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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蔣斯年如何敢回答,如何敢承認?

“所以沒有誤會,蔣斯年,我與你之間,與何蔓蔓之間,沒有任何誤會。”懷枝一字一句的說道,“我不會道歉,因為我本就沒錯,你不能強求一個受害者去向加害者道歉,這是不對的。”

“枝枝,我……”

蔣斯年艱難出聲,卻被打斷。

懷枝並不想聽蔣斯年的狡辯和理由,乾脆直奔主題。

“我們離婚吧。”

她對愛情與婚姻的唯一要求便是忠貞。

而蔣斯年連唯一都做不到。

那她不要了。

“你太髒了,我不想要了。”懷枝神色淡淡,說出的話卻誅心。

她與蔣斯年相識於微末。

對方的存在本該是懷枝黯淡無光的少年時光裡,為數不多的美好記憶。

同為不受待見的存在。

一個私生子。

一個養女。

能走到一起屬實是很自然的事情。

抱團取暖,互相慰藉。

少年人的愛情萌發的甚早,所以戀愛、訂婚、結婚,一切理所當然。

如今光環褪去,連回憶都蒙上一層陰霾。

對方的不忠叫懷枝意識到,或許只有她抱著曾經,以為愛意永不褪色。

實際都是笑話。

蔣斯年聲調揚高,“懷枝——,你在說什麼?!”

他想過懷枝會哭會鬧會與他大吵,卻從未想過懷枝跟他提分開。

潛意識裡,蔣斯年認定懷枝愛慘了自己,所以絕不會離開。

可現在。

她在提離婚。

他抬頭看向懷枝,清楚地看到懷枝眼裡的愛意不在。

唯有清醒與冷漠。

“找個時間,我們去民政局把離婚辦了。”

“你在乎與何家的關係,那我給你個機會,讓你恢復單身,與何蔓蔓雙宿雙棲。”

“枝枝——”

蔣斯年還想說什麼,被來換藥的護士打斷。

“這裡是醫院,請家屬保持安靜,敢吵鬧我就叫保安了。”

這裡是私立醫院。

請的保安都是練家子。

對付一個普通人綽綽有餘。

懷枝歉意似的一笑,“抱歉,他馬上離開。”

而後轉頭向蔣斯年說道,“忘了跟你說,何蔓蔓的事與我無關,你找錯了人。大概老天爺看不慣有人知法犯法,所以她才有了報應。與其來找我求情,不如讓她坦白從寬,爭取寬大處理,早日從裡頭出來。”

“行了。你應該很忙,走吧。後天工作日,帶上身份證,早上八點半民政局門口見。”

……晚飯時,謝識硯再次出現,他的秘書跟在後頭,拎著果盒與晚餐。

懷枝正在翻看郵箱。

她剛金融碩士畢業,原本將實習簡歷投到蔣斯年手下的榮盛集團,一個星期前才入職。

本來因為結婚請了兩天假。

如今懷枝想著,既然要與蔣斯年離婚,她也不適合再在榮盛待下去。

於是開始向A市各公司投送簡歷。

謝識硯示意秘書擺好晚飯,漫不經心的問,“蔣斯年來了?”

懷枝抬頭,“嗯”了聲。

“我讓他後天去民政局辦離婚。”

然後她問,“你怎麼知道?”

謝識硯神色淡淡,“這家醫院姓謝。”

他從不掩飾自己對於懷枝的關注與監視。

病房外兩個彪形大漢也不是吃素的。

下午蔣斯年能進來,也不過是他的授意。

謝識硯用消毒溼巾細細擦過手,剝了個橘子,放進懷枝手裡,“從蔣家搬出來?我給你準備好了一套公寓。”

懷枝倒是沒客氣,往嘴裡塞了一瓣橘子,酸的眉頭皺起來。

謝識硯將她手裡剩下的拿走,自己吃了。

秘書無聲抬頭,極其小心的看了懷枝一眼。

心裡對懷枝的分量多了幾絲實感。

可從來沒有人能讓老闆親自剝橘子,又這樣事無鉅細的關心。

想起下午老闆的吩咐,那套公寓的軟裝無一例外被老闆緊盯著挑選好的,毫無假手於人。

懷枝也苦惱對方的控制慾,可惜目前自己寄人籬下。

“公寓不必……”

謝識硯把筷子遞到懷枝手裡,“不用客氣,未婚妻。”

懷枝抿唇,心想對方怎麼又自封未婚夫。

她明明婚都沒離。

傳出去未免有些過於荒唐。

謝識硯一向有自己的主意,且無人撼動。

上位者多是如此。

懷枝的意見在他這可有可無。

而不知怎的,懷枝對謝識硯的性格竟也莫名瞭解。

甚至頗為自然的習慣。

她提起明天出院,“我會回蔣家一趟,帶走自己的東西,而後去榮盛辦離職。”

謝識硯不怎麼意外,如同懷枝潛意識裡明白他的性格,他也明白懷枝的。

人再怎麼變。

性格底色也不會變。

懷枝從小就倔。

不要的東西,便要徹底丟進垃圾桶。

“我讓人把你安排到身邊來。”

懷枝搖頭。

“不。”

她清楚,憑著自己金融碩士的學位,在榮盛和何家都算得宜,但謝家旗下的公司,每個拿出來都是跨國大資本,人均博士起步隨便揪一個出來都是常青藤畢業。

“我的學歷夠不上。”

謝識硯眼底劃過笑意,“我的就是你的。沒人會有意見。”

有意見的,他也會讓他們閉嘴。

謝識硯此人,說話四平八穩,端的是慢條斯理,即便此刻在說情話,也顯得萬分得心應手。

可懷枝不是剛大學畢業的年輕小姑娘了。

不會為此春心萌動。

更何況她剛遭到背叛。

無比明白甜言蜜語如刀。

她想起謝識硯口中與她的婚約。

“如果我不想嫁給你呢?”

謝識硯從果盒裡挑了個蘋果,細細削皮,聞言頭也沒抬,“沒有如果。”

“枝枝,你沒有別的選擇。”

即便蔣斯年沒有出軌。

他也會讓懷枝變成他的。

本該就是他的珍寶。

即便他們分別多年。

這一點也不會改變。

謝識硯骨子有些掠奪的本性,不是他的東西,只要他想要,最後也會變成他的。

更何況,懷枝本就是他的。

懷枝曾說要嫁給謝識硯。

謝識硯刻在心裡。

如今懷枝不記得了。

沒關係。

謝識硯記得就好。

秘書沒退出去,在角落如同透明人一樣安靜待著,連呼吸都小心翼翼。

聽到老闆的話心底腹誹,老闆不愧是老闆。

把強取豪奪的如此理所當然。

不想嫁也得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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