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依,還要上前逼問一番。
沈之葳心頭髮沉,不願叫她惹了洛映山,當即喚她:“初夏。”
“夫人!”
她咬牙含淚,滿是委屈。
沈之葳知曉這群人為何會如此說。
洛映山看似公正,可他卻牽著婉容的手,護在她身側。
他的態度,眾人心知肚明。
蒹葭苑內的下人,不過是見風使舵罷了。
“我可發誓自己並未對婉容出手,若違誓,天打雷劈。”
沈之葳自嘲一笑,又帶著悲涼之意。
婉容聲音哽咽:“夫人叫我前來,我本想向夫人因書房一事請罪,沒想到……”
她頓了頓,起身欲下跪:“……一切都是婉容的錯,還請夫人恕罪。”
“沈氏。”
洛映山皺眉,用力攙扶著婉容,不叫她跪下,當著院內下人的面冷聲道:“即日起,蒹葭苑禁閉,無我的吩咐不得外出。”
“你便在這裡好好反省。”
下人聞言,紛紛面露異色,隨即閃爍著低下頭。
不用去想,沈之葳都知道他們在心底怎麼編排自己。
抬頭一看,婉容朝她歉意一笑,一手撫摸腹部,眼中卻勾勒出得意傲然之色。
沈之葳面無表情地移開視線,落到洛映山身上。
那個男人,連一絲眼神都沒留給她。
她心底嘆了口氣。
這十二年的夫妻恩情,到底比不過一絲他心中所愛……
錐心之痛砸得沈之葳一陣眩暈,她勉強緩口氣,幸好,在這洛府內,她所牽掛之人,並非他一人。
自那日洛映山下令後,沈之葳明顯察覺出府中下人的態度散漫幾分。
夏日蟬聲鳴鳴,擾得人不得安眠,還是初夏大罵一頓,那群下人這才不情不願地去粘知了。
初夏瞪了他們一眼,暗罵:“這群見風使舵的……”
那日鬧事之後,這群下人眼見蒹葭苑討不了好,便私下千方百計想辦法調去婉容那邊當差,手上的差事也敷衍了事。
這些,她心知肚明,卻不敢叫夫人知曉。
她端著藥進了屋內,放低聲音:
“夫人,該喝藥了。”
沈之葳坐在床邊,伸手接過湯藥。
這些時日,院內的情況她看在眼中。
初夏是她的大丫鬟,能震懾下人一二,卻不是長久之道。
她該早些好起來才是。
突然,門外響起一陣喧鬧。
初夏不悅,又有些杯弓蛇影的驚慌:“這又怎麼了。”
她勉強朝沈之葳一笑,打算出去看看情況。
卻見她打開屋門,眉頭一抬,瞬間溢滿喜色,聲音都高了一度:“少爺回來了!”
沈之葳一驚,匆匆放下湯藥,下床疾步:“可是明川?”
見到眼前不過十二,便行止有度的少年,沈之葳忍不住心頭一酸:“你回來了,娘好生想你。”
明川平日在書院讀書,定然是休假時聽說了前些日子的事情,知道她被關,特意來安慰一番。
沈之葳臉上揚起笑意,捋了捋衣袖,裝作體面模樣,伸手拉他想說說話,不願叫明川因為洛映山與婉容一事而為她傷神。
他性穩志堅,端莊持重,向來是個好孩子……
洛明川后退一步,避開母親的觸碰。
沈之葳臉色微僵,是她一時歡喜,忘記了明川不喜她人觸碰。
“是娘忘了,你進來坐坐吧。”
洛明川沒有說話,而是冷淡地看著她。
沈之葳臉上笑意維持不住。
初夏看出不對勁,連忙呵斥周圍的下人退下。
“明川……”
“母親這是做什麼?”
明川打斷她的話。
沈之葳不解:“你是指什麼?”
明川皺眉,壓抑心頭的厭惡之情,側過身子,不願看她:“我實在不懂,母親為何要針對容、容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