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柒不是沒有想過，鳳九卿會為了堵住悠悠眾口，讓她收了季月白。
可是，那也僅限於側夫或者是小侍，而並非正君。
在鳳柒看來，把季月白當個玩物，玩玩還可以。
要當她的正君，他還不夠格。
她的正君，應該是像陌雲離那樣的才貌俱佳的男子，而不是季月白這種貨色。
可是現在，陌雲離已經被賜婚給了鳳兮，而她卻只能被迫迎娶季月白為正君。
這讓她怎麼甘心？
可是，她心知今天這事，她已經惹得鳳九卿不快，如果再敢路拒婚，後果將不堪設想。
所以即便心裡百般不願，鳳兮只能恭恭敬敬地朝著鳳九卿磕了個頭。“兒臣遵旨。”
和鳳柒的不甘願相比，季家母子倒是有種因禍得福的既視感。
特別是季月白。
他本就拼傾心於鳳柒，現在可以名正言順地嫁給她，還是作為正君。
他當然是滿心歡喜。
鳳兮冷眼看著這一切，嘴角劃過一抹冷冰的笑意。
季月白以為，他這樣就得償所願了嗎？
不。
嫁給鳳柒，才是他悲慘的開始。
因為，鳳柒今後看見季月白的每一眼，都會想起，他曾經跟趙妍也躺在同一張床上過。
更何況，還有他帶給她的，跟自己三跪九叩的恥辱。
兩人心生間隙，是遲早的事。
而她，只需等著那一天的到來。
而她也相信，那一天不會太遠。
鳳九卿替鳳柒和季月白賜婚之後，便以累了為由，示意鳳兮幾人退下。
鳳兮率先出了御書房的大門，同她一起出來的，還有趙淑妤。
她抱著趙妍的屍體，一步一步地朝著宮外走去。
至於季家母子，忙著回去籌備婚禮，也沒有在宮裡過多停留。
只有鳳兮，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回頭對鳳柒道：“本太女會在府上等著皇妹的大駕光臨，皇妹可別讓本太女等久了。”
丟下這話，她就無視鳳柒那黑到底的臉色，抬步遠去。
鳳柒死死地盯著鳳兮的背影，恨不得將她盯出一個洞來。
半晌後。
她再次轉身回了御書房。
鳳九卿似乎早就猜到她會去而復返，已經提前將左右全部屏退。
沒有旁人在，鳳柒就再也忍不住了，憤憤然道：“母皇，你為何要答應鳳兮的無理要求，她分明就是想羞辱兒臣。”
“柒兒，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朕答應鳳兮的要求，也是為了你好。”鳳九卿頗有些頭疼的看著鳳柒，她本以為鳳柒已經足夠穩重。現在看來，還離她的期望相距甚遠。
“為了我好？”鳳柒的表情有些困惑。
“你三跪九叩去太女府，勢必驚動城中百姓。到時候，你隨便賣賣慘，豈不是更能坐實鳳兮連姐妹都容不得的惡名？”鳳九卿語重心長地道。
鳳柒一聽，她母皇言之有理。
鳳兮的名聲越惡，對她就越有利。
可是，要她三跪九叩拜鳳兮，鳳兮配嗎？
更何況，今天這事兒，她懷疑跟鳳兮逃脫不了干係。
“母皇，兒臣總覺得今天這件事有蹊蹺。兒臣懷疑，就是鳳兮在裡面耍手段，或許，她現在表現出來的好色紈絝，都是裝的。”
鳳九卿沒有接話，可她心底的疑慮並不比鳳柒少。
如果鳳兮一直以來在人前的表現，都是裝出來的。那她的心思，該是怎樣的深沉。
不過無論鳳兮這廢物之名是真是假，她都不容許任何人威脅到鳳柒的地位。
因此，在短暫的沉默之後，她開口道：“這件事朕自會想辦法證實，你以後行事，要更加小心才是，千萬別再被人抓住把柄。”
鳳柒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
不過，只要一想到鳳兮不僅能娶到陌雲離，還能得到左相的支持，她的心裡就跟貓抓一樣難受。
“母皇，難道兒臣真要眼睜睜地看著鳳兮迎娶陌雲離？”
“如果陌雲離不能成為你的助力，那也絕對不能讓他成為別人的助力。”鳳九卿眯起眸子，眼底的殺意一閃而過。
鳳柒暗暗心驚，她母皇的意思，她明白了。
那就是，得不到的，不如直接毀掉。
鳳柒一直思考著鳳九卿的話，直到她在宮門口站定。
雖然鳳兮要她從宮門口，一路三跪九叩到太女府。
可是，她並不打算真照她說的做。她只需在快要靠近太女府的地方跪下來做做樣子就是。
只是。讓鳳柒沒有想到的是，鳳兮竟然預判了她的意圖。
下一瞬，一張平淡到極致的臉便出現在鳳柒眼前。
見鳳柒疑惑的盯著自己，那人主動介紹道：“三皇女，奴才是太女府的車伕，皇太女殿下要奴才留下來監督三皇女。太女殿下還說了，若是三皇女少磕一個，後果自負。”
鳳柒萬萬沒想到，鳳兮竟然陰險到這種地步，竟然派人來監視她磕頭。
她又氣又怒，可是又不能拿這名車伕怎麼辦。
最後只得冷著臉，雙膝跪地，按照鳳兮所說的，三步一跪，五步一叩，朝著太女府的方向而去。
皇宮離太女府說不上遠，可是就是這麼一段路，卻讓鳳柒跪得頭腦發暈，雙膝發痛。
而更讓她無法忍受的是，隨著她越接近鬧市，圍觀的百姓也越來越多。
其中有不少認出了她的身份，開始對著她指指點點。
鳳柒如芒在背，恨不得當場甩袖走人。
可是，她想到了鳳九卿的提醒，最終只能強忍著眾人那或是疑惑或是嘲弄的表情，繼續起身，下跪，再起身，再下跪。
一個時辰後。
她終於成功來到太女府門前。
鳳柒本來已經打算好了，等到見到鳳兮，便隨便說些模稜兩可的話，加深她在百姓心中的惡女之名。
誰知道，當她真的跪在太女府門前，來迎接她的，卻不是鳳兮。
而是她的侍女符玉。
看到符玉的那一刻，鳳柒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而符玉就好像沒有發現她黑如鍋底的臉色，恭敬道：“三皇女，太女殿下讓奴婢轉告您。她說，雖然您口味獨特，喜歡玩三人行，還誣陷她也想加入，但是您到底是她的皇妹，所以她已經原諒您了。現在，您還是請回吧。”
原本圍觀的百姓聽到符玉的話，眼睛都亮了。
雖然今早有三皇女和趙御史之女同睡一男的傳聞，但是根本沒有人敢去證實。
而現在這侍女的話，無疑是在變相承認，這件事是真的。
而且，她們竟然還想拉鳳兮一起，四人行？
她們表示，真不愧是皇女，真會玩，她們甘拜下風。
鳳柒本來還指望當著百姓們的面賣慘，挽回一點兒自己的名聲。
誰知道，鳳兮竟然如此敗壞她的名聲。
鳳柒還想說什麼，符玉卻搶先一步道：“三皇女，您為什麼還不起來？難道是還沒跪夠嗎？”
鳳柒沉著臉起身，她惡狠狠地瞪了符玉一眼，才被隨行的侍衛攙扶著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