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宏祥還要跳腳 ，被鳳宏偉一個冷眼壓住了。
“哥，你差不多就行了。你要覺得我們不好，咱娘以後兩家輪著養，一家半年。”
說完也摔門走了，留下鳳宏祥氣得倒仰。
鳳家有四個孩子，兩兒兩女，鳳宏祥現在還在老家鎮上。五年前老孃痴呆之後，鳳宏偉就接過來住進了養老院。
鳳宏祥一家算是既得利益者。老孃痴呆前還能幫他家幹活呢，鳳宏偉寄給老孃的錢也都貼補給了他家。
“這個混賬，以為掙幾個臭錢就了不起。竟敢衝我大吼大叫，不知禮數的玩意兒。”
鳳宏祥拍著床鋪叫罵著，大嫂趕緊提醒。
“行了，我看林清這回跟吃了槍藥似的，你就別多嘴了。這要萬一真兩邊養，我可伺候不了。”
鳳宏祥眉頭擰緊：“孃的，那就這兩天趕緊回去，住得太不舒坦了。”
以前可是舒坦，都是林清把老人伺候得妥妥的，他們就管著吃喝玩樂，可不是痛快。
旁邊的鳳亮和鳳梅不高興了。
“爹，娘，不能走，今年還沒給禮物呢。”
“就是就是，我跟媽要帶漂亮衣服回去，以前嬸嬸都給好多的。”
鳳宏偉在電梯口追上了娘仨。
“老婆，你別生氣，我剛說了大哥了。他就是個粗人，別跟他一般見識。”
鳳宏偉說著，心裡把鳳宏祥罵了個狗血淋頭。
孃的，自己這邊都火燒眉毛了，他還在這端架子添亂。自己花那麼多錢也沒討出個好來。
林清看看低聲下氣堆著笑臉的鳳宏偉，緩了緩臉色。
“行了，你回去吧。大過年的我也不多說了，我跟孩子也回家休息，昨晚熬夜太累了。”
鳳嘉檸上前抱住鳳宏偉的手臂開始撒嬌。
“爸，我都沒來得及跟您拜年呢。爸，過年好……紅包拿來。”
女兒過來緩和氣氛，鳳宏偉心情舒緩下來。
“爸爸突然覺得原來給你們封得太少了，等明天回家，我給你們一人一張支票，發大紅包。”
鳳嘉檸和鳳庭桉都歡呼起來，把鳳宏偉逗笑了。
鳳宏偉看娘仨走進電梯，蹙著眉頭站了一會兒，轉身拐進了樓梯間。
“……把悅園山莊房子裡的窗簾和床上用品都撤掉，還有屋子裡所有的裝飾性擺設……”
“只留下那些大傢俱。還沒拆封的都不要拆封，帶包裝放著……對，所有小物件都清走。”
樓梯間外，扒著門縫偷聽的鳳亮和鳳梅聽得一頭霧水。
“走吧，這個跟咱沒關係。”
“姐，你聽到了沒，叔要給他們大紅包呢。還是什麼票，肯定很多很多錢。”
“哼，就才給咱一人兩千，給那倆小東西就是什麼票。真是偏心到家了，還好意思說對咱好。”
……
大年初二，林清帶著鳳庭桉和鳳嘉檸去了蘇市郊區的表姨家。
表姨是林清母親的小表妹，跟林清母親嫁在了同一個鎮上。兩人雖然有年齡差，關係卻很好。
現在林清父母都過世了，表姨就成了她的孃家人。
表姨聊起了林馨。
“清清啊，你不用老擔心馨馨。她做了手術後，身體好得很，整天又蹦又跳。就是一見到你和你媽，就拿喬裝樣。”
林清點頭：“其實我也發現了，馨馨她……經常撒謊。”
表姨老懷大慰，拍了拍林清的手。
“哎喲，你可算發現了。以前有時候我實在忍不住點撥你一下，你也不願聽。你們是姐妹，我也不好多說。”
“有件事呀，我一直憋在心裡十幾年，沒敢跟你說。可不說，我這心裡實在不好受。”
林清心裡一緊：“什麼事呀，表姨，您儘管說就行。”
表姨講起了十二年前她看到的一幕。
十二年前，林馨十歲，林母的身體已經開始有些不太好。
有一天，表姨去給林母送米糕。
剛進院門，就聽到林馨躲在照壁後面咬牙切齒低聲嘟囔。
“真是晦氣，整天病病殃殃。怎麼還不趕緊死了，我要跟林清去大城市過好日子。快死吧快死吧。”
一邊說著，一邊咚咚在地上搗著什麼。
表姨很害怕，悄悄退出院門外，去外面轉了一圈又回來。
林馨已經不見了。
照壁後面的地上，有一個搗出來的小坑。裡面有一張已經碎掉的照片，隱約能看出上面是林家父母和十來歲的林清。
表姨心驚肉跳拿著照片，被身後的林母接了過去。
“馨馨這孩子，可能是身體不好，從小就有些怪脾氣。小妹，這件事你就爛到肚子裡，誰也不要說，尤其是清清。”
“我感覺我這個身子，也撐不了幾年。馨馨這孩子，還得指望清清啊。”
林清也聽得心驚肉跳。
看這樣，母親也應該不知道林馨不是親生的吧。
這個林馨，看來確實心理變態，怪不得能幹出那麼有悖人倫的事。
“清清啊，別怪表姨。實在是我也不知道怎麼開口，說出來都讓人覺得是胡說八道。”
林清記起林馨上職高後，每次見到表姨，她都反覆說林馨大了，該住校住校，要讓她自己學會獨立生活。
姐姐帶妹妹，帶到成年就夠了，不要在自己家裡摻和。
可她都沒當回事。
……
他們回到家，已經是下午。
一進家門，裡面的場景讓林清血壓飆升。
門口亂糟糟一堆拖鞋，客廳茶几上地下各種零食袋子飲料瓶和果殼。
進了臥室，三人很快都發出驚叫。
林清剛買的路家大衣不見了。鳳嘉檸少了件羽絨服，好像毛衣也少了。鳳庭桉丟了雙鞋。
可能還有其他東西，他們沒來得及細查。
“走，去酒店。”
“媽，去要東西，肯定會跟他們吵起來。”
“就是要吵啊，我都想明白了，這輩子再也不能憋屈自己。我只要咱們三個都好好的。其他的，快意恩仇，愛誰是誰。”
鳳嘉檸和鳳庭桉相視一笑。
“媽，你好颯。”
……
三人趕到酒店，剛下車，看到鳳宏偉一行人走到了酒店門口。
“爸爸，大伯大伯孃……”
鳳宏偉回頭，看到兄妹倆歡快地跑過來。
身後，是風姿綽約的林清，那張化了淡妝的臉在陽光下更加豔麗。
鳳宏偉的心底騰地升起一股火熱，有種想要走過去把她揉進懷裡的衝動。
多少年沒有過的感覺了呀。
鳳嘉檸和鳳庭桉已經一左一右抱住了他的胳膊。
“爸，我們去姨姥姥家了，剛回來。”
又轉頭看看鳳梅幾人手裡的大包小包。
“你們這是去逛街買東西了呀，堂姐，我看你買的啥？”
說著，鳳梅手裡的袋子已經被她搶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