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自己家瘦不拉幾的小豆丁,徐老二心疼的緊,“後日地裡的活差不多就忙活完了,爹去山上轉轉,看能不能打只鳥給咱們二寶打打牙祭。”
“打到了還不是都是一家子的,一隻鳥,一人一口都不夠。”
“我在山上烤熟了帶回來,咱們二寶躲屋裡吃。”
邱氏眼裡閃過緊張,偷吃啊,要是被知道了,爹孃說出去他們以後都不要做人了。
再看看頭上頂著個稀疏黃毛小啾啾的兒子,還是決定冒險試試,“聽你的,咱們把門插上偷偷吃。”
第二天,徐老三,老四下地之前悄悄把髒衣裳塞給了邱氏,陳茹在屋裡看的一清二楚。
她沒管,老二家裡的要是覺得自己力氣多,願意被人欺負,爛泥扶不上牆她也沒管的必要。
人路都是自己走出來的,各人有各人的活法。
只有原主遠嫁的那個爛泥她是要管的,原主對她的虧欠感太重,她答應她會替她照顧的。
“老頭子,也不知道大姑娘得咱們操多少心?”
“反正現在不用管,等她死了男人再去接人就是了。”現在管,萬一糟心女婿不死了就更麻煩。
“成,我覺得身子好多了,咱們啥時候上山?”手上沒錢心裡慌。
“再養幾天吧,老二家裡的接他們的衣裳了嗎?”
“沒接。”
她看到了,兩個小兒子抱著衣裳走的。
邱氏不敢接啊,她又不瞎,瞅見婆婆正盯著她這邊呢。婆婆都說不許她再幫忙洗衣裳,她還要幫著洗,不是表明了不聽話,和她作對嗎?
她怎麼敢!
韓氏想躲懶,陳氏卻盯著她不放,一大早的又逼著她去打豬草,她打算給當家的捎個信讓他回來一趟。
他不回來勸勸爹孃,她真的過不下去了。尤其是一天六個雞蛋,吃的她心裡跟油煎似的。
吃完飯,邱氏自覺去洗碗洗衣裳餵豬餵雞,跟個陀螺在院子裡不停轉悠,看的陳茹眼暈。
“老二家裡的,一會去把那隻不太下蛋的雞殺了。”燉湯她打算讓老頭子燉,實在信不過二媳婦的手藝。
這兩天吃的比後世的豬還差,她還能指望啥?可別霍霍她一隻雞。
“殺雞?”老孃發燒了?前陣子還說那兩隻雞大哥回來燉一隻給他補身子,過年時候吃一隻。
“嗯,殺雞。”
一直不說話的徐老頭開口了,“你去抓來燒鍋水,我來殺。”雞雜雞腸那些也是好東西,現在小雞是真的吃爛菜葉吃蟲長大的。他好好收拾收拾,還能炒個雞雜吃。
“好!”邱氏整個人都是恍惚的,昨天吃蛋今天吃雞,明天公婆得上天,家裡的豬還能活到過年嗎?
再這麼吃下去,大哥年後的束脩是沒著落了。
“哎!這可咋辦啊?”邱氏搖搖腦袋,她誰都管不住,啥都管不著,當家的說讓她聽公婆的就行。
麻溜的抓住整天翹著屁股不下蛋,吃的最肥的老母雞。母雞突然被人抓,撲稜的厲害,奮力掙扎,“咯咯……嘎!!”
邱氏抓著它的兩隻腳,不下蛋吃的又多,力氣真不小,
“爹!”遞給徐老頭,她回屋做飯。
徐老頭拿著刀,蹲在水缸邊,腳下放著一個大瓷碗,他準備接雞血用的。
“咯咯……嘎”,母雞感覺到危險,撲稜的更厲害了。
“這麼肥,一定很多肉。”陳茹蹲在徐老頭旁邊,“屁股這麼翹,咋就不下蛋呢?”
“估計是懶的。”說著毫不猶豫的對著雞脖子抹了一刀,抓著雞爪子和雞脖子,刀口子對著碗。
“嘎啊……”母雞絕望長鳴,午後的雞被它叫的都不安定了。
“不是個省心的。”徐老頭評斷這隻雞的一生。
陳茹附和,“和這家子人一樣。”
孩子們都圍在他們身邊,好奇的看著他們殺雞。
“爺,雞腿能給我吃嗎?”徐大寶不要臉的說,完全忘了早上還為了雞蛋被訓的事兒。
記吃不記打,小小年紀就死皮賴臉。
“沒有,腿是你奶的。”
“雞肉呢!給我一大塊雞肉不?”
“雞肉是我的。”
徐大寶想哭,其他兩個娃子也想哭,合著一隻雞他們啥也沒?
“我們吃啥?”
“地上的雞毛你們撿著玩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