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臺休息室。
方羽剛進去，裡面瞬間安靜下來。
所有目光全都投射過來。
帶著探究、羨慕，還有難以掩飾的嫉妒。
上一週，方羽憑一首《浪費》直接引爆全網，風頭無兩。
把同期所有選手都襯成了背景板。
節目組明裡暗裡力捧的態度，更是讓眾人心思複雜。
這方羽，怕是真的和劉導有什麼特殊關係。
角落裡，染著一頭黃毛的馬浩雄眼睛一亮，連忙湊了過來。
“羽哥，恭喜啊！你那歌太牛了，我單曲循環好幾天了！”
這是上一期給方羽拿了四盒飯的小黃毛，也僥倖晉級了。
方羽淡淡地點了點頭，臉上依舊是那副寵辱不驚的憂鬱，找了個空沙發坐下。
並非所有人都像馬浩雄這般熱情。
不遠處，一個渾身名牌的錢少宇，瞥了方羽一眼。
對著身邊同樣打扮不凡的孫浩嗤笑一聲：“舔狗。”
孫浩嘴角一撇，壓低聲音。
“我早打聽了，這方羽就是個孤兒，窮光蛋一個，哪來的背景？”
“不過是運氣好，唱了首煽情的口水歌，迎合了那些屌絲的口味罷了。”
錢少宇冷哼。
“還真把自己當盤菜了。就他那唱法，無病呻吟，矯揉造作。”
孫浩：“等著瞧吧，我爸已經跟節目組談投資了，等簽了合同，必須給咱倆加鏡頭，把他壓下去！”
錢少宇：“那必須的！孫少牛批！”
此刻，節目還沒正式錄製，休息室的鏡頭卻一直有意無意地給到方羽特寫。
導播室裡，劉明緊盯著屏幕。
只見方羽慢條斯理地將自己的揹包放在腿上，伸手進去摸索著什麼。
“鏡頭！快！給他特寫！放大！”劉明立刻來了精神。
直播間裡，彈幕瞬間活躍起來。
【哇！終於又見到方羽了！還是那麼帥！】
【這該死的憂鬱氣質，愛了愛了！】
【羽哥在拿什麼？紙巾？準備醞釀情緒了？】
【不對啊，這袋子……怎麼看著像菜市場裝菜的那種紅色塑料袋？】
【難道是……水果？蘋果？】
【不像啊，那麼小一袋……】
觀眾們的好奇心被吊到了極點。
終於，方羽將那個格外接地氣的紅色塑料袋掏了出來，袋口敞開，露出了裡面的東西。
滿滿一袋，顆粒飽滿的……瓜子！
還是散裝的那種！
“噗——”
導播室裡，劉明剛喝進去的水差點噴出來。
休息室裡，所有選手都瞪大了眼睛。
直播間更是直接炸了！
滿屏的問號和“臥槽”。
【？？？？？？】
【瓜子？？？？我沒看錯吧？】
【散裝瓜子？？？？羽哥你認真的嗎？】
【我的憂鬱王子！你在幹什麼啊憂鬱王子！】
【哈哈哈哈哈哈！畫風突變！我裂開了！】
【這行為，這氣質，這臉……簡直是離譜他媽給離譜開門！】
【情緒值+1】
【情緒值+1】
【情緒值+1】
……
在無數道震驚、錯愕、難以置信的目光中。
方羽神態自若，捏起一顆瓜子，微微低頭。
用那張帥得讓人心疼的憂鬱臉龐，專注而認真地——嗑了起來。
“咔嚓。”
清脆的一聲，在寂靜的休息室裡格外響亮。
馬浩雄第一個反應過來，搓著手，一臉渴望。
“羽哥，這瓜子……能給小弟來點不？”
方羽對他印象不錯，畢竟是給自己拿過四份盒飯的兄弟。
大方地將塑料袋口撐開：“隨便拿。”
“謝謝羽哥！”
馬浩雄也不客氣抓了一大把，美滋滋地在方羽旁邊坐下，跟著嗑了起來。
“我靠！還是原味的！羽哥吃個瓜子都這麼有逼格！”
其他人：“……”
錢少宇和孫浩那邊，又傳來了幾聲陰陽怪氣的低語。
“呵，真是上不了檯面。”
“跟個鄉下人似的。”
馬浩雄聽見了，臉色微變，悄悄湊近方羽，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提醒。
“羽哥，那倆是錢少宇和孫浩，家裡都有點背景，尤其是孫浩他爸，聽說要投資節目……”
方羽嗑瓜子的動作停頓了一下，眼皮微抬。
淡淡掃過錢少宇和孫浩的方向。
這兩人是誰？
素不相識，上來就陰陽怪氣。
難道是嫉妒自己長得帥？
雀食！帥有時候確實是原罪，招人恨。
方羽覺得有點無聊。
跟這種角色在後臺鬥嘴，實在沒什麼意思，拉低格調。
記得賽制裡好像有個一對一的環節。
到時候如果遇上了，再好好交流交流也不遲。
念頭只是一閃而過。
方羽又若無其事地低下頭，重新捏起一顆瓜子，熟練地嗑開。
……
導播廳。
劉明盯著監視器裡方羽那張淡定嗑瓜子的臉，嘴角抽了抽。
但心裡卻樂開了花。
不用看數據，就知道效果絕對爆了。
他扭頭問旁邊的技術員：“現在即時在線人數多少了？”
技術員正緊盯著數據監控界面，嘴裡唸唸有詞。
“等等，我數數……個、十、百、千、萬……”
“呃……”技術員突然卡殼，眉頭緊鎖。
劉明等得有點不耐煩。
“怎麼回事？看個數據磨磨唧唧的，數字不認識了？”
“不是，導演，”技術員抬手示意他噤聲。
“你一說話，我又數岔了……這數字跳得太快了！”
劉明：“……”
有這麼誇張？
技術員重新看著屏幕，手指點在屏幕上。
“個、十、百、千、萬……十萬……臥槽！破五十萬了！”
“啥玩意兒？”
劉明噌地一下站起來，湊到屏幕前。
“這才剛開播幾分鐘？就五十萬了？你沒數錯吧！”
想過這次的數據會很好，但沒想到會好到這種程度！
之前他們內部做過分析，預期是能迅速突破十萬！
現在看來，完全是低估了方羽的熱度！
這尼瑪，是要成現象級綜藝的節奏啊！
簡直是開創先河！
不過劉明心裡也清楚，這同樣也是個巨大的挑戰。
不光是節目組的挑戰，也是方羽的挑戰。
畢竟現在幾乎是靠方羽一個人在撐著節目的流量，其他選手相比之下，黯然失色。
萬一哪天方羽這根頂樑柱塌了，那對整個節目來說，無異於滅頂之災。
“方羽啊方羽，你可千萬要堅挺啊……”
劉明在心裡默默祈禱。
……
與此同時，節目現場，觀眾席早已座無虛席。
只是，讓人感到有些奇怪的是，不少觀眾手裡都拿著一包紙巾。
一個沒帶紙巾的觀眾好奇地問身邊的人。
“兄弟，我看你們好多人都帶著紙巾，有什麼說法嗎？是節目組發的？”
帶紙巾的觀眾搖搖頭，一臉過來人的表情。
“沒什麼特別的說法，就是用來擦眼淚鼻涕的，上次看節目，差點沒把我哭死，鼻涕都流到嘴裡了，只能用袖子擦，太狼狽了。”
沒帶紙巾的觀眾一拍大腿，懊惱不已。
“我靠！對啊！我上次也差不多，光顧著哭了，我怎麼就沒想到帶紙呢！”
帶紙巾的觀眾神秘一笑：“我也是在入場附近看到有人在賣才想起來的。”
沒帶紙巾的觀眾更加疑惑了：“賣紙巾？我怎麼沒看到？”
“你幾點來的？”
“我是七點半左右到的。”
“臥槽！我七點來的時候還有一面包車，不到半個小時就賣完了？五塊錢一包啊！那人不得賺翻了？！”
可能連方羽自己都不知道。
僅僅憑藉一首《浪費》，已經有聰明的人開始利用他賺起了外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