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季寰劍眉微皺，眼眸中的緊張情緒洩漏，與平日喜怒不形於色的他毫不相像。
麗妃抬起的手在空中戛然而止。
聽到聲音，皇后也緩緩從椅子上站起行禮：“都怪臣妾管理後宮無方，驚擾聖駕！”
季寰就跟沒聽見皇后所言似的，一步一步堅定地朝著姜念秋而來。
姜念秋問系統：【如果他是因為她拔了牡丹，前來興師問罪的，那冷宮是不是去定了？】
【大概是吧】系統絕望嘆息。
這屆宿主太不爭氣，帶不動啊。
季寰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
想離開？做夢！
眾目睽睽之下，季寰對著姜念秋，伸出了手。
跪在姜念秋身邊的麗妃震驚極了，眼中瞬間燃起嫉妒和憤恨。
姜念秋也傻眼了。
【系統，這是怎麼個說法？】
【別管，接受就行！】
見姜念秋沒有反應，季寰不耐煩地勾了一下手指。
那張俊朗面容之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有眸底慌亂間沒撤去的緊張神色叫人有些恍惚。
姜念秋想：【難不成是要牽我起來？】
【宿主可以試試看！】
緊接著，她看見季寰點點頭，就跟是在回答她的問題一樣。
像是試探的，姜念秋真的把手遞給了季寰。
溫熱的掌心瞬間包裹住她，適當的力道將人拽了起來。
這時，系統不再焦急地問詢。
它失蹤了。
不對吧，事情的發展該是這樣的嗎？
古往今來，上位者全是冷漠的，皇帝更不會因為和她有過幾次，就對她另眼相看。
究竟是怎麼回事？
季寰環視了一圈兒宮中，緩緩說道：“朕以為這幾日宮裡能安靜點兒，不曾想聽聞蘭臺宮這裡倒是熱鬧，就想來看個究竟。”
說著，他凌厲的眼神落在了麗妃身上。
麗妃頭埋得更深，不敢輕舉妄動。
皇后上前，思慮著怎麼說能明哲保身：“皇上，姜貴人無視宮規，私自拔去了您喜愛的牡丹，改種了……”
她實在不知道什麼東西需要把地翻成那個樣子，在敘述的時候犯難。
姜念秋沒有一點兒眼力見，搭腔道：“是土豆。”
聽到身後人的說話，季寰側頭瞟她一眼，“小嘍囉”立刻噤聲。
季寰不再言語，走到已有枯萎之象的牡丹旁邊，神色凝重。
眾人心驚，大氣不敢出：這下好了，驚擾皇上，姜念秋可害慘了大家……
麗妃更是激動：快處置了姜念秋，和她的姐姐一道去冷宮度日吧！
不曾想季寰竟笑出一聲：“不過拔了幾朵牡丹，拔了就拔了，叫人找個地兒移栽這些就是了。”
旁人聽聞，皆是不可置信。
什麼？就這樣？！
姜念秋驚訝更甚，望向季寰。
二人視線交錯，姜念秋髮覺他的視線之中複雜難辯，好像浮著一抹笑意？
天曉得，是她瘋批了還是皇帝瘋了？
皇后亦是呆楞，秉公道：“皇上，若是姜貴人此事不按宮規處置，只怕日後臣妾管理後宮有些難……”
季寰瞟到旁邊露出來的些許土豆，眼睛半眯著：“皇后所言甚是，宮規是不好隨意改變的。”
“但如果姜貴人拔掉那些牡丹，乃是朕授意的，皇后以為，這也是違反宮規嗎？”
說罷，季寰目光挪到皇后身上，眼底幽暗。
皇后無話可說，只能低頭。
毫無疑問，皇上今日一定是要護著姜念秋了。
所謂的宮規是天子所定，皇上就是天子，他說什麼，什麼就一定對。
她沒必要和皇上對著幹。
反倒是麗妃，心中不忿，竟跪著還不安分，自言自語道：“皇上竟如此偏心，之前愛牡丹愛得那樣子，現在為了小小一個貴人，袒護她至此。”
小如蚊蠅的聲音落在季寰耳邊，卻也是隱隱約約並不真切。
他面上表情陰沉，看向麗妃：“怎麼，麗妃對朕的做法頗有微詞嗎？”
那語氣之中帶著不容任何人質疑的威嚴，嚇得麗妃趕緊彎下身子：“不，臣妾不敢，是臣妾一時失言，還請皇上降罪。”
不是，這是怎麼個情況？不降罪我了？
姜念秋被事件突然的轉向打了個措手不及，思緒徹底停止旋轉，腦子罷工。
就連剛才氣得要死的皇后，也沒再瞪姜念秋一眼。
季寰看著她一臉茫然的樣子，不解。
怎麼，她不滿意這個結果？
“既如此，我與姜貴人還有話說，皇后與麗妃退下吧。”季寰轉過身，高大身子蹲下去，親自查看土壤中種下的種子。
皇后和麗妃同時幽幽看了姜念秋一眼，不甘和嫉妒快速閃過。
正要離開時，季寰再次出聲：“皇后替朕管著後宮，切莫被他人牽著鼻子走，也要用好你的皇后寶印，這樣子朕才能放心。”
一句話，不僅僅點了皇后的不稱職，甚至還指桑罵槐說麗妃挑起後宮事端。
手段簡直高明。
皇后和麗妃的臉色霎時間就不好看了，可二人也不敢說什麼，只能低頭稱是，隨後灰溜溜離開蘭臺宮。
到此，是姜念秋逃過“一死”，人卻還在狀況之外。
她暗歎：【靠！果然是上位者，這一招可真高明】。
季寰雖聽到她誇獎，卻也不放心上，仔細觀察剩下來的土豆。
隨後，系統跑出來道賀：
【恭喜，危機解除，解鎖肥皂配方，宿主可以好好洗個澡了。】
【這樣也行啊？】
姜念秋噗嗤笑出聲，一時間忘記身邊還蹲著個九五之尊的皇帝。
行，不白折騰！
這地方洗澡用的澡豆不合姜念秋口味，剌皮膚不說清潔程度也不高。
肥皂綿綿滑滑的，好用多了！
那笑聲宛如銀鈴，是少女不藏心事的笑。
李德全聽著頭皮發麻，哪裡有人敢在這個時候笑？
意味太不明朗了！
而且……任憑他見過那麼多嬪妃，著實沒見過皇帝蹲著，妃嬪站在旁邊光看著，連個椅子也不差人送送！
最要命的是季寰絲毫不介意這些細枝末節，正忙著觀察那個土哄哄的莖塊！
甚至還暗自記下“肥皂”之事。
他覺得眼前這土豆很是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