說到這裡，張之維就頭疼。
別人都是頭疼自家孩子太驕傲自負，容易惹事。
到自己這，反而是頭疼什麼自家弟子太穩健了。
明明這麼恐怖的天賦，卻硬生生在山頭閉關潛心修煉，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幾乎從不露臉。
問就說修煉的還不夠，天賦太差。
這誰受得了。
聽多了他都有些被打擊到了。
搞得他一把老骨頭了，都想去閉死關衝一衝。
太捲了。
張玄澈噎了一下，欲哭無淚。
到底哪裡出錯了？！
他張了張嘴，想要解釋一下，又不由噎了一下。
不是，
這怎麼解釋啊？！
說自己沒天賦？
這話說的，別說聽的人都耳朵起老繭了，他這個說的人都有些說煩了。
擺出來事實。
就是如今這個樣子……
腦補怪害人啊！
他頓了頓，滿臉麻木。
張之維絲毫不知道自家徒弟已經快崩了。
他正愁眉苦臉的思考著另一件事。
張玄澈這麼優秀，他自然是驕傲的。
可是今天……
懷義那傢伙的孫子，出現了……
那畢竟是懷義的孫子啊……
頭疼的看了眼自家大弟子，張之維第一次感受到，弟子太優秀，也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默了默，張之維嘆了口氣。
“對了，玄澈，後面你有什麼計劃嗎？”
莫名冒出的一句，讓張玄澈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嗯？”
張之維見狀，乾脆的說道：“你要不要同靈玉一起下山，去替為師試一個人。”
還沒等張玄澈回應，張靈玉疑惑發問。
“試一個人？試什麼？”
他微微皺眉。
“而且師傅，如果只是試一個人的話，我一個人就可以了，不必勞煩大師兄。”
讓大師兄專門下山去試身手的人？
他想象不出來。
張玄澈雙眼卻猛的一亮。
等一下。
這個走向……難不成原著要開始走劇情了？
試一個人，不就是張楚嵐嗎？
張之維神情複雜的注視著自己的兩個徒弟，頓了頓，還是緩慢的說道：“不一樣，靈玉。”
“此次下山，我要你們試探的是……對方是否有繼承天師之位的資格。”
張靈玉內心震動。
“天師之位？！”
他不可思議驚呼出聲，雙眼死死的盯著張之維，想要一個解釋。
“師傅？！”
張之維垂眸，不敢去看兩個徒弟的眼神。
尤其是張玄澈的。
見狀，張靈玉死死的咬著後槽牙，一字一句，憤怒又不解。
“師傅？為什麼？天師之位，放眼整個異人界，除了大師兄，還有誰有資格？！”
“您這般忽然提出要讓他人來競爭龍虎山天師之位，先不說那個人他配與大師兄爭嗎，就說您讓龍虎山眾弟子如何想？讓大師兄如何想？！”
“這不是在羞辱大師兄嗎？！”
張之維沉默。
他又何嘗不知。
連一向恪守禮儀，從不逾矩，甚至對師傅之名無腦尊崇的張靈玉都有如此反應。
可想而知龍虎山其他弟子的反應。
而且。
天師之位，一向是能力者上。
玄澈的天賦，有目共睹。
自己如今提出來讓別人一同競爭天師之位，在別人眼中，會被解讀成各種各樣的意思。
對玄澈非常不利。
但……偏偏是那個人的孫子。
他深呼吸一口氣，剛想開口，就聽到了一聲清脆的，甚至是喜悅的聲音。
“好！”
張之維猛地抬頭，意外的看著自家大徒弟：“玄澈？”
“為師傅分憂，是我應該做的。”
明明是非常冒犯的事情，可少年神色中卻沒有絲毫不悅，面色溫柔，眉眼彎彎，聲音裡滿是認真。
他笑道：“師傅，天師之位，不過身外之物罷了，我不在意。”
張靈玉內心一動：“大師兄……”
這就是大師兄的境界嗎……
不戀權勢，不思凡俗。
世間一切慾望在大師兄眼中，好像都是過眼雲煙。
莫非，這就是大師兄深居後山，從不出天師府的原因嗎……
以靜為基。
唯有身心皆能止且不妄生雜念，才能保持精炁神的清明。
難道，真的是自己對於天師之位執念太重嗎……
可是，可是。
望著如謫仙一般非凡的張玄澈，張靈玉低頭苦笑。
大師兄啊，靜心平和，談何容易啊。
世人皆有貪嗔痴，皆有所欲所思之事。
也唯有大師兄才能在這個年紀有如此心境吧。
他只是替大師兄不平而已。
而對面，張靈玉以為會不悅的張玄澈簡直要樂瘋了。
他拼命壓抑著不斷上揚的嘴角。
古人誠不欺我啊！
果然柳暗花明又一村！
張楚嵐終於要來了！
輸給張楚嵐，總不丟人了吧？
那可是所有人眼中炁體源流的繼承人。
更何況，還帶著馮寶寶。
輸給張楚嵐後，他就能以修為不夠，給龍虎山丟臉為由辭去大師兄之位。
不就可以避開羅天大醮了嗎？
計劃通！
張楚嵐這是瞌睡來了就送枕頭啊！
張玄澈越想越激動，只恨不得現在就衝到張楚嵐面前讓他把自己揍一頓。
終於等到你！
一旁，張之維注視著張玄澈那似乎看透一切的眼神，第一次感受到了何為心虛。
哪怕張玄澈是責怪他，或者拒絕，他都不覺得這麼愧疚。
可偏偏是這樣的反應。
就好像在他的預料之中一般，心中卻不由堵堵的。
張玄澈卻猛地抬頭打量著張之維。
那眼神，看得張之維毛毛的。
這傢伙不會是在背地裡偷偷罵自己吧。
“玄澈啊，這次真是辛苦你們了。”張之維看著自家大徒弟，試探的開口。
張玄澈默不作聲的伸出手，在張之維面前攤開。
給了個你懂得的眼神。
張之維：……
他含淚從口袋中掏出一個藥瓶和一個銅牌塞進張玄澈手心。
“沒有了，真的沒有了。”“
“這個銅牌可以抵禦三次攻擊，對你好像有點雞肋，你先拿著。”
自家大徒弟什麼都好，就這個愛好，他實在是頂不住。
龍虎山是家大業大，可也沒有那麼多丹藥法器給張玄澈啊。
張玄澈心安理得的收下塞進口袋：“師傅，你要這麼想，這些丹藥法器在你那裡放著也是放著，不如給我，還能發揮作用。”
有這些丹藥，他的炁又能增加一點點了。
每天丹藥和修煉一起配合，時間久了，不信自己強大不起來。
至於搜刮過來的法器，都被他放好準備用來護身了。
張之維噎了一下。
這話說得。
就張玄澈如今的雷法，自己都不一定比得過。
這丹藥給他就不是浪費了？
不過自家大徒弟，又是為了修煉，他還能說什麼。
就張玄澈這個修煉速度，每天把丹藥當糖豆磕著玩，自己都得誇一句吃得好。
張之維含淚說道：“玄澈啊，其實你陸老，還有別的地方也有不少羊毛的，你師傅我是真的禿了。”
張玄澈應了一聲表示知道了，轉頭帶著張靈玉準備出發。
臨了還丟下一句：“加油，師傅。”
一旁，張靈玉哭笑不得的看著這一幕，已經習以為常了。
自家大師兄這個愛好，師傅看似每次都嘮叨一下，實則哪次給的不是心甘情願。
還跑各個地方給大師兄搜刮好東西。
想到這裡，張靈玉眼底忽然蒙上一層陰霾。
張楚嵐……
這個人，到底什麼來頭，居然能讓師傅做出這種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