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蒼瞥她一眼:“你決定了?若是父皇下了旨,就沒有更改餘地了。”
“我要及時止損。”晏錦月冷冷說道,“那種薄情寡義的東西,我真跟他成親才是腦子壞了。”
晏蒼嗯了一聲,沒再多言。
晏蒼把楚雲瑾送回了王府,命阿黛和周嬤嬤貼身跟著。
然後他帶著晏錦月進了宮。
這種事情是裴以安理虧在先,晏蒼雖有理有據,也要搶佔先機。
只要父皇同意取消婚約,就算裴以安再怎麼低聲下氣請罪,也改變不了這個結果。
晏蒼策馬抵達宮門外,翻身下馬,跟晏錦月一起進宮。
“會演戲嗎?”他忽然問了一句。
晏錦月一怔,轉頭看著神色冷硬淡漠的皇兄,有一瞬間她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演戲?
不過她很快點頭:“會。”
想到楚雲瑾昨日說的話。
裴以安既然已經投靠了晉王,兩人還設下那麼毒的陰謀,他們就算沒有這一樁感情上的背叛,晏錦月也不能輕易放過他們。
今天就當做是為自己的母妃先討一點小小的公道。
抵達重華宮的路上,晏錦月醞釀出痛苦絕望的眼淚,走到殿階下,她哭得傷心欲絕,哽咽得泣不成聲:“兒臣錦月,求見父皇!”
殿內正在批閱奏摺的昭德帝,聽到外面哭喊,皺眉問道:“怎麼回事?”
御前太監匆匆出來一看,然後躬身回道:“皇上,是燕王殿下和六公主。”
“他們來幹什麼?”昭德帝眉頭皺起,神色有些不虞,“難不成是為了他們的母妃而來?”
“奴才不知,六公主哭得很傷心。”
“讓他們進來吧。”
“是。”
晏蒼和晏錦月兩人進殿,行禮參見皇上。
“怎麼回事?”昭德帝冷眼看著晏錦月,“如果是為了替你們的母妃求情,就不必開口了,朕沒遷怒你們,就是朕的仁慈——”
“父皇!”晏錦月痛哭出聲,“求父皇給兒臣做主。”
昭德帝一愣:“做主?”
晏錦月嗚嗚嗚哭個不停。
昭德帝見狀,眉頭越皺越緊,忍不住看向晏蒼:“到底是怎麼回事?”
“錦月聽說裴以安今天回京,久未見面,邀兒臣一起去裴家看看。”晏蒼神色謙恭平靜,“去到裴家才知道,裴以安從邊關帶回一個女子,既不擅醫,又不會武,卻說是他的救命恩人,還要把這個女子娶為平妻,試圖逼迫六妹同意這件事。”
昭德帝臉色沉下:“有這樣的事情?”
“嗚嗚嗚……那個女人連孩子都有了!”晏錦月哭得眼睛紅腫,“父皇,兒臣高低也是個公主,裴以安居然讓我跟那個賤人共事一夫……他還說,還說我母妃已被打入冷宮,還當自己是個金枝玉葉嗎?兒臣不想嫁給他了!求父皇做主!”
昭德帝臉色鐵青,眉眼如罩寒霜:“他真說過這樣的話?”
晏蒼點頭,斂眸回答:“裴以安沒有明說,但確實是這個意思。那個女子已經有了不足三個月的身孕,裴夫人的意思是,六妹是父皇賜下的婚約,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皇帝的旨意豈能出爾反爾?”
“她還說裴以安為國征戰本就辛苦,在邊關有個女子伺候不算什麼,誰家男子不是三妻四妾?”
“真是豈有此理!”昭德帝摺子一摔,震怒起身,“徐寶忠。”
“奴才在。”
昭德帝命令:“即刻擬旨,取消六公主跟裴以安的婚事。”
“遵旨。”
晏錦月止住哭聲,有些怔愣。
父皇這麼輕易就答應了取消婚約?
她像是有點不敢置信,轉頭看了眼皇兄,晏蒼面色波瀾不驚,沒有絲毫情緒波動。
“既然鎮守邊關辛苦,就讓他暫時上交兵符,在京中好好休息幾個月,把那個女子安頓好了再說。”昭德帝說完,鄭重吩咐徐寶忠,“明日去裴家傳旨時,記得讓他把兵符交回來。”
“是。”
昭德帝有些頭疼地看了一眼晏錦月:“朕旨意已經下了,可沒有返回餘地了?你真不想嫁給裴以安?”
晏錦月抬起紅腫的雙眼:“父皇,兒臣跟裴以安尚未成親,他都如此踐踏我的尊嚴,我若是嫁給他,豈不是默許了他欺負我嗎?”
“皇家公主,就算母妃不在了,也容不得他人輕賤,何況你母妃還在呢。”昭德帝冷冷說道,“立了點軍功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朕本來還考慮是給他封侯還是嘉賞點別的,既然他這麼驕縱跋扈,依朕看也沒必要賞賜其他的了,給他賜樁婚事得了。”
說著,他問道:“他帶回來的那個女子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