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這麼快就找好了?”
許淮意接到電話時,大為震驚,沒想到日理萬機的小鄭子居然會把他租房這件事如此放在心上,他道了謝,隨口問了小區地址。
“藍爵公寓?這麼好的小區我哪兒租的起啊?鄭秘書你別開玩笑了,只怕連物業費我都交不起。”
許淮意急的直襬手,彷彿電話那頭的鄭戈能看見似的。
鄭戈沒想到許淮意犟起來,簡直比石頭還硬,他說的口水都幹了,才說服許淮意先去看看房子,然後再決定要不要租。
藍爵公寓位於臨江市寸土寸金的市中心,站在家裡就可以看到護城河還有公園,在加上極為完善的物業服務,一平價格已經過六位數了。
許淮意忍不住咋舌。
他這樣的普通人存半輩子錢估計只能買個廁所吧。
房子在頂樓,是簡單的一居室。
裝修的很豪華,黑白基調,裡面很空也很乾淨,一點生活過的痕跡都沒有,顯然是裝好就沒住過人的。
房子裡雖然沒旁人,可許淮意還是把鄭戈拉到一旁,連聲音都小了很多,“鄭秘書,這……你覺得我住得起?”
程司柏給出的東西,他要是辦砸了,那還了得?偏許淮意一刻不想多留,拉著他就要走。
鄭戈實在沒辦法,急中生智,“唉,我實話說了吧。”
許淮意鬆了手,怔怔的看著他。
鄭戈咳了兩聲,人越是到了這個時候腦子轉的越快,“實話跟你說吧,讓你住可不是白住的,那是有任務的。”
許淮意聽的認真。
鄭戈繼續往下編,“前兩天新聞上不是報道了說一個業主買房多年,一直沒去住,等想起來去看的時候,發現自家房子裡住著別人,為的這個還打了官司呢。”
這個新聞許淮意刷微博的時候也看到了,他點頭,“所以你這朋友家也是房子多的數不過來?”
鄭戈點頭。
“他們全家都在國外,很少回來,房子暫時不賣,也不想租給不認識的人,現在的小年輕啊,在外面看著是穿的整整齊齊,乾乾淨淨,回到家裡指不定怎樣呢?前兩天那個新聞你看了沒,說是有個女的租的房子裡,堆滿了垃圾,臭味影響到鄰居,這才被發現的,當時去看的人都驚呆了,連垃圾都裝了一大車呢…….”
鄭戈見許淮意被唬住了,稍稍鬆了口氣,“這不就託我找個知根知底的,愛乾淨的人幫忙看著房子,至於房租看著給就行。”
許淮意總覺得事有蹊蹺,可是看鄭戈一臉淡然,也不好問真假。
“如果是這樣的話,倒也不是不行,可是…….”話還沒說完,鄭戈就從包裡拿出了租房合同,把筆往桌上一拍,“還可是什麼?這樣好的機會不是每天都有的,這裡環境好,離公司又近,還安全,到哪兒去找這麼好的地方。”
許淮意在他的忽悠下,半推半就的就莫名簽了合同。
出了小區後,許淮意有種天上掉餡餅正好砸在他頭上的恍惚感。
房子有個很大的露臺,看到的第一眼他就想著要養很多很多的花,把露臺打造成他想象中的空中花園。
他跟鄭戈在小區外分開,鄭戈要送他回家,他拒絕了,老實說他跟鄭戈認識的時間並不長,他已經幫了他很多忙了,不能再在這樣的小事上麻煩別人,再有就是他的性格慢熱,不大能處理來自別人過度的熱情。
鄭戈看著許淮意上了車,給程司柏回了電話。
“哦?”程司柏有些意外,但不打算追問,他就是這樣的人,又問,“什麼時候搬家?”
鄭戈說,“還沒定,應該就這幾天吧。”他又將那天早上聽到的話說了一遍,“那些人就看許淮意剛剛畢業沒什麼社會經驗,性子又軟,才敢這麼欺負人,要是換了我…….”
程司柏一邊看文件,一邊聽著鄭戈說廢話,第一次覺得廢話竟然也不討厭。
鄭戈意識到自己說多後,連忙閉了嘴。
電話裡突然安靜了下來,程司柏悶悶的交代了一句。
“找個時間,儘快搬。”
租房的事一解決,許淮意的心情也輕鬆了起來,嘴裡不覺就哼起了曲子。
“這麼高興?”
突如其來的說話聲嚇了他一大跳,險些把手裡的鑰匙給扔了出去,他回頭一看,只見胡啟明雙手環在胸前,斜靠在樓梯門那兒,臉色陰沉的像是要下冰雹似的。
許淮意不想見他,“你還來這裡幹什麼?”語氣不悅。
“小淮,你聽我解釋……”胡啟明走了過來,伸手去握許淮意的手,卻被躲開了,他頹然的垂下手,耷拉著腦袋,“我跟他就是隨便玩玩,不是真心的。”
許淮意只覺得眼前的男人無比的噁心,連一句話都不想多說,他漠然的轉身,拿鑰匙開門。
“砰!”
胡啟明一把將打開的門重新推著關上,身子攔在門前,“小淮,我們認識這麼多年,我對你怎麼樣,你心裡一點都不明白嗎?我是男人,是個正常的男人,這些年你連手都不肯讓我拉一下,害的我在朋友面前一點面子都沒有,我…….”
“這麼說這一切都是我的錯了?”
許淮意氣的不輕,咬牙切齒的樣子像是下一刻就要吃人的小白兔,灼灼的目光讓胡啟明不敢直視,他重又低下腦袋,“小淮,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
許淮意很少有如此咄咄逼人的時候,逼仄的樓梯間瞬間安靜了下來,只餘重重的呼吸聲。
“難道就一點都不可能了嗎?”
胡啟明像是霜打茄子一樣,許淮意越想越氣,搞的好像他才是個出軌的人一樣,他回的斬釘截鐵。
“學長,我們好聚好散吧。”
胡啟明抬眸,眼睛泛紅,“是因為他嗎?”
許淮意不解其意。
“我聽你室友說,你交了個很有錢的男朋友,每天車接車送,你是嫌棄我窮,所以才要跟我分手的,是不是?”
胡啟明垂在身側的雙手死死的攥成了拳,眼中冒火。
許淮意冷笑一聲。
他今天算是見識到了人類的多樣性了,明明是他胡啟明出軌在前,現在卻倒打一耙來責備他攀附有錢人,他輕蔑的瞥了他一眼。
“胡啟明,別讓我看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