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滿四下張望,現在是大白天,割尾會主任家附近還有人,她不好偷偷溜進割尾會主任家。
好在她有木系異能傍身,周邊五十米範圍內的草木皆是她的耳目。
她走到街道旁的一棵樹下,默默地運轉著木系異能,木系異能悄無聲息地湧向了割尾會主任家裡的草木之中,她通過這些草木,“看到”了割尾會主任進了自家後發生的一切。
割尾會主任急匆匆地進了院子,迎面就遇上了從屋子裡出來的自家閨女。
“爸,外面發生什麼事了?怎麼那麼吵?”李建美穿著一身嶄新的布拉吉裙子,腳踩一雙擦得蹭亮蹭亮的黑色皮鞋,手提著紅白格子手工包包,擰著眉問道。
割尾會主任心情本來就不好,這會兒碰上自家閨女,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他疾步上前,來到自家閨女面前,抬起手就往她臉上扇了過去:“你還好意思問!一天天的騷裡騷氣,就知道勾引不三不四的人,老子的臉面都被你丟盡了!”
這突如其來的一巴掌下去,李建美都被打懵了。
她捂著火辣辣疼的臉頰,眉宇間染上一抹陰翳。
她咬了咬嘴唇,壓下心底的悲憤:“爸,你打我做什麼?”
“我打你做什麼?我打你犯賤!犯騷!”割尾會主任睨了李建美一眼,氣道,“你要勾引男人,也挑些好的,公安局局長的兒子,鋼鐵廠廠長的兒子,縣長的兒子,或者市裡領導的兒子也成,你偏偏勾引些歪瓜裂棗,你這麼喜歡鄉下泥腿子,乾脆畢業後直接送你下鄉當知青,讓你一輩子待在鄉下,你就老實了!”
李建美呼吸一滯,眉宇間染上了一抹慌亂,驚呼了一聲:“爸,你不是給我安排好了工作了嗎?我才不要下鄉當那鬼知青!鄉下的日子多苦啊!”
割尾會主任冷哼了一聲:“你也知道鄉下的日子苦,那你還勾搭鄉下的泥腿子,還讓人大白天的找上門來了!”
他拍了拍自己的臉頰:“老子自從當上了割尾會主任後,就沒這麼丟臉過!”
李建美的臉色是越發地難看了,咬著牙氣道:“爸,誰找上門來了?那人在哪兒?”
“誰?你在學校勾搭的泥腿子!都帶著他那泥腿子父母堵在咱家門口了!人已經被老子我叫人抓到割尾會了!”割尾會主任眼底怒火翻騰,聲音拔高了幾個分貝,“怎麼?你惦記著他們?老子告訴你,你惦記他們也沒用!老子這一次非得好好教訓他們一頓!”
李建美覺得自己很冤枉,她壓根兒就不知道是誰帶著父母堵在他們家門口,就更別提惦記了。
她眉頭擰得更緊了:“爸,我不是……”
割尾會主任揮了揮手,不耐煩道:“你不是什麼不是!少在這裡跟老子廢話,趕緊回屋去,沒事別在外頭給老子惹事!”
李建美是又氣憤又憋屈:“爸,我怎麼惹事了?我平時在學校也沒跟那些泥腿子湊一起,我怎麼會知道有泥腿子會犯蠢,直接堵在咱家門口!”
“呵!”割尾主任冷笑一聲,“你沒跟那泥腿子湊一起過,他會知道我有給你和你哥換親的打算?他會帶他父母找上門來說要跟咱們家換親?就是要換親,老子也不會找泥腿子,一家子窮酸味都醃入味了,老子才不會那麼傻去扶貧呢!再說了,那三個泥腿子一點兒眼力見兒都沒有,一看就是蠢貨,他們家的女兒能聰明到哪裡?我看都是一樣的蠢貨!你哥那樣子,再娶個蠢媳婦回來,以後都得完犢子!”
李建美聽到“換親”二字,臉色極為陰沉,都能擰下墨汁來。
她深呼了一口氣,緩緩地開口:“換親的人家,能有什麼好的……”
她話還沒說完,另一邊的臉頰又被她爸反手扇了一巴掌,兩邊的臉頰紅腫得十分對稱。
割尾會主任一臉怒氣地瞪視著李建美:“我就知道你心裡一直有自己的小九九,不想換親是吧?覺得你哥也不好是吧?你哥再怎麼樣,那也是我們老李家的男丁,老李家的香火靠的還得是你哥!少打些歪主意!給老子滾回屋裡去!”
李建美忍不住高聲喊了一句:“爸——我有事要出門!”
割尾會主任心情不好,怒喝道:“老子管你什麼事情,現在馬上給老子滾回屋,聽到沒,別逼老子再動手打你!”
“李革命!”一個燙著大卷花的中年婦女從一間屋裡走了出來,擰著眉看向了割尾會主任,“什麼事情你這麼兇建美?還不讓她出門!”
割尾會主任,也就是李革命,看到自己的媳婦出來,氣道:“她出門做什麼?沒事就在家待著,省得心都野了!”
李建美吸了吸鼻子,帶著哭腔不忿道:“我怎麼就沒事了?我下午是要去燙髮的……”
“燙髮燙髮!整天就尋思著臭美!你騷不騷啊!你這樣,敢說自己沒在外頭勾引不三不四的男人,老子都不信!”李革命罵完李建美,又對著自家的媳婦罵道,“錢小蘭,你是怎麼管你女兒的!一天天在家沒事盡享福,連個女兒都管不好,讓他一天到晚就知道打扮勾引男人亂花錢!”
錢小蘭對於李革命這些刺耳又難聽的話,窩火得很:“建美她是你女兒,你老是說這些難聽的話,是不是早就不耐煩我們母女了?她燙髮怎麼了?她再過段時間就要畢業去上班了,燙個髮換個形象多正常啊!我們母女倆不花錢,難道讓你把錢給外頭的騷狐狸花?”
李革命在外頭找姘頭不是秘密,但他也不願意讓自己的媳婦當著女兒的面揭穿,他氣得臉色漲紅:“你瞎咧咧什麼!”
錢小蘭雙手叉腰,怒道:“我瞎咧咧?我怎麼嚇咧咧了?你跟外頭那個李寡婦還有……”
“你給我閉嘴!”眼見著錢小蘭要繼續跟他掰扯,李革命直接打斷了她的話,十分生硬地轉移了話題,“你讓人把我叫回來,不是說建國又犯病了嗎?他現在怎麼樣了?”
李建國是李革命唯一的兒子,打孃胎出來就是個傻子,時不時還會發癲癇,但即使如此,這個傻兒子也是李革命的寶貝疙瘩,命根子。
這一次李革命急匆匆剛回家,就是錢小蘭讓人到割尾會找他,說他寶貝兒子癲癇又犯了。
錢小蘭想起自家兒子的情況,怒氣一滯,擰著眉嘆了一口氣:“剛睡了過去……”
李革命一聽這話,立馬朝自家兒子的屋子疾步而去。
過了會兒,他從屋子裡出來,看向了錢小蘭:“你在家好好照顧建國,別一天天的心思在其他地方,兒子沒照顧好,連女兒都沒教好!”
他口中所說的“心思在其他地方”,指的是錢小蘭管他在外面找姘頭的事。
他訓斥完錢小蘭,又瞪著李建美:“還有你,你哥才發過病,你沒想著留下來照顧你哥,還想著去燙什麼頭髮!燙個鬼呀!還不快滾回屋裡去!”
他罵完李建美,就大步流星地出了門。
他的手下正趕去文家抄家,他得去坐鎮,萬一不小心傷了文家的小美人,他得心疼死。
看著李革命火急火燎離開的身影,李建美跺了跺腳,來到錢小蘭身邊:“媽,爸他……”
錢小蘭瞥了李建美一眼:“好了好了!你也是的,你哥才發病,你偏偏在這個時候要去燙頭髮,不說你爸罵你,我都要罵你……”
李建美髮覺自己親媽的怒意,不敢在觸怒她,連忙打斷了她的話:“我知道錯了媽!對了,媽,我爸這急匆匆地出門,連我哥犯病了都沒留下來看他,你說是不是又去找那幾個騷狐狸了?”
錢小蘭臉色一沉,眉宇間盡是陰翳。
李建美不顧錢小蘭難看的臉色,擔憂道:“媽,你生了我後,就沒再生了,我爸他在外頭找騷狐狸,會不會給我和哥弄出幾個爭家產的玩意兒出來?”
錢小蘭冷笑了一聲:“就因為我再生下你後不能生了,你爸他也別想再跟其他賤貨生出個蛋來!”
李建美驚訝地看著錢小蘭:“媽……”
錢小蘭抿了抿嘴:“別擔心,李家的家產,你爸的一切,以後都是會留給你哥的,外面的那些騷狐狸就是把你爸伺候出個花來,只要沒生兒子,什麼都沒用!”
李建美只聽到家裡的一切是留給她哥的,一張臉拉得比驢臉還長!
就因為她哥是兒子,即使她哥是傻子,家產、他爸的一切也要留給她哥!
憑什麼呀!
李建美不甘極了,深呼了一口氣,仍舊沒能忍住出聲:“媽,你們就沒想過我嗎?家裡什麼都給我哥了,那我呢?”
錢小蘭氣道:“給你吃給你喝,還讓你去讀書,你還想要怎麼樣!一個女孩子惦記著家裡的東西,哪來的臉呢!別杵在這裡惹我生氣了,回屋去!”
錢小蘭生氣之下,直接將李建美趕回了屋!
看著自家閨女回了屋,她忍不住一邊罵罵咧咧,一邊去她兒子屋裡看看她兒子的情況。
很快李家的院子就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