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初被氣狠,覺得嗓子有些不適,沒忍住微咳了咳,
沈祁聞輕哼,這女人膽子大得要命,豈會不敢。
齊忠安辦完差事從太后宮裡出來沒多久,宮外就收到了來自太后的口諭。
壽誕那日,不論嫡庶,只要適齡,屆時皆帶入宮,參加壽宴。
宗室頓時熱鬧起來,這意味著皇上和太后在壽宴那時會選中一名子嗣過繼入宮。
即便不是立即定下人選,那也說明皇上要開始選人了。
此等大事,各宗室立馬派人請同一戰線的朝臣,前來府中商議。
在緊鑼密佈的準備下,太后的壽誕終於到了。
“咳……咳咳……這個花盆放這邊,對,就是這個位置,好看!”
南初邊咳嗽邊當差,在心裡早就將沈祁聞這狗皇帝拉出來鞭打了百次。
她都感冒了!
竟還要繼續折磨她,還派了個佈置壽宴的差事。
這差事可是危險的很,壽宴要是出了什麼問題,她就得第一個被拉出去砍頭!
“砰!”
聽到突然碎裂的聲音,南初暗道不好,聞聲走去。
“咳…咳咳……怎麼回事?”
負責搬運花盆的小太監,辦壞了差事,急的都快哭了,“奴才方才腳底一滑,一不小心失手將這花盆給摔了,這可怎麼辦啊!”
南初蹙眉,問:“花房可還有其它花?”
“有,前些日子剛得了一批上好的玉蘭。”
“你去花房把玉蘭搬上來,記住千萬小心別再碎了,到時候跟這些花盆交替擺放。”
這樣至少比缺一盆花看起來美觀多了。
小太監看著地上的殘骸,“那奴才先將這裡收拾了吧。”
南初擺手,“不用,時間緊,你去搬玉蘭,這裡……”她掃看了一圈,見除了自己外沒人空閒,只好繼續道:“這裡我會收拾,你快去吧。”
“是!”
吉日已到,太后身著特意繡制的團壽紋服袍在皇上的攜同下,滿面春風地走進殿中,後面跟著皇后以及一眾服侍的人。
早早在殿中等待的後宮嬪妃以及宗親們起身給太后、皇上行禮。
南初第一次看到如此大場面,沒忍住抬起頭瞧了瞧。
雖然他們不是給自己行禮,但跟在沈祁聞身後,不得不說這種感覺是真的棒啊。
難怪皇位爭奪每次都很激烈。
南初自打被發現身份後,就沒再繼續化妝偽裝,露的都是自己的真容。
再加上沈祁聞這狗皇帝提前跟她說了,還在禁足的池妃也會一同參加壽宴時,她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所以,當感受到那股炙熱且要殺人的眼神時,南初表現得十分平靜。
池雲意攥緊了手中的帕子,咬牙切齒低聲怒道:“她怎麼會在這兒!”
今日她才剛解禁足,就收到了皇上前不久寵幸了一宮女的消息。
而且還是那個當初害她禁足降位的宮女!
那人今日還未瞧見,沒想到竟先看到了許久都未曾找到的宮女南初!
當初她派了不少人私下找她行蹤,都沒找到。
再加上那時皇上突然對後宮發難,抓了他們不少的眼線,找人一事只能作罷。
只希望這宮女已經死了。
誰曾想,再見她竟是在皇上跟前伺候!
池雲意冷眼,看來她在禁足的這段時間發生了很多事啊。
海棠順著視線看去,眼裡閃過驚慌,“娘娘,我們該怎麼辦?要是她跟皇上說了世子……”那皇上還會選世子過繼嗎?
娘娘和王爺的計劃豈不就泡湯了?!
海棠不敢繼續細想想去。
“她敢?!”池雲意咬緊了後槽牙,“找個機會,把她給本宮做了。”
死一個宮女,在這後宮翻不出什麼大浪。
而且只有死人才不會說話。
南初注意到池雲意眼中那股狠厲,眸色暗了暗。
這池妃是對自己起殺心了啊。
南初覺得小命不保,下意識朝龍椅上的男人靠了靠。
瞬間感覺安全了不少。
壽宴如火如茶地進行著,南初看著底下那一個又一個貴重的壽禮,心動得口水都要從嘴角溢出。
直到迎來男人警告的眼神,她才有所收斂。
不過當看到底下那些宗親的子嗣,開始表演才學時,南初頓時興致全無。
尤其是看到那位被她當初狠踹了一腳的世子時,心情更差了。
但見對方同樣發現自己,露出驚愕且威脅的眼神時,南初心情莫名地又變好了。
就喜歡看他那想幹掉自己,但又暫時幹不掉她的樣子。
可惜……
喉嚨又開始了新一輪的瘙癢。
“咳……咳咳……”
南初抬手捂嘴,努力剋制輕咳出聲。
她眼見在生病一事上向來很淺。
容易被傳染不說,一旦被傳染上沒個十天半個月那是絕對不會好的。
沈祁聞聽著身旁不斷地咳嗽聲,側眸看來。
把嘴閉上,再吵到朕就拉下去砍了。
被男人眼神威脅了的南初,十分不服氣地緊抿住嘴。
她生病是因為誰?!
要不是他那晚在湯池折騰了一宿,她現在會感冒?!
南初狠狠瞪了一眼。
兩人的小動作被一直注意著這邊的皇后盡收眼底。
這就是那晚被皇上寵幸,卻至今還未被收入後宮的宮女蓮心吧?
皇后收回眸,平靜如水,沒起半點兒波瀾。
畢竟皇上都未曾將這宮女放在心上,她又何必為其多慮。
這宮女可是那晚後,至今都未被納入後宮。
可令皇后沒想到的是,這位她並未將其放在心上的宮女。
竟有一天直接威脅到她的地位!
“啊——娘娘,您這是怎麼了?!”
聽到下方突然傳來鬧動,南初眉心狠狠一跳。
她有種不好的預感。
沈祁聞神情不悅,“發生了何事?”
齊忠安朝那出事的方向望了望,彎身湊到主子耳畔,“皇上,好像是池妃娘娘暈倒了。”
沈祁聞蹙眉,“去宣太醫。”
“是。”
池妃突然出事,太后已然沒了先前的興致,早早便結束了宴席。
反正那些宗親的子嗣,她已都瞭解,人選心裡也早已有了大概,屆時再與皇上商量一番即可。
邀月宮。
皇后看著床榻上面色慘白,昏迷不醒的池妃,滿是擔憂,“太醫,池妃她情況如何?怎麼好端端地突然就暈了?”
太醫向皇上、皇后頷首行禮,“皇上,照娘娘的脈象來看,應是中毒。”
皇后瞪大眼,看向面色黑沉的男人,“皇上,這……”
跪地的海棠似是想到了什麼,忙跪上前,從袖中掏出一塊被手帕裹住的糕點。
“太醫,您能看看這糕點嗎?奴婢見娘娘是食了這塊糕點後,突然腹痛不止,暈倒過去,故而特意藏留了一塊。”
太醫伸手接過,掰了一小塊遞送嘴邊淺嘗了嘗。
神情大變。
朝沈祁聞道:“皇上,娘娘應是食了這糕點,故才中毒,這糕點摻有繡球花香氣,繡球花全株都含有毒性,若是誤食會出現腹痛、腹瀉等症狀,好在娘娘中毒未深,喝下幾日藥便可痊癒。”
“給朕查!”
沈祁聞臉色難看,滿是怒意。
齊忠安查了一圈,最後卻查到了南初身上。
情理之中,倒也是意料之外。
畢竟南初與池妃兩人的衝突,他可是最清楚不過了。
也不知是這南初倒黴,還是她故意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