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炷清香光芒靈動,香霧玄幻又縹緲,鑽入茶茶鼻孔。
“諸天炁蕩蕩,我道日興隆。”
陰符經緩緩的唸完藏身咒,又開口說:“小主人,去要一根你媽媽的頭髮,這樣就能當她的替身了。”
茶茶點頭說:“好。”
然後飛奔似的跑到君越面前,興奮地說:“媽媽,媽媽,我有辦法讓你不被邪神害了,不過,需要給我一根你的頭髮。”
君越並不知道茶茶要用自己小小的身軀替自己擋災的事,但她此時已經非常相信茶茶,連忙拔下一根髮絲遞給茶茶。
茶茶將髮絲含在手裡,用神識跟書靈們溝通著:“那,現在我有媽媽的頭髮了,接下來該怎麼做?”
詭醫經說:“替身已經有了,下面要做的就是把邪神引出來然後剷除掉。”
茶茶問:“那該怎麼引呢?”
詭醫經說:“既然今天蘇達陀羅布下水陣,想通過此害死君越,我們不如將計就計。”
茶茶眼光倏爾亮了,笑著說:“我知道,我去有水的地方把邪神引出來,然後,你們負責消滅他。”
她眼光裡快速抹過一絲機靈,問君越說:“媽媽,這附近那裡有河?”
小希指著西面說道:“那邊有個人工湖。”
茶茶拍手說:“太好了,我們這就去那裡吧?”
君越詫異的蹙眉說:“可是,你不是說,我今天不能碰水嗎?”
茶茶說:“媽媽今天不能碰水是因為邪神在你身上佈下了陣,所以我打算故意把他引出來,剷除掉。媽媽你放心,我已經用替身法把陣法的目標轉移到我身上了,你不用再怕水了。”
君越見她小臉上的認真勁兒,心中一動。
茶茶居然為了自己捨身擋災!
君越驀然感動不已,溫柔地將目光落在茶茶身上,真誠道:“那這次媽媽就全拜託你了。”
茶茶發現君越眼眶溼潤,還有淚光,皺了皺眉,伸出胖乎乎小手為她抹去眼淚。
跟著小掌一收,握緊小拳頭,鄭重地說:“好,今天我一定要消滅邪神蘇達陀羅。”
汽車行駛到人工湖,茶茶下了車後直奔湖邊。
天色明媚,映照在湖水上波光斑駁。
很快,有道微弱的黑光一劃而過。
茶茶沉默了一瞬,已感受到了邪神的存在。
他要動手了。
湖心處彈起一股明滅之氣,在湖邊不斷閃現。
岸邊楊柳無風自動,邪神蘇達陀羅血紅的眼睛散發著幽深的光澤。
目標出現之時,就是詛咒應驗之時。
邪神的詛咒如同程序指令一樣,只要宿主入陣,邪神的魔爪便會觸發殺意。
猙獰的黑色煞氣向茶茶後心悄悄飄來,那是邪神蘇達陀羅獨特的煞氣。
在蘇達陀羅眼裡,此時的茶茶並非四歲的小姑娘,而是君越的背影。
他伸出黑色的手掌,用力一推,緊跟著自己發出一聲慘叫,一雙黝黑的手掌上印著兩道紅色的符籙。
那是專門剋制邪物的硃砂籙!
陽氣極盛。
邪神蘇達陀羅驀然只感雙手如同有兩團火焰在燃燒,疼得他吱牙咧嘴。
這時候,他眼看這已被自己推下人工湖的“君越”正歡快地踩在湖水上面撒歡,一股明滅不定的金紫氣在她身上盪漾。
蘇達陀羅能看出來,那絕非反光,而是“紫闕光”。
這說明自己害的並不是凡人。
蘇達陀羅頓時有點懵圈,同時也預感到了深深的危險,旋起一陣黑煞之氣就想開溜。
茶茶掐起小腰,猛地狠狠皺眉說:“哼,還想跑?青蓮地火心,給我燒死他。”
隨著召喚命令,一柄火焰長劍迅速地朝著邪神蘇達陀羅狠狠斬落了下去。
在火焰長劍的巨大沖擊波下,邪神蘇達陀羅爆發出撕心裂肺的痛苦慘叫,頃刻間化作一團黑煙。
普通人眼裡地面上只有一團火焰,是根本看不見邪神的。
但茶茶卻發現有點奇怪,她靜靜地看著眼前化為烏有的邪神,用神識說:“咦,他不是邪神麼?咋這麼輕鬆就被消滅掉了呢?”
青蓮地火心也有些詫異,轉念才恍然:“小主人啊,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其實剛剛被我的‘大炎誅邪斬’消滅的並不是邪神蘇達的本體,只是他的化身。”
詭醫經也說:“不錯,邪神的本體此時應該還在顧嬌嬌那裡。”
“好,那我們這就去找壞女人算賬!”
茶茶眼裡滿是怒意,氣得渾身發抖。
既然邪神已經被誅殺,相信顧嬌嬌也感應到,明白她的陰謀被破滅了。
雖然她又邪神護體,原本不好傷害。
但現在邪神蘇達陀羅的分身已經被除,本體也會受到傷害,法力大減。
茶茶有信心能除掉這個妖孽!
“那個壞女人接二連三的害媽媽,我怎麼能不讓她付出代價?如果不早收拾掉她,讓她跑了,可後患無窮!”
君越沒想到這個撿來的女兒居然將自己看得這樣重?心裡暖滋滋的。
她感激地看著茶茶。
小希也說:“顧嬌嬌,她簡直找死!好,我們就聽茶茶的,一塊去她家,我知道她家在哪裡。先打她一頓,再把她送進去。”
她充滿霸氣地擺了擺手。
其他人大步跟了上去,浩浩蕩蕩地上了汽車朝顧嬌嬌家開去。
此時,顧嬌嬌家的神龕忽然動了幾動。
神龕裡面供奉著的邪神竟落下幾滴猩紅的鮮血。
糟了,一定是計劃破敗。
顧嬌嬌眼神一厲,臉也一下子黑了下來。
“砰”的一聲,顧嬌嬌家的門被猛地推開,把顧嬌嬌嚇了一跳。
只見君越等人正冽著臉看自己,看到她們,顧嬌嬌一驚,但她明白對方為何過來討伐自己,於是很快收斂了慌張,冷聲道:“這麼說,你們都知道了?”
君越見她主動承認,怒從心來,咬牙看著顧嬌嬌,質問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顧嬌嬌冷道:“為什麼?我要往上爬,自然得剷除掉擋我路的人啊!”
“所以你就費盡心機的害我?就是你這樣的壞人太多,才導致我們圈子這樣混亂的。”
君越厲聲嗔怪,看來顧嬌嬌是一點悔改的意思都沒有,她大步走了過來,二話不說抬手就給了顧嬌嬌一巴掌。
“媽媽,小心……”
身後忽然傳來了茶茶充滿驚懼的提醒聲。
君越也是一怔,因為她發現面前的顧嬌嬌身後站著一個影子。
那是一道虛影,但還是可以看得很清楚。
影子面目猙獰,尖嘴獠牙,陰氣濃郁,猶如一隻恐怖惡鬼。
“是……是……邪神蘇達陀羅的本體!”
百寶囊裡的書靈們齊聲驚呼。
君越嚇得想跑,但為時已晚,被虛影擒住。
蘇達陀羅張開獠牙,將君越身上的陽氣快速吸入它體內。
眨眼之間,君越的容貌蒼老了許多,臉色煞白,眼睛深陷,一下子老了好幾十歲。
茶茶板著臉,忽然從百寶囊中抽出一柄桃木劍。
桃木劍紅光乍閃,直接刺入顧嬌嬌的心臟。
顧嬌嬌瞪大眼睛,詫異地看著插入心房的桃木劍。
跟著她面露一絲微笑,目光平靜地將桃木劍拔了下來。
胸前的傷口沒有癒合,卻也沒有流出血液,只空洞洞的看著讓人發怵。
顧嬌嬌得意一笑:“你們傷不到我的。”
茶茶皺眉冷聲說道:“你現在還不明白嗎?你的身體已經被邪神吞噬了,早沒了血肉,就算是成了人上人又能怎樣?”
“說到底也是邪神的傀儡,一具行屍走肉而已。”
顧嬌嬌眸光一頓,臉上的笑容漸漸散去。
是啊,她感覺不到疼痛,也沒有血肉,早已經算不上是個人了。
那麼成功對於她而言還有什麼意義呢?
顧嬌嬌心裡猛地一慌,臉上那抹得意也一閃即逝。
因為她發現自己胸前的傷口正快速吸取著蘇達陀羅的幻影。
幻影漸漸淡去,蘇達陀羅也顯得異常痛苦。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顧嬌嬌不敢置信地看著這一切。
詭醫經對茶茶的神識說:“原來蘇達陀羅害怕桃木劍啊!是小主人剛才那一劍破了它的法相。”
“本來邪神的分身就被剷除掉了,它的本體靈相也極不穩定,自然沒能擋住小主人那一劍的法力。”
很快,蘇達陀羅的幻影便淡得無法辨認,顧嬌嬌也痛苦地捂著胸口倒在地上,整個身體快速僵硬起來。
茶茶有些詫異,眨了眨眼,但很快就明白了。
邪神已死,它留在人間的傀儡也就自然無法生存了。
顧嬌嬌這女人入邪太深,為害人選擇墮入魔道,竟跟邪神媾合。
實際上,她的腑臟早已被邪神佔據,不是人類的腑臟了,只靠邪神的煞氣維持傀儡一樣行將就木的身體。
所以她的屍體腐爛速度奇快無比,大片屍體都腐爛掉了,臭氣熏天,心臟也黑漆漆,堅硬得堪比石頭,毫無血肉該有的樣子。
茶茶邁著小短腿跑到君越面前,將她扶了起來。
但君越無法面對自己快速衰老的事實,竟捂著臉不敢鬆開。
茶茶伸出奶呼呼的小胖手,抓住君越的胳膊,說:“媽媽不用怕了,邪神已經死了,它吸收你的陽氣都會歸還給你。”
君越微微挑眉,緩緩地落下雙手,就看見女兒那張軟萌無害的臉,大眼睛烏溜溜的,裡面滿滿地裝著真誠。
小希說:“君姐,你果然恢復了。不信,你看看自己的手就知道了。”
君越看了看自己柔白,水嫩的雙手,這才相信,鬆了口氣,心緒也不再那麼激盪。
她將茶茶抱在懷裡:“茶茶,這次真多虧了你。不然,媽媽恐怕要被那個女人害死了。”
小希也後怕地說:“真沒想到,顧嬌嬌如此恐怖,也真敢下本錢,為了出名連自己的命都甘願搭進去。”
“君姐,現在該怎麼辦?我們是報警,還是離開。顧嬌嬌的別墅有監控,警察肯定會發現我們的。”
君越看了眼腐爛透頂的屍體,平靜地說:“算了,屍體都腐爛成這個樣子了,咱們還是報警吧!就說我們來顧嬌嬌家裡時就發現她死了,按照屍體的腐爛程度,警察不會懷疑我們的。”
事實的發展也的確如此,警方破案注重的是證據,顧嬌嬌屍體腐爛得不像樣子了,肯定死去了多日。
君越她們隨便找了個藉口就搪塞了過去。
只是顧嬌嬌前幾天還去美地亞酒店參加頒獎典禮,按理說屍體不可能腐爛得如此迅速才對。
這點到是讓讓勘察現場的警察嘖嘖稱怪。
同時,警方又在現場發現了針管,白粉等違禁品,於是懷疑顧嬌嬌是吸食白粉過量導致死亡。
算是強行為案子作了個科學化的解釋。
消息一齣,顧嬌嬌整個人設當即塌方,口碑更是跌到了谷底,甚至有她參演的影視作品一律下架。
至於那部同君越一起競爭的面子自然又落回到君越的檔期薄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