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滿怒氣十足:
“他那個豬腦子,要是沒人攛掇,他能想起來?老三,只有你陰壞陰壞的,你可是他親弟啊。”
姜滿更加咬牙切齒。
拿著掃把就開始“邦邦邦~”
趙老二:我?豬腦子?
老三,趙三福:“……娘~”
他真不該啊。
“我沒有。”老三辯解。
姜滿呵呵:
“別以為我老了,眼瞎耳聾,告訴你們,老孃心跟明鏡似的,誰想分家,誰不想分家,老孃我比誰都清楚。”
大話而已。
老三…老三為啥想分家啊?
姜滿想不明白。
跟其他幾個兄弟相比,他們都有兒子傍身,也最看重田產,可老三不一樣,一下子來4個女兒,平時在家裡閒雲野鶴似的,根本不在乎分家不分家。
可是現在,老二提分家是老三攛掇的。
沒鬼才怪。
姜滿想不明白,索性先不想。
老三也被打的哭的唧唧歪歪,他真服了,他不就在二哥跟前說了一句話嗎:
他沒兒子他不在意,反正等以後那田地也沒他的份兒,可是二哥不一樣,二哥是家裡兒子最多的人,一下子有三個兒,田地現在少上一畝,將來二哥的那三個孩子就少吃一口飯,說不定還娶不上親,尤其是瑞木,今年16了吧,大哥家的瑞金16的時候都抱上娃了,瑞木有啥?
反正就是這麼一句話,二哥直接衝鋒陷陣。
但他這話都是背地裡說的啊,老太太是怎麼知道的?
話是在後院拉屎的小元寶漏出來的。
姜滿有原身的記憶。
“告訴你們,這個家只要有我在,就絕對不能分。”
“誰要是再讓我聽一句分家的話,信不信我打斷他的腿?”
姜滿怒吼一聲,與此同時掃把又重重的落在老三的背上:
“啊!”
殺豬叫的聲音傳來。
老三萎了。
老二自在了。
爽。
就說這一頓打不該只挨在他一個人身上。
姜滿打完又看向老五:
原身一共7個兒子,老大、老二、老三、老四都已經娶親生子,更甚至老大都當爺爺了。
老五跟老大家的瑞金一般大,都是18歲,瑞金都抱兩娃了,老五還沒娶媳婦。
“我知道你心裡肯定有怨,但老五,這事兒總得有先來後到,瑞金雖然跟你一般大,但他情況不一樣,瑞金媳婦當初娘快不在了,再不成親,就得等三年,總不能拖成老姑娘。”
“你那邊根本沒定上親事,這一來一去的,就蹉跎了。”
“但你能說,娘就不掛心你的婚事?娘天天都在被窩裡抹眼淚啊。”姜滿說完,都動情的紅了眼圈。
老五感動的一下子抱住了姜滿的大腿:“娘,我知道我知道,我沒那麼想成親,我,我也不急。”
不急是不可能的。
但他不能看老太太傷心。
老太太是多要強的一個人,居然為了他躲在被窩裡哭。
娘真疼他。
以後他自己賺錢娶媳婦算了。
“哎!”姜滿抹乾眼睛,幸虧剛剛刺激了一下大腿。
看滿院子裡的人:
“我知道為了供老六讀書,你們多少有點怨氣。”
“但你們得相信老六,老六明年就要考秀才了吧?這是最後一年,你們總得給他一個機會。”
“再怎麼難,咱們一家子咬咬牙也得挺過去。”
“到時候,老六不會忘記你們的大恩大德。”
“他飛黃騰達了,難道還能忘了你們?”
“對吧,老六?”姜滿說完又陰惻惻的看了老六一眼。
從老大到老五,都叫大福、二福……五福。
到了老六老七的時候,五福已經集滿了,便改成其他的名字。
所以他們的名字跟大家不一樣,老六叫金豆,老七叫元寶。
只不過老六到底讀了書,名字又格外的不一樣。
他讀書的時候,私塾裡的師父覺得這個名字太俗氣,又給改了名,現在叫錦珩。
錦珩錦珩,錦衣玉食掌中寶,一聽就跟其他人不一樣。
也確實不一樣,這個自私玩意。
她就不信,老六這麼聰慧,看不出家裡的捉肘見襟,可即使這樣他也無動於衷,心安理得的穿著自己的長褂,讀著書,農忙時節也不見他脫下長褂過。
他讀的是全家人的心血啊。
就沒有一丁點的動搖?
趙錦珩被姜滿點名,刻意壓下心裡那絲怪異點頭:“娘說的對,我不會忘記哥哥弟弟、還有嫂子、侄子侄女對我的幫襯,等我高中定十倍百倍的補償大家。”
娘今天怎麼了?
居然沒替他壓住兄弟們,還專門讓他說出承諾。
之前娘可不止一次的說過他們這群泥腿子,就算以後他高中,也不會讓這群泥腿子打秋風。
尤其是:娘剛剛說過“這是最後一年”。
娘這是在暗示他只供最後一年了?
娘怎麼了?
變了?
姜滿呵呵,再不變,這家人還能壓得住嗎?
“現在你空口白牙的,說這些承諾估計大傢伙也不相信,這樣吧老六~”
姜滿盤算了一下:
“之前你讀書賣的那些地就算了,但是昨個的,兩畝地,都是上好的良田,一畝地六兩銀子,兩畝地一共12兩,這樣吧,你打個欠條,就說你何年何月欠,何年何月歸?簽上你的大名,按上你的手印,欠條我保管,也算給你兄弟嫂子們一個交代。”
“……”
姜滿一句話說完,幾乎滿院寂靜。
老太太今天怎麼了?
不說動手打人的事,這事以前也有,只不過打的輕,今天格外的兇猛。
就說現在讓老六寫欠條。
老六,寫欠條?
這幾個字組合在一起,他們明明能聽懂,但就是有一種荒誕的感覺。
那可是老六啊,老太太的心尖子,現在老太太讓老六寫欠條?
是他們瘋了,還是這個世界瘋了?
滿院子裡的人都不相信,互相左右四看,都沒個答案。
老六更是滿腹疑惑:
“娘?”他是沒聽清嗎?
“咋了?讓你寫個欠條而已,現在還沒到那時候就開始賴賬了?”
“趙錦珩,你可是讀書人,別用你肚子裡的那點墨水騙人,這欠條你不打也得打。”
都喊大名了。
“娘!”老六的臉都快憋成了豬肝色,但是到最後:“好,娘,我寫,我寫!”
他寫欠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