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顧歸嗆得直咳嗽，餅渣噴了楚山一身：“咳咳！什麼媳婦？！她是我昨日在外撿回來…”
楚山嫌棄的拍著衣襟上的碎屑，狐疑地打量床榻：
“嘖嘖~上哪兒去撿的？明兒我也去趟。”
顧歸臉色黑了大片：“你油餅食不食…”
楚山笑道：“哈哈，玩笑~玩笑~”
顧歸：“不像演的。”
楚山：“？？？，啥意思？”
“就這意思。”顧歸挑眉，唇角微微勾起。
楚山“嘁”地一聲，擺擺手，抬腳就往門外邁：“罷了罷了，我到酒館討酒喝去了。”
“等等！”顧歸倒像是想起什麼，突然拽住他的腰帶。“這姑娘的事兒你可別亂傳。”
“你倆清清白白的有何亂傳的，莫非你……”
楚山越說臉上笑意越甚，也就顧歸看不見了。
顧歸扶額：“滾滾滾！”
“得嘞~”楚山大笑甩門而去，反觀顧歸顯出些許無奈之色。
到底是嘆息一聲，抬手輕撫桌上古琴，旋即又無意識朝著床榻的方向側首。
也不知她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罷了，還是先將湯藥給熬上吧…
花費的時間並不多，爐火在陶罐下炸開火星。
不過顧歸併未將注意力放在那上面，盤坐在矮几上，指尖在新續的琴絃上劃過。
“琤琤~”
剛彈兩個音，屋樑上的老灰簌簌往下掉，驚得院外趴在牆上打盹的野貓“喵嗚”炸毛。
【叮~宿主完成“魔音貫耳”，獎勵耳塞一副~】
“閉嘴！”顧歸漲紅著臉又試一音。
他閉目凝神，指尖按著系統昨日傳入識海的《清心曲》譜。
“琤琤~~”
新續的琴絃還有些滯澀，卻在某個轉調處忽地泛起瑩光，竟是使其徹底沉浸進去。
琴聲悠揚，盪開暮色。
一縷藥香攀上窗欞，纏著琴聲飄向街巷。
躍動的橘貓定格在瓦簷，路過的麻雀歪頭聽著尾音打旋。
安靜祥和。
【《清心曲》熟練度+10】
【叮~宿主琴聲使酒館老闆產生情緒波動，點數+1】
【叮~宿主琴聲使街道中孩童產生情緒波動，點數+4】
……
效果貌似還不錯。
顧歸心中意動，手上動作卻未停下，仍舊沉溺其中。
絲毫沒有注意到身後床榻上，女子蒼白的指尖動了動——
緊蹙的眉峰也被琴音撫成遠山。
“唔…”輕哼聲混入琴聲當中，昏迷中的少女悄然張開雙眸。
初醒的眸子中還倒映著血色殘影，卻在目光觸及天花板後驀然消散。
她怔怔望著橫樑上的蛛網，感受著周身傳來的痛楚，無意識的抬手……
“這是哪兒？”
她低聲呢喃，試圖回想什麼，識海卻如同被迷霧籠罩般，什麼也記不起來…
“琤~”
琴聲愈轉清越，引得少女循聲望去。
青年側影沐浴在殘陽中，修長指節自古琴上輕然躍動，玄色綢帶尾端隨著從窗欞徐來的微風輕擺…
讓她不由自主地多看兩眼。
少女吃痛微蹙眉間，掌心抵著床沿支起半邊身子。
殘陽斜斜切過她垂落的青絲，整個人都靈動了數分。
她側身呆坐片刻，恍惚望著不遠處沉心琴聲的顧歸。
許久，少女探出瑩白修長的美腿，赤足觸到地面的剎那，陶土磚那沁涼的寒意驚得腳趾微微蜷起。
三步開外，藥罐正咕嚕咕嚕地頂著陶蓋……
許是少女刻意壓低腳步，直至走至顧歸面前，他也未曾發覺不對勁。
少女歪著腦袋湊近琴案，垂落青絲輕擺，張著五指在他眼前晃動。
顧歸毫無反應。
“看不見嗎？”
心中詫異，方才想起他雙目纏著綢帶，當即訕笑著抬手撓頭。
嘿嘿~沒注意沒注意~
尷尬之餘，她的視線落在手臂上浸血的紗布上。“嗯？”
少女忽地撕開布條。
血痂混著新滲的血珠簌簌掉落，露出小臂猙獰的劍傷——
然而頃刻間，一抹光暈隨著琴聲起伏，覆在傷口之上。“嗯？”
她瞪大雙眸，試探性地戳了戳傷口，刺痛感竟化作酥麻暖流。
抬眸望向顧歸時，發現其周身縈繞著難察的靈氣旋渦，琴絃每震動一次，便有星子般的碎光落向她傷口。
【叮~宿主琴聲使目標產生情緒波動，點數+100】
“琤——！”
腦海中迴盪著系統提示音，古琴餘音化作刺耳尖嘯。
顧歸表情怪異，猛然怔住，驚得險些將身前古琴打翻。
同時心中暗忖：“系統你這是抽什麼瘋？！”
他可不知曉能從單個目標身上一次性獲取如此多的點數！
這是卡BUG了？？
青天大老爺的，你為什麼不早點兒卡啊！！！
【入機。(ᗜ˰ᗜ)】
顧歸：“……”
站立面前的少女瞧著顧歸表情不斷變化，呆愣在原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顧歸倒是調整地塊，側首望向床榻的方向：“姑娘你醒了？”
(°ー°〃)
“那個…我在這邊……”少女弱弱說著，指尖下意識把弄身前垂落的青絲。
“……，咳咳。”
顧歸尷尬掩嘴輕咳兩聲，接著將古琴放置一側，悠悠站起身。
隨即摸索著朝藥罐方向轉身，指尖觸到桌沿：“姑娘稍等，藥應當煎好了。”
“嗯？”當她回過神來的時候，顧歸已經端著盛著湯藥的碗遞到其身前。
少女不知何時湊近，鼻尖幾乎貼上藥碗。
她盯著碗中黑褐色的液體，眉頭擰成小疙瘩：“這是…泥漿？”
“湯藥，對你的傷有好處。”顧歸淡然解釋道。
聞言，少女斜睨手臂上那快要癒合的傷口，最後還是應聲接過。
盯著碗底沉澱的藥渣，忽地仰頭猛灌一口——
“噗——！”
黑褐藥汁如噴泉般濺了顧歸滿襟。
【叮~衣袍清潔度-35%】
顧歸：“？？？”
不是，你……
“咳咳！怎，怎麼這麼苦啊！額呀……”
少女眉頭擰作一團，吐著舌尖直哈氣，淚花在眼眶打轉。
顧歸僵立在原地，前襟溼漉漉的藥汁正順著衣料往下淌。
還沒等他發牢騷，少女銀鈴般的笑聲便在屋內炸開。
沒辦法，誰叫她淚花還沒來得及擦掉，抬眸就見著他那狼狽模樣。
“哈哈哈~~”
她右手捂著肚子，笑得往後退了數步，差點兒跌在桌案上。
顧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