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滿可不知道李蒜苗懷疑她撿了她的鑰匙,並且進了老兩口的屋子翻找東西。
她要是知道的話,一定會送給老太太一個大大的白眼。
雖然她之前出國執行任務時,有利用休息時間進行過零元購行為,但她又不是什麼沒品位的,什麼東西都想扒拉進自己手中。
夏小滿早就對許河水與李蒜苗屋裡摸過底了,他們的屋子裡可沒什麼值錢的東西了,除了一些他們偷偷藏起來不給家裡其他人吃留著給許四牛的、已經發了黴長了黴斑的核桃酥外,也就是一些破舊的桌椅、木床和他們穿的衣服,依舊全家的糧食。
至於錢票,只有不到十元和幾張她用不上的肥皂票、豆腐票、鹽票,就連肉票和布票都沒有!
窮得夏小滿都沒有生過零元購的心思,連最值錢的糧食她都不想動。
一來,她空間暫時用不了,收不了東西,拿了也法收進空間裡,只能放在現在住的屋子裡,可放在屋子裡,卻招老鼠啊!
夏小滿可不想隔三差五就抓老鼠。
二來現在有現成的人煮飯,她拿了糧食只能自己煮飯,還不如保持現狀,糧食放在許河水和李蒜苗的屋裡,她就等著吃現成的,反正餓了誰,也不會餓著她的!
李蒜苗哪裡能清楚夏小滿心中所想,不知道她嫌棄他們老兩口屋裡太過窮酸,壓根兒就看看不上他們屋裡的東西,還在懷疑著夏小滿會趁著她不小心將鑰匙落在家裡時,悄悄溜進他們屋裡偷拿了什麼東西。
李蒜苗心裡驚慌不已,連忙走到門前去開了鐵鎖,推開了屋門,抬腳就進了屋子裡。
趙紅英緊隨其後。
李蒜苗剛想去找自己藏錢的老鼠洞,發現趙紅英也進了屋,臉色更是黑了好幾分。
雖然她手中沒多少錢了,就只剩下幾塊錢和幾張票了,但她是一點兒也不想讓幾個兒媳知道的,就怕她們惦記。
她當即打消了立即查看錢票的想法,拉著趙紅英就出了屋子,順手將他們的屋門關上了。
“走,我帶你去老四屋裡,你把他的被單、枕頭套拿去洗了!”李蒜苗一邊拉著趙紅英,一邊說道。
黑臉的人頓時變成了趙紅英。
“你要是不洗,我就上你孃家問問,你爹孃是怎麼教的你,把你教得這麼懶,還好意思找我們家要一百塊的彩禮錢,得叫他們退錢!”李蒜苗威脅道。
趙紅英氣道:“我都嫁給三牛了,哪還有再退彩禮的道理!”
她雖然嘴上這樣說,但心裡還是有些擔心真把老太太惹急了,她會幹出跑到他們孃家退彩禮的事,到時候他爹孃可就是會在鄰里間丟了臉了!
趙紅英只能憋著氣跟著李蒜苗進了許四牛的屋子,拿了被單、枕頭套、蚊帳。
“怎麼多了蚊帳要洗!”趙紅英抱著裝了被單、枕頭套、蚊帳的木盆,後槽牙都要咬碎了,“我和老三屋裡都沒蚊帳呢,老四還沒結婚怎麼就有蚊帳呢!”
“誰規定沒結婚不能有蚊帳蚊帳的,老孃就樂意給老四買蚊帳怎麼了?你要蚊帳,我就去你孃家找你爹孃退彩禮,一百塊能買好幾套蚊帳呢!”李蒜苗張口閉口就是找趙紅英爹孃退彩禮。
趙紅英心口被堵得十分難受,不想再跟老太太多說一句話,氣呼呼地抱著木盆往河邊走去,心裡默默地罵起了老太太。
李蒜苗看著趙紅英越來越小的身影,連忙轉身朝著他們老兩口的屋子走去,在進屋之前,她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夏小滿現在住的那間磚瓦房,心裡只期盼著千萬別丟了什麼東西。
就在李蒜苗進屋沒一會兒,就傳出了一道極為淒厲的慘叫聲:“啊——我的錢啊——”
“娘——怎麼了?”
許紅兵剛進自家的院子,就聽到了從他爹孃屋裡傳出來他孃的哭嚎聲,他立即跑上前,拍了拍他爹孃的屋門,急切地喊道:“娘,錢怎麼了?”
李蒜苗還在嚎著,忽然聽到自家老四的聲音,連忙收音,激動道:“牛牛,你回來了?”
她急急去開了門,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許紅兵,當即心疼道:“哎呦,牛牛,你這快兩個月沒回家了,咋就瘦了這麼多!你這讀書得苦成什麼樣啊!”
有一種瘦叫做你媽覺得你瘦!
李蒜苗的眼睛就跟屎糊了一般,完全無視了許紅兵比許大牛、許二牛、許三牛胖乎的事實,他臉上還有嬰兒肥呢!
許紅兵聽到自家親孃的話,眉頭微微一蹙,眼裡閃過一抹不耐:“娘, 別再叫我牛牛了!”
李蒜苗連忙應道:“唉唉唉!娘忘了你長大了,娘不叫你牛牛,就叫你四牛!”
許紅兵臉上顯而易見地厭煩:“娘,你怎麼就記不住呢,牛這名字多土啊,我都改名叫許紅兵了!”
李蒜苗拍了下自己的額頭:“娘這年紀大了,給忘了,你就別怪娘了,牛……不是,紅兵!”
她說著抬腳就要往外走:“從縣裡到咱家,好長的一段路,你肯定又累又餓,娘這就給你煮碗雞蛋紅糖水。半個月前你三哥結婚你也沒回來,咱家當時請了一些親戚吃飯,你沒回來真是虧嘴了……”
許紅兵連忙拉住了李蒜苗,打斷了她的話:“娘,雞蛋紅糖水待會兒再煮,你先跟我說一說錢的事,你剛剛在哭喊,是錢怎麼了?”
李蒜苗再次看了一眼夏小滿現在住的那間磚瓦房,拉著許紅兵的手進了屋,順手將門關上。
她擤了一把鼻涕,咬著牙憤恨道:“咱家的錢丟了……”
“什麼?錢丟了!”許紅兵忍不住高聲喊道,聲音都破了音了。
他抓著李蒜苗的肩膀晃了兩下,急道:“錢怎麼就丟了呢!你會不會藏錢啊!丟了多少錢?”
“兩塊錢!”李蒜苗脫口而出。
許紅兵聞言,鬆了一口氣。
才兩塊錢而已,也值得她娘哭天喊地的,她還以為丟了百八十的!
許紅兵坐到了坐到了椅子上,給自己倒了杯水,對著杯中的熱水吹了兩下,小心地喝了兩口。
他從縣裡趕回家,是又累又渴。
他偏頭看向了李蒜苗,不悅道:“娘,三哥當真跟那趙紅英結婚了?”
李蒜苗坐到了許紅兵身邊,“嗐”了一聲:“都結大半個月了,他們那情況哪能:不結婚呢!他們結婚前幾天,大隊長他兒子不是去了趟縣裡嗎?我叫他給捎話,叫你回來呢?難不成他沒跟你捎話?不行,我得去問問他,不想捎話再說啊!”
她說著就要站起來。
許紅兵按住了她:“娘,捎了話了,我那時候忙,沒時間回家!”
其實他就是不想回家。
李蒜苗立即坐穩:“你讀書最重要,沒時間回來就不用回來,你三哥不會怪你的!”
許紅兵沉著一張臉:“那趙家的彩禮錢最後怎麼說?還是一百嗎?”
一說起彩禮錢,李蒜苗就氣不打一處來:“趙家獅子大開口,就是一百塊,沒得談,沒辦法,只能給他們家一百!”
許紅兵瞬間站了起來,激動道:“他們說一百你就給一百呀!你傻嗎?”
“沒有一百塊的彩禮,他們就告你三哥耍流氓,趙紅英肚子裡都有你三哥的孩子了,一告一個準!你三哥耍不耍流氓,我也不是特別擔心,我就是擔心趙家真告了你三哥,會影響到你!你兩個月前回來,不是說和縣裡那割尾會領導的女兒談對象了嗎?人家領導要是知道你三哥耍流氓,不樂意讓自個兒的女兒嫁給你,豈不是壞了你的好事!娘為了你,就是砸鍋賣鐵也得把趙家的彩禮錢給出了!”李蒜苗連忙解釋道。
許紅兵氣道:“三哥就不會不承認嗎?誰知道趙紅英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她都懷了孕了是破鞋了,說的話誰信啊!也就是你們太老實了才讓趙家人給拿捏了!”
他揮了揮手:“算了,事情都到這一步了,彩禮總不好要回來,這事是咱家吃了大虧了,以後再想辦法找趙家要補償!娘,你現在先去給我煮碗雞蛋紅糖水再下碗麵,我餓了!我回屋去了,你待會兒給我端屋裡!”
“唉唉唉!娘這就去給你煮吃的!”李蒜苗連忙去開了門往廚房跑。
許紅兵也跟著出了門,朝他的屋子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