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桌上，她站在他身前，白色的襯衫搭配著百褶裙，高馬尾晃動間，額髮零碎。
“給。” 他嘴角微揚，聲音低沉富有磁性。
將手中那支香菸緩緩遞到她粉嫩的唇邊。
火光在兩人間亮起，煙被點燃。
煙是她含著，卻是他幫忙拿著。
“咳……”橘頌忍不住急聲咳嗽，退後了一步：“咳，咳……好嗆。”
他替她拍著後背，似批評小孩子：“還學嗎？”
“不學了。”
周京妄甩了甩將煙熄了，收回煙盒：“以後呢？”
“以後，也不學了。”
不是她抽過的嗎，他怎麼還留著？
“還，喝酒嗎？”
橘頌想都沒想：“喝。”
至少能讓她忘記煩惱，心裡的難過少些。
周京妄的瞳孔越深，微微俯身：“還喝？是沒醉夠？”
“我沒醉，你才醉了。”
桌上的手機震個不停，橘頌看到來電顯示，直接就掛了。
這還是，她第一次掛周嘉樹的電話。
手機又響了下，橘頌沒理：“你一天兼職多少錢，明天我轉給你。”
周京妄賺錢不容易，她倒真不好意思，用了他幾日的辛苦錢。
當年的那五百萬，足夠普通人，正常的生活一輩子。
但是，有些事，是她不便多問的。
“那就以後還吧。”
心裡有些難受，橘頌從來沒有這麼喝過。
胃裡翻江倒海，直接奔去了衛生間，將喝的全部吐了出來。
等在外面，周京妄給她遞了紙巾：“沒事吧。”
剛剛的縱容，周京妄有些愧意蔓延。
他，怎麼就任了她。
喬一州正好跟幾個朋友在這邊玩，遠遠瞧見兩人：“妄哥，你們也在這啊。”
聽見聲音，橘頌往人身後縮了縮，她不希望別人瞧見她這副樣子。
周京妄看了她一眼，將她拉在身後：“先走了。”
剛從KTV出來。
下了臺階，橘頌差一點跌倒，被他扶住，她腦袋重的緊，順著力，直接靠在了人身上。
柔軟的身軀埋在他懷裡，周京妄心猛地一顫。
彷彿一隻無形的手，撥動了心底那根最隱秘的弦。
少女身上清香氣息縈繞在鼻尖，心跳逐漸交織，一下又一下。
喉嚨滾動，他有些不敢動：“橘……”
“嗚……咳……”橘頌微微啜泣：“好像，以後我再也闖不進周嘉樹的世界了。”
似從前，也不似從前了。
“十歲那年，我爸親手吃下了我買的安眠藥，把命葬送在了大宅。”
“後來，我媽拋棄了我，我成了孤兒，到了周家，我遇到了嘉樹哥，爺爺跟我說，我和他有娃娃親，以後我會嫁給他。”
“他從來沒有拒絕過，他在所有人面前護著我，卻又一瞬間從我生命中抽離。”
“他似一束光，照亮了我一會，可惜……那束光，卻不可能跟著我一輩子。”
周京妄任她抱著，全身都像是被電流擊中一般，內心掙扎，大手小心翼翼，輕落在她的頭頂。
又立馬收了回來，低著頭：“You are a beam of light yourself。”
“你說什麼，為什麼要拽英文，你不知道我數學和英語是最不好的嗎？”
他說：“你自己就是一束光，何須別人照亮。”
周京妄將人送回了錦苑。
少年也曾有骨氣，他曾說過，不會在踏入周家的大門。
周老爺子說，他本是不配姓周的。
按了門鈴，楊姨來開了門，扶住橘頌：“這，這是怎麼了？”
周京妄開口：“麻煩你，扶著她回去一下。”
“好。”
楊姨是前些年，才來周家做事的，並不認識周京妄。
一路扶著人回去。
周嘉樹在廳堂等的有些著急，手裡還打著電話。
聽到後方電話鈴響起。
“怎麼才回來？”幫忙扶住人，一路往二樓走：“這是怎麼了？”
“應該是喝了些酒，是一個年輕的小夥子送她回來的。”
年輕的小夥子？
楊姨照顧人睡下，關了燈。
周嘉樹的臥室在二樓左拐的另外一邊，陽臺上，他點了根菸。
吸了幾口，有些煩躁的將菸頭熄滅：“掛了我電話？就是因為那人？”
自從橘頌沒接他電話，他安撫好沈嬌嬌，找了她一晚上。
她竟然與其他男的出去喝酒？
兩人從小一起長大，她身邊有哪些人，他手指頭都能數得過來。
次日是週日，橘頌一覺睡到了自然醒。
已經十點。
聞見身上的酒味，腦子還有疼。
昨晚的事，有些模糊，她記得周京妄帶她喝了酒。
後來，她有些醉，在大路邊，抱著一個柱子，一直沒放。
手機上顯示的是南枝的消息。
【橘子，你去哪裡了，周嘉樹擔心的不得了，找了你一晚上，電話都打到了我這裡。】
是昨晚發的，還有周嘉樹的。
【你去哪裡了?這麼晚了？】
【怎麼不接電話？】
【你和誰出去？我發消息給南枝，你不是和她出去的？】
【橘頌，別鬧脾氣了。】
【我雖然吼了你，那不是正在氣頭上。】
【橘頌，一分鐘內回我消息，要不然後果自負。】
洗了個澡，橘頌下了樓。
就見到客廳內，周嘉樹正在等著她：“橘子，過來。”
他面容有些冷，橘頌避開目光，坐在沙發上：“周爺爺呢？”
“爺爺，和人出去下棋去了。”周嘉樹看著她，開口質問：“昨晚，你和誰出去的？”
“我問楊姨，楊姨說她也沒見過，是個長的挺不錯的小夥子，橘子，你談戀愛了？”
戀愛？橘頌急忙搖頭：“沒有，我沒有，只是一個朋友。”
若是周嘉樹知道她是和周京妄出去的，恐怕得嚇死。
不，是瘋，真的會瘋。
他和周京妄，是不死不休的死敵。
“為什麼不接我電話？”
“沒注意看。”
“我們認識多少年了，不過一件小事而已，嬌嬌也沒有計較，你倒是生氣起來了，橘子，你最近有些變了？”
她變了？握著的手緊了緊，橘頌眉眼垂的有些低：“嘉樹哥，你對沈嬌嬌是認真的嗎？”
周嘉樹目光滯住，其實他也不知道。
沈嬌嬌漂亮，張揚，與橘頌的乖巧性格不一樣。
一開始，他沒搭理她，她卻窮追不捨，他便也答應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