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看到援軍的到來，流放隊伍頓時士氣大振，而北軒士兵則亂了陣腳。
“撤！快撤！”
領頭士兵驚慌失措地大喊，帶著殘餘的士兵倉皇逃竄。
大梁軍隊並沒有追擊，而是迅速包圍了流放隊伍。
一個身穿銀色鎧甲的將軍騎馬來到眾人面前，高聲問道：“你們是何人？為何會被北軒士兵追殺？”
林瑾上前一步，拱手行禮道：“回將軍，我們是押送朝廷流放的犯人的押司，途徑此地，不幸遭遇北軒士兵襲擊。”
將軍打量了眾人一眼，目光在金淼瓊身上停留了片刻，沉聲道：“北軒蠻子屢犯邊境，罪不可恕！來人，將這些北軒士兵的屍體就地掩埋，以儆效尤！”
“是！”
士兵們領命，開始清理戰場。
大梁的士兵動作迅速，訓練有素，很快便將北軒士兵的屍體堆積到一起，澆上火油，一把火燒了個乾淨。
幾個膽小的婦孺躲在男人身後，捂著口鼻，臉色煞白。
一個年輕的將領騎著高頭大馬，來到林瑾面前。他身穿銀色鎧甲，頭盔下的臉龐稜角分明，透著一股英武之氣。
“林將軍，久仰大名。”
他拱手行禮，語氣中帶著敬意。
林瑾也回了一禮，“原來是衛將軍，幸會。”
衛將軍點點頭，“這些流放人員交給我們就可以了，林將軍可以啟程回京都覆命了。”
“那就有勞衛將軍了。”
林瑾從懷中掏出一份蓋著官印的文書遞給衛將軍，“這是流放人員的名單和相關文書，請將軍過目。”
衛將軍接過文書仔細查看了一遍，確認無誤後，便將其收好。
“一切妥當，林將軍請便。”他揮了揮手，身後的士兵便開始整理行裝，準備回城。
阿達和其他幾個押司這才如釋重負地舒了口氣，互相擊掌慶賀。“總算是撿回一條命！這下可以回京都了！”
林瑾的目光在人群中搜索著，最終落在了金淼瓊身上。
他走到她面前，神情複雜。“金姑娘，今日一別，後會無期。你我的恩情，就此兩清。”
金淼瓊看著他，心中百感交集。她知道林瑾此舉是為了避嫌，也是為了保護她。
她微微一笑，抱拳道：“林將軍大義，淼瓊銘記於心。就此別過，祝將軍一路順風。”
林瑾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轉身走向自己的駱駝。
他翻身上駝，頭也不回地朝著來時的方向走去，身影漸漸消失在茫茫的黃沙之中。
目送林瑾離開後，金淼瓊轉身面對著蕭祁言，卻發現他正用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
“咳咳。”
蕭祁言清了清嗓子，打破了兩人之間略顯尷尬的沉默，“你沒事吧。”
金淼瓊搖搖頭。
衛將軍聽到這邊的動靜，策馬而來，盔甲在陽光下閃著耀眼的光芒。
他目光灼灼地盯著金淼瓊，粗聲粗氣道：“這位小娘子，剛剛身手不錯啊！竟能徒手奪刀，真是條漢子！”
金淼瓊被他突如其來的誇獎弄得有些懵，下意識地福了福身，“將軍謬讚，不過是些鄉野把式，不足掛齒。”
衛將軍哈哈大笑，豪邁之氣撲面而來，“夠謙虛！小娘子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漠北軍？像你這樣的好身手，窩在這流放隊伍裡可惜了！”
衛將軍身後的一個年輕小兵輕輕拉了拉他的衣角，小聲提醒道：“將軍……這位是女子……”
衛將軍一愣，這才注意到金淼瓊的裝扮，濃眉一挑，“女子怎麼了？女子就不能上陣殺敵了？咱們漠北軍裡，嚴將軍不也是巾幗不讓鬚眉？”他大手一揮，頗為豪邁，“只要有本事，男女都一樣！”
金淼瓊心中暗暗吃驚，沒想到這大梁朝竟然還有女子為將，看來這世界也並非全然迂腐。
她略一思索，婉拒道：“多謝將軍抬愛，只是淼瓊身份特殊，恐怕難以從命。” 她既沒答應也沒拒絕，給自己留了條後路。
衛將軍見她拒絕，雖有些遺憾，但也並未強求。他再次翻身上馬，大手一揮，高聲道：“回城！”
浩浩蕩蕩的隊伍再次啟程，朝著莫城的方向前進。
終於，巍峨的莫城城牆出現在眾人眼前。
高大的城門緊閉，城牆上旌旗飄揚，守衛森嚴。
衛將軍上前交涉，守城的將領看到是衛將軍，二話不說，立刻下令打開城門。
一行人穿過城門，乾燥的風沙味淡了許多，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食物的香氣，混雜著人聲鼎沸的喧鬧，與城外的荒涼蕭瑟形成鮮明對比。
流放隊伍裡的人們紛紛長舒一口氣，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下來。有人甚至開始小聲議論起來，猜測著莫城裡的生活會是什麼樣子。
衛將軍勒住韁繩，對身旁一個年輕小兵說道：“小六子，把這群人都帶到城主府去，城主自會安排他們落腳的村子。”
“是，將軍！”
小六子應了一聲，隨即策馬來到流放隊伍前，扯著嗓子喊道：“都跟我走！別亂跑！”
人群中，一個瘦小的男人怯怯地問道：“這位軍爺，我們能不能留在城裡啊？這城裡看著比外面好太多了……”
衛將軍聞言，眉頭一皺，冷哼一聲：“留在城裡？你們是什麼身份？一群流放犯！還想留在城裡享福？異想天開！”
瘦小男人被衛將軍的語氣嚇了一跳，縮了縮脖子，不敢再吱聲。
其他人也紛紛噤聲，不敢再有任何奢望。
一行人跟著小六子，穿過熙熙攘攘的街道，朝著城主府的方向走去。
到達城主府後，小六子將眾人安排在府外等候，自己則進去通報。
過了片刻，小六子出來，示意眾人進去。
城主府的大堂寬敞明亮，正中央坐著一位中年男子，身穿錦袍，面容儒雅，正端著一杯茶細細品茗。
小六子上前行禮：“城主大人，流放人員已帶到。”
城主放下茶杯，微微頷首，目光掃過眾人，停留了片刻，才說道：“知道了，小將軍辛苦了。”
“不敢當。”
小六子拱手道。
城主轉向小六子，問道：“這些人都是從哪裡流放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