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要!”
宋凜風的求救聲劃破了寂靜的院子,屋內所有人全都聞聲衝了出來。
他們一眼就看到陳牧之手握著一把刀,直直地插入了他的腰腹。
宋凜風渾身是血,一臉痛苦的跪在陳牧之的腳下,鮮血噴濺出來染紅了宋凜風白色的西裝內襯,在月色下更顯得血腥恐怖。
而陳牧之的眸色被掩蓋在黑夜中,一眼望去,看到得只有一個濺了一臉血的冷漠殺手。
“陳牧之!!我看你是找死!”
林瑜驚得險些仄歪,望向陳牧之的臉色陰沉到極點,踩著高跟鞋就朝著宋凜風跑去。
她將宋凜風包在懷裡,急切緊張地查看他的傷勢。
宋凜風一邊捂著還在冒血的傷口,一邊痛苦地看著她道:“阿瑜,陳牧之說他恨我搶了你,可我不後悔,我愛你,就算被他捅死我也愛你…”
林瑜彷彿聽不見他的告白,急忙讓身邊的保鏢把他給送到醫院。
臨走時,她眸色猩紅地瞪著陳牧之,低吼道:“你,跟我滾去醫院,但凡宋凜風今晚出一點問題,我一定會讓你加倍的還回來!”
陳牧之被五花大綁著到了醫院。
果然,宋凜風大出血,急需輸血。
林瑜立刻就把陳牧之扔進了輸血室。
“給我抽他的!!要多少抽多少!!”
陳牧之一聽,立刻全身抗拒。
輸血之前要做體檢,還會被翻出以往的病史,到時候就會發現他心臟的秘密。
想到這,他便立刻抬腳想衝出輸血室,抗拒地喊道:“我不要!!他的死活關我什麼事!而且他又不是什麼特殊血型,我為什麼要給他輸血!!”
林瑜一把抓著他的手腕,陰沉著臉道:“你說為什麼?是你害他現在躺在手術室的,你不給他輸血誰輸血!!”
“放開我!放開我!!”陳牧之奮力掙脫,好似下定了決心今天要和她抗爭到底。
林瑜的耐心很快就被他磨光了,她對著身側的保鏢使了個眼色。
五六個保鏢瞬間將陳牧之控制起來,直接摁到了輸血臺上。
他躺在冰冷的輸血臺上,不斷地掙扎著起身,直到聽到林瑜說:“不需要什麼體檢了,給我直接抽,先抽1000CC!”
陳牧之身形一震。
1000CC!
正常人一次抽血量是400cc,更何況他還不是個正常人…
她為了宋凜風,竟然不惜要了他的命!
這一刻,他忽然看不懂林瑜了,難道她真的恨他到連一絲的愛都沒了嗎?
此時,他側頭看向林瑜,她一直朝著手術室的方向看。
那樣緊張地神色,她早已不會在自己的身上停留半分……
一瞬間,他像是被抽光了全身的力氣,癱在輸血臺上。
輸血臺的冰冷逐漸透過身體,他用餘光掃過林瑜,只有無盡的厭惡和涼薄。
他自嘲得笑了笑,心裡竟有些羨慕起了宋凜風。
也覺得他傻,其實他本可以不那麼受苦的。
他緩緩閉上眼睛,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可沒等針頭插入他的手臂,頭頂忽然傳來醫生的話。
“不行,這位先生必須要做檢查,否則如果弄錯血型的話,很可能間接導致病人血凝。”
陳牧之的心再次提起來,他坐了起來,對上了林瑜一雙充滿怨氣的眸子。
下一秒,她便從錢包裡拿出了厚厚一沓鈔票,狠狠地甩在了他的臉上。
一下、兩下、三下……
抽得他臉火辣辣的疼。
“你不是愛錢嗎?來,這些錢買你的血夠不夠!!”她歇斯底里地喊道,看起來像是可以為了宋凜風傾家蕩產的樣子。
陳牧之平靜地看著她,心臟一陣陣的抽痛,疼得他透不過氣來。
他忽然好奇如果林瑜知道他心臟有問題,會是什麼態度。
幾乎停頓了半分鐘,林瑜就看到陳牧之彎下腰默默地撿起散落一地的鈔票。
一張不落,連醫生腳底的他都仔細地撿了起來。
然後將鈔票的褶皺鋪平,一臉滿意地對著林瑜笑了笑道:“林總,您早說有這麼好的事,那我也不用一直鬧了。”
他轉頭對一側的醫生道:“醫生,我們快點開始檢查吧。”
林瑜看著他與方才判若兩人的模樣,臉色陰沉至極,她咬牙切齒地對著身側的醫生叮囑:“不管檢查結果如何,他的血我今天都要定了!”
陳牧之彷彿沒聽到,仍舊面色平靜保持微笑,可沒人知道,他的心早已被劃開無數個口子,鮮血橫流。
十五分鐘後,檢查結束了。
醫生拿著檢查報告走了出來,對著林瑜搖了搖頭。
“這位先生不可以獻血,他的心臟沒有了,換成了人工心臟,身體各項機能也不好,不可以獻血。”
林瑜的眉頭緊皺,煩躁地翻看著報告問道:“人工心臟什麼意思?那他的心臟去哪了?”
醫生道:“這個的話,可能是捐給了別人,也可能是出了什麼問題切除了,更換了人工心臟,具體得看不出來。”
林瑜聽後,目光移向一側的陳牧之,看著他一臉平靜地模樣,心裡頓時起了一股無名怒火。
“陳牧之,你別告訴我,你現在是在和我耍什麼悲情戲碼,難道你下一秒就想告訴我,你當年把心臟給我了嗎?”
陳牧之的心狠狠地抽痛一下,嘴角強扯出一絲弧度,抬起頭得意地看著她道:“哇,被你猜到了。”
“啪!”
林瑜將手裡的報告狠狠地砸向了他的腦袋,紙張劃破了他的臉頰,滲出細密的血珠。
可他卻絲毫沒有感覺到疼,只看到她滿目憤怒地朝著自己喊道:“陳牧之,你是不是真以為我不敢殺了你!!”
他沒有說話,目光冷然地看著她。
林瑜臉色陰冷,對著身側的醫生問道:“那他的血型呢?吻合嗎?”
醫生倒吸一口涼氣,無奈地點點頭。
林瑜頓時冷笑一聲,抬手捏起陳牧之的下巴,力道彷彿要捏碎一般,一雙嬌豔的桃花眼緊緊地盯著他。
“那就給我抽,抽乾了我拿去餵狗!”
陳牧之看著她,眸底霎時一紅,幾個字猶如尖刀,在他心底刻下永遠無法磨滅的傷口。
這一次,他不哭不鬧,麻木的躺在輸血臺上,面無表情地望著慘白的天花板。
粗大的針頭插入他的身體,血液被一點點抽出,身子也逐漸被似有若無的冰冷覆蓋。
從腳趾穿過身體,最後到心臟,都冷得他忍不住發顫。
慢慢的,眼前的世界越來越模糊,隨著右眼滑落了那道淚,帶走了他殘存的意識。
可惜,林瑜站在他的左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