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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說起周世祖文襄皇帝柴雲海,就不得不提起其母妃,周穆帝柴裕的才人、遼王太妃、大周昭懿太后蕭敏了。】

伴隨著歷史類博主小君的講述,畫面上浮現出尚且年輕的柴雲海生母蕭敏的面龐來。

柴雲海看著自己母妃出現在天幕上,有些自豪的同時又忍不住擔憂,這樣大範圍的曝光恐怕會給自己的母妃帶來不必要的麻煩,只能希望這皇宮內足夠安全了。

柴雲海暗自擔憂的同時,天幕的畫面繼續滾動,歷史類博主小君展開摺扇,對著自己扇了幾下,隨後一本正經地說道:

【《新周書·昭懿太后傳》記載,昭懿太后蕭敏,字才捷,太寧三十一年生,遼東獵戶蕭山之後,驃騎將軍蕭景、徵西將軍蕭遠之姊,世祖文襄帝生母,以“布衣太后”之名聞達天下。】

“哦?蕭氏日後貴為一朝太后,卻能以布衣示人,令人欽佩啊。”

觀星臺上的皇帝柴裕聽完天幕的介紹,重新審視起自己這個沒太關注的后妃,仔細想想此人確實是個品行高尚的女子,自己有些虧待她了,日後要補齊才行。

【歷史上皇太后蕭敏對世祖的影響極深,其言行始終激勵著世祖。

據記載,蕭敏生於遼東獵戶之家,十三歲隨父入京賣皮貨,因相貌清秀被選入皇宮為宮女,分至御花園負責澆灌牡丹。

太寧四十八年,她在御花園小徑拾得金鑲玉鐲一隻,未動分毫,跪守半日待失主——竟是太后所失。

太后感其誠,欲賞其銀錢,她卻叩首道:“鄉間常言,非我之物勿動,於是跪待失主。”

此事傳入周穆帝耳中,他召見這個一直低頭盯著青磚的宮女,見其鬢角插著半枝枯萎的紅棘花,問:“為何戴這枯花?”

她答:“離家時母親說,看見紅棘花開,就等於看見家鄉的雪了,以此緩解思鄉之情。”

周穆帝贊曰:“品性高潔,真奇女子也。”

當晚,穆帝破例留宿御花園,臨幸於蕭氏,而後封為才人。】

皇帝柴裕看著天幕上解說,思緒也回到從前。

那時父皇宣帝還活著,自己的母妃也還活著,而自己漸漸開始接觸政務,胸中治國理政、開創盛世的激情似江水般滔滔不絕。

怎麼如今才過去短短十五年時間,自己就變成了一個只能苦苦支撐朝政、每日夙興夜嘆只為了平衡朝中勢力的庸主了呢?

皇帝柴裕深吸一口氣,想要排解心中的鬱結之氣,奈何怎麼深呼吸也無法緩解,最後只好長嘆一口氣,再次專注於天幕的內容。

【興國元年,蕭敏生下十四子柴雲海,因位分僅為才人,母子二人被遷入寒梧宮。

此後的十幾年歲月裡,蕭敏省吃儉用培養自己的兒子柴雲海,殿中漏雨,她用繡繃接水,夜裡就著月光繡帕子,一張帕子換半升粟米。

冬日無炭,她把自己的夾襖拆開,絮進兒子的被褥,自己則裹著草蓆靠牆打盹。

庶出的十四皇子柴雲海沒有專門的老師教課,也沒有皇室特供的毛筆宣紙使用,於是蕭敏用樹枝在地上教兒子識字,用石子教兒子算術,儘管條件艱苦,但是柴雲海十分爭氣,用遠不及其餘九位皇子的條件,達到了他們望塵莫及的成就。】

講到這,歷史類博主小君拿下眼鏡擦了擦眼角流下的淚水,哽咽著繼續說道:

【直至興國十五年孟夏,14歲的柴雲海被封為遼王,蕭敏隨子就藩,二人只帶了一隻木箱,裡面裝著二十兩銀錢、一塊蕭敏陪嫁的玉佩以及繡著“遼東”二字的舊帕而已。

路途中,母子二人遭遇襲擊,周穆帝派來的三百護衛死傷過半,不過好歹是平安到達了封國遼地。

到了遼地後,蕭敏脫下宮裝,穿上獸皮靴,跟著外來的牧民學習擠羊奶,用中原的紡織術改良羊毛氈,教會百姓用紅棘花染布——這種布料耐磨耐髒,後來成了遼軍的軍裝布料。

十四皇子,不,如今應該叫遼王柴雲海也在母親感染下,親自帶人墾荒耕種。

總之,昭懿太后蕭敏對周世祖柴雲海的影響是極其深遠的,幾乎是以一己之力培養出了周世祖堅韌不拔的性格。】

觀星臺上,十四皇子柴雲海看著天幕對自己母親的誇讚,嘴角不經意間勾起淺淺的笑容,心中滿是驕傲和自豪。

端坐首位的皇帝柴裕內心的悔恨之情也如大河決堤般難以控制地出現,但是如今事情已經發生了,自己這十四皇子都這麼大了,往事追悔莫及,只能之後想辦法彌補了。

【要說昭懿太后蕭敏在歷史上最出名的事蹟,就是在大周覆滅之後,自己的兒子柴雲海猶豫該不該繼承“周”的國號的時候,毅然決然地提出繼承周的大統一事了。

周愍帝天佑三年秋,突厥人攻破大周京師長安,屠長安城,滅周祀,天下震恐。

同年秋,天下大亂,各地豪傑四起,裂土相爭,遼王柴雲海亦舉兵奪取幽、冀二州,正式登上大週末年的亂斗大舞臺。

此後三年間,還是遼王的柴雲海多次帶兵抵擋突厥人的東進攻勢,成功穩住了防線,於當年秋天受眾將黃袍加身,稱帝一事正式提上日程。

只是稱帝畢竟事關重大,不能這麼草率就下決定,還是要選個好日子祭告天地,議立國號、年號的,就在議立國號的時候出現了爭論。

當時遼王柴雲海麾下的部將、謀臣等等基本都來自遼地,雖說後來吸納了一部分前周的官員補充,可是主要的官員都是來自柴雲海的遼王府的,這些人就主張啊,立國號為遼,這樣柴雲海是開國太祖,前面那個周朝京師都被攻破了,威嚴掃地,至於前朝封賞的什麼王公貴族、世襲侯爵之類的通通不認了,直接另立新朝,再起爐灶,大家都是開國元勳不好嗎?

另一派就是大周的死忠官員了,他們雖然是後來投奔遼王的,目前影響力不算太大,但是這立國號之事還是要爭取一下的,畢竟自己這些大周的官員還在,你柴雲海又是帝室之後,興兵擋住了突厥人和南邊的叛亂,你要稱帝合規合矩,我們沒意見,但是你要另立新朝,告訴我們大周亡了是不是有點不太對勁?

所以這些人就說啊,遼王殿下您雖說沒有得到穆帝多少寵愛,來就藩的路上還差點遇難,但畢竟您是周朝天子、周穆帝柴裕的直系後裔,周愍帝的親叔叔,繼承大周的國號合情合理,也可以拉攏親近周朝的勢力投靠。

史書記載,遼、週二派之臣爭訟不已、莫能相服,昭懿太后蕭氏敏出而止之,其所言曰:“若無穆帝之封賜,則無遼王,更勿論今之踐祚稱帝之事。”

就在兩派爭論不休,誰也說服不了誰的時候,昭懿太后蕭敏出場制止了這次爭論,她給出的理由就是,沒有穆帝的封賞就沒有遼王,更別提如今的稱帝之事了。

諸臣和遼王柴雲海聽完都覺得很有道理,於是決定繼承“周”這一國號。

一個月後,遼王柴雲海祭祀天地後登基,復國大周,建元鴻業,取“懷鴻鵠之志,建不世之業”之意。

那麼,本期的內容就到此為止,喜歡的話可以點贊收藏評論一波,咱們下期再見!】

“突厥屠長安?!豎子爾敢!!!”

太子柴承煜一把摔下自己的金鑲玉柺杖,怒吼道。

二皇子柴玄則起身行禮,請戰突厥:

“父皇,兒臣願率軍再討突厥諸部,以絕亡國之患!”

“好,玄兒有此壯志,朕心甚慰,不過此事不必急躁,依上月所定行軍便可。”

“謹遵父皇教誨。”

天幕上的畫面漸漸消失,皇帝柴裕捏著茶盞的指尖也漸漸收緊,青瓷盞底在石案上蹭出磨人心神的細響。

只見最後的畫面裡,遼王柴雲海赤腳站在遼地黑土上,手中木犁的犁壁閃著冷光,蕭敏則用棉線綁住竹筒,將雪水引向初芽的麥苗。

“終究是朕虧欠太多啊……”

皇帝柴裕喃喃自語,茶盞中的漣漪映著他微微發顫的眼睫毛。

太子柴承煜拾起地上的金鑲玉柺杖,輕輕杵了一下青磚,敲出悶響:

“十四弟倒是深諳農桑,只是遼地苦寒,單憑几畝薄田,怕是難成氣候。”

他嘴角掛著溫和的笑,說出的話卻是暗示柴雲海單憑遼地不足以立國,能起勢定是藉助了別人的幫助,想要引起柴裕的猜忌。

皇帝柴裕聞言,心中對太子的失望更甚,身為太子,看到親自帶人墾荒的事蹟不學習一番也就算了,還出言誹謗,皇帝柴裕不禁捫心自問:

太子真的很優秀嗎?

將祖宗的基業交給他真的合適嗎?

另一邊,二皇子柴玄的狼首紋玉佩在陽光下泛著冷光,他開口道:“遼地黑土適合種棉,卻缺鐵礦。”

粗糲的聲音聽起來像西北的風捲著砂礫,“十四弟若想墾荒,可來借些戰馬馱運鐵器啊。”

話雖如此,他卻在心中暗暗記下柴雲海的棉紡技藝,防止其動搖西北軍“茶馬貿易”的根基。

八皇子柴信撓了撓頭,忽然指著天幕大笑:“你們瞧!十四弟的棉花比咱蒙古的羊奶袋子還大呢!”

眾皇子隨著這聲大吼看向天幕最後的畫面,皇帝柴裕的目光卻掠過眾皇子,最終落在柴雲海身上。

少年正盯著天幕中自己墾荒的畫面,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玄鳥玉佩。

皇帝柴裕伸手按住桌上史官遞過來的地圖,說道:“將遼地墾荒圖拓印百份,發往各州府。”

頓了頓,又補了句:“附朕口諭:凡願往遼地墾荒者,免三年賦稅。”

觀星臺上響起此起彼伏的吸氣聲。

太子柴承煜的柺杖重重頓地,二皇子柴玄的眉峰驟然擰緊,唯有八皇子柴信咧嘴笑出聲:

“父皇這是要給十四弟送子民吶!”

話雖粗陋,卻讓柴裕心中一驚——他確實存了借天幕造勢,為柴雲海籠絡民心的念頭,卻不想被這個粗線條的兒子如此輕易地點破,只好重重咳了一聲,說道:

“遼地困苦,雲海啊,此前是朕欠考慮了,望汝日後好生經營遼地,勿令朕失望。”

“謹遵父皇教誨,兒臣叩謝父皇!”

柴雲海恭敬地跪下行禮,沒辦法,這麼多人看著呢,父皇這麼給自己面子,自己要是不做點什麼表示一下,那就該落下不孝的汙點了,這可是大忌啊。

皇帝柴裕看到柴雲海恭敬的樣子,也是為自己生了這麼個好兒子感到高興,擺擺手讓他起身:

“哈哈哈,好啊,雲海平身吧。”

“謝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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