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
蔣宿怒火中燒,又在時宴清的另一邊臉上落下一個耳光。
轉而對俞景川和顏悅色道:“抱歉啊,教訓我這不知禮數的女兒,讓大家見笑了。這兩個耳光,權當是給沈小姐賠罪,請沈小姐原諒。”
俞景川不發一語,抱起沈眠往宴會廳外走去,眼裡是旁若無人的堅定。
沈眠也很懂得打配合,把頭埋到俞景川的臂彎裡,緊緊依偎著他。
留下一堆看熱鬧的賓客和收拾不完的爛攤子給黎影和俞修遠,讓他們也嚐嚐被奚落的滋味。
俞景川把沈眠放在副駕,啟動車子,向逸景苑出發。
棕色阿斯頓馬丁ONE77在馬路上飛馳,華燈初上,霓虹光暈把城市裝飾得神秘而又浪漫。
兩人迎著晚風向前衝,有種私奔到月球的灑脫和暢快。
牽著她的手,逃出來。
很熟悉的感覺。
到達逸景苑。
電梯入戶的大平層,寬敞低奢的三居室,這裡是俞景川的私宅。
整體是簡約大氣的風格,色調以中灰為主,房間一塵不染,很符合俞景川給人的第一印象。
沈眠抱著被紅酒弄髒的裙襬,在玄關呆愣了一會兒,沒有動。
“怎麼了?”俞景川問。
“你家太乾淨了,我怕弄髒了。”
沈眠真的無從下腳,而且看這個陣仗,俞景川應該是有潔癖的。
否則房間應該不至於乾淨到這個令人髮指的程度。
俞景川聽完沈眠的回答,又一個公主抱把沈眠空運到了沙發上,倒了杯溫水坐到她旁邊,緩緩開口:“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
“害,沒事的。誒你出來的時候沒看見,他們那鐵青的臉色,簡直可以堪比青銅器了。”
沈眠嬉皮笑臉的,一點也沒覺得難受。時宴清挨的那兩個震天響的巴掌,可比被潑紅酒疼多了。
“還真是沒心沒肺。她打你,你就這樣忍著?”
就一點也不知道靠男人?
俞景川在心中嘀咕。
“忍?開什麼玩笑,你是沒看到她踩我裙子的時候我踹她那一腳,扇她那個耳光,可爽了!”
沈眠說得繪聲繪色,俞景川聽得苦笑扶額。
“還以為你是個只知道忍痛的笨蛋呢。再有這樣的事,你就應該狠狠打回去,我給你撐腰。”
說出撐腰二字時,兩人都停頓了一下。
有點寵溺是怎麼回事。
“好好好。我這不是要給你立賢良溫婉的賢妻人設嘛。也是她偷襲我,否則,我不把她打得滿地找牙才怪呢。”
沈眠笑得很大聲,露出兩個小酒窩。
俞景川也嘴角上揚,半開玩笑地說:“夫人,你演技還真是精湛。你不該學法律,就該去演戲。”
“那是,你花重金僱我,我當然要有身為一個演員的自我修養啦~嘿嘿罒ω罒”
小女孩是有點傲嬌在身上的。
聊著聊著,俞景川心裡也開出了小花花,剛剛被時宴清攪和的壞心情,也被治癒很多了。
“我先帶你去洗澡吧,乾淨的衣服簡旭馬上就送到了。”
“好~”
沈眠像小倉鼠抱堅果一樣抱著裙子窸窸窣窣往衛生間去了。
俞景川心想,真的有點可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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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兒,淋浴的水聲停了,沈眠裹著浴巾在衛生間門口進退兩難。
“俞總,衣服送來了嗎?”
俞景川聽到聲音,趕緊把衣服送了過去。
一套睡衣,一套日常裝。
沈眠接過衣服,準備換的時候,發現了一個大問題。
這個男人,他忘記給她買內衣了……
穿禮服裙用的是胸貼,被紅酒一澆,肯定是用不了了。
現在可以先穿毛茸茸的睡衣,不穿內衣倒是也不影響,那換衣服的時候怎麼辦呢……
沈眠無奈,穿著睡衣出去,來到鏡子前吹頭髮。
披肩的長髮隨風舞動,淡淡的茉莉香氣在空間裡氤氳。鏡子上的水霧逐漸散去,映出沈眠的素顏,渾然天成的美麗。
沈眠整理完,披上大衣準備打道回府。
“俞總,那我就先走了,你早點休息。”
俞景川聽了這話,很不滿意這個稱呼,更加不滿意話裡的內容。
“都快十二點了,你一個人回去不安全,在這兒休息一晚,明早我送你回去。”
沈眠雙手拉著大衣的領口,胸前缺少了某種安全感,始終不太自在。
“沒關係,我自己打車就可以。”
俞景川不明白她為什麼一定要走,以為她怕自己對她做出些什麼不該做的,忙著解釋道:“你放心,我不會對你有任何非分之想……”
“不是因為這個!”
沈眠有點惱了。
“那是因為什麼?”
沈眠抿了抿嘴唇,還是說不出口。
“真的要我說嗎?”
“你說。”
沈眠重重嘆了一口氣,低著頭說:“我得回去,不然明早我沒有內衣,出不了門了。”
話一齣口,兩人都有點後悔了。
冗長的沉默後,俞景川開口:“我讓簡……我讓女員工給你送來。”
“你知道我的尺碼嗎?”
此話一齣,更後悔了。
“你把電話給我,我來說吧。”
這是沈眠能想到不再讓氣氛尷尬的唯一辦法了。
算了,在大多數時候,大部分男人都是又蠢又靠不住的。
“好了,今晚我睡哪間?”
“你睡我的臥室,我睡沙發。”
“嗯?”
這不是還有兩個房間嘛,這個男人在搞什麼。
俞景川看出了沈眠的疑惑,解釋道:“我一直一個人住,另外兩間臥室一間改成了書房,另外一間是空著的,沒有軟裝。”
逸景苑也只能算是他的一個臨時居所,離集團和黎遠醫院的距離適中,等之後他做完了想做的事,應該不會在這裡待下去。放太多的東西,反而累贅。
“好吧,那就委屈俞總一晚咯。話說你一個老總,家裡佈置這麼簡單,還真是把極簡主義貫徹到極致哦。”
沈眠欣然接受他的安排,一邊說一邊走向主臥。
俞景川聽到“家”這個字眼,短暫地恍惚了一下。
家?這裡根本算不上他的家,不過是一個歇腳的地方罷了。住在哪裡,都是孤身一人,沒什麼區別。
那知景園呢?更不用肖想。
落了鎖,那座莊園不過是兒時的伊甸園,早就已經不屬於他了。
“你的稱呼是不是該改改了?”
思緒回籠,他真的不想再聽到這個稱呼,每天在集團裡真的聽夠了。
“這裡只有我們倆,就不用扮恩愛夫妻了吧?”
“我是說,叫我景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