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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黎明時分,密室的木盒被打開,十二塊碎玉終於合璧,露出完整的“山河令”——中心刻著“景珩治河,姜綰輔之”,周圍環繞著大雍河道圖。姜綰望著碎玉上的血漬,忽然想起蕭景珩在繡房說的話:“有些笨拙,是為了讓真心更顯珍貴。”

“陛下,黑鱗衛的首領跑了。”謝凜的聲音傳來,“但我們截獲了左相的密信,臘月廿五,他要在黃河祭典上……”蕭景珩打斷他,目光落在姜綰腕間的玉鐲:“祭典上,朕要讓天下人看見,姜家女的玉鐲,究竟是何物。”

姜綰望著他眼中的堅定,忽然明白,這場夜遊驚情,從來不是意外——是左相的試探,更是他們的破局之機。就像那口鏽鐘上的地圖,看似佈滿迷霧,實則暗藏著治河的關鍵。

午後,驛站繡房。姜綰替蕭景珩換藥,發現他後背新添的刀傷,與十年前的舊疤形成十字。“陛下可知,您方才在地道,喊的是‘綰兒’?”她忽然輕笑,指尖劃過他泛紅的耳尖。

蕭景珩別過臉:“朕……朕是怕你害怕。”卻在她低頭時,看見她髮間玉簪上的碎玉,與“山河令”上的“綰”字嚴絲合縫。他忽然握住她的手,在她掌心畫了個小桃心:“等黃河水清,朕便用這桃心,換你一生情。”

雪停了,陽光透過窗紙,在他們交疊的手上投下影子。姜綰望著案頭的香囊,想起昨夜墜樓時,蕭景珩說的“鋪羽毛毯”——原來他早已在她可能受傷的地方,鋪好了所有的溫柔。

與此同時,左相府密室。烏孫跪在地上,額間全是冷汗:“大人,碎玉被他們拿走了!”李崇賢望著牆上的“山河令”拓片,忽然冷笑:“無妨。臘月廿五的祭典,才是真正的殺招。”他指尖劃過拓片上的“姜”字,“當姜家女的玉鐲與‘山河令’合璧時,便是她與蕭景珩的死期。”

窗外,寒風捲起積雪,露出地面上的銀杏葉——與姜綰妝匣裡的枯葉一模一樣。李崇賢忽然想起先帝臨終前的話:“得姜家女者得天下。”他握緊袖中碎玉,眼中閃過狠厲:“那就讓天下人看看,這姜家女,究竟是福星,還是災星。”

子時初,姜綰獨自站在驛站屋頂,望著兗州城的燈火。蕭景珩悄悄走近,將披風披在她肩上,指尖劃過她腕間的玉鐲:“在想什麼?”

“在想十年前的破廟,”她望著星空,“那時我以為,大哥哥只是個落難的書生,卻不知,是未來的陛下。”蕭景珩輕笑,指尖點在她鼻尖:“那時朕以為,小丫頭只是個會刻水閘的小機靈,卻不知,是朕命中的河清星。”

雪粒忽然飄落,落在他們髮間。姜綰望著他眼中倒映的自己,忽然明白,這場夜遊驚情,不過是他們漫長征途的一小步——前方有左相的陰謀,有黃河的水患,更有未知的挑戰,但只要碎玉在腕,香囊在側,便無所畏懼。

風過迴廊,傳來遠處的更聲:“平安無事——”

她忽然轉身,將香囊塞進他掌心:“陛下可記得,香囊裡還藏著句話?”蕭景珩挑眉,取出夾層中的紙條,上面是她的字跡:“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已知。”

雪光映著他耳尖的紅,姜綰忽然輕笑——原來最動人的情詩,從來不是繡工精巧的香囊,而是在這危機四伏的夜,他為她血染衣襟,她為他涉險犯難,讓彼此的心跳,成為這寒夜裡,最溫暖的驚情。

臘月廿五,兗州城籠罩在白茫茫的雪霧中。黃河渡口的祭典臺上,三丈高的河神雕像披著紅綢,龍首微垂,目光投向滔滔河水。姜綰站在後臺,望著手中的桂花糕——共九塊,每塊都做成玉璽形狀,棗泥龍紋在蒸汽中若隱若現,最中央的一塊,暗藏著半張治水銀票。

“姑娘,陛下的生辰宴設在祭典後。”翡翠望著她鬢間的梅花簪,“蘇姑娘說,這桂花糕的香氣能破西域迷香,您要不要……”姜綰搖頭,指尖撫過糕底的暗紋——那是蕭景珩碎玉的紋路,與河神雕像底座的水波紋一模一樣。

巳時三刻,祭典開始。蕭景珩身著玄色祭服,腰間碎玉與姜綰的玉鐲在雪光下交相輝映。左相李崇賢捧著金箔祭文,目光落在她手中的食盒上:“姜女官這是要獻‘河神賜福’?”

“回左相大人,是賀陛下生辰的桂花糕。”姜綰福身,食盒打開的瞬間,濃郁的桂花香混著薄荷味撲面而來——正是蘇棠特製的“醒神香”。蕭景珩挑眉,看見糕體玉璽上的“景”字,與他碎玉上的刻痕分毫不差。

祭文念至一半,河面突然傳來巨響。眾人望去,只見三艘西域商船順流而下,船身繪著蛇形圖騰,正是黑鱗衛的標誌。李崇賢忽然高呼:“河神發怒了!需獻上‘河神新娘’!”

祭典臺側,八位“河神新娘”身著薄紗,腰間銀鈴與梅林宴舞姬的一模一樣。為首的女子走向姜綰,袖口露出的竹節紋,與左相密信的紋路相同。“姐姐可是姜家女?”她低聲道,“河神說,要您的玉鐲做祭品。”

話音未落,銀鈴驟響,八位新娘同時甩出袖中短刃。蕭景珩本能地將姜綰護在身後,短刃擦過他祭服的袖口,露出底下繡著的她送的小錦鯉。“陛下小心!”姜綰推開他,玉鐲與河神雕像底座相碰,竟發出清越的鳴響——那是“山河令”合璧的信號。

雕像眼中突然噴出毒煙,青紫色煙霧迅速蔓延。姜綰想起蘇棠的叮囑,將桂花糕掰碎拋向空中,桂花香與毒煙反應,竟在空中燃起金色火焰。“用糕點引開毒煙!”她高呼,目光掃過新娘腰間的銀鈴——裡面藏著的,正是西域商隊的罌粟膏。

蕭景珩趁機奪過新娘的短刃,發現刀柄刻著“黑鱗衛”三字。他望向姜綰,見她正將藏有治水銀票的桂花糕塞進河神雕像的龍口,票面上的黃河水紋,與雕像內部的機關嚴絲合縫。

“左相大人,這‘河神新娘’的短刃,為何刻著反賊的徽記?”他冷笑,刀刃映出李崇賢青白的臉色。祭典臺下,謝凜帶著暗衛衝上商船,甲板上的木箱打開,裡面全是西域商隊的罌粟膏,每箱上都印著骷髏頭,與兗州水閘的標記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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