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錦言過去看，那些重疊起來的布料裡也發現了老鼠屎。
甚至還有一些噁心的食物碎屑黏在那一坨。
“這是……”徐叔也看到了，臉色大變，“不可能啊，倉庫裡從來不讓帶吃的進來……”
林錦言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徐叔，把最近一週進出倉庫的人員名單拿來。”
“好，好。”徐叔連忙去辦公室拿名單。
林錦言繼續在倉庫裡查看。
她發現發黴的布料都集中在靠近角落的位置，而其他區域的布料完好無損。
這明顯是人為的。
“林老闆，名單拿來了。”徐叔氣喘吁吁地跑回來。
林錦言接過名單，快速瀏覽：“這兩天有沒有什麼可疑的人來過？”
徐叔皺眉思索：“要說可疑……”
他突然想起什麼，”對了，前天有個新來的工人，說是來幫忙搬貨的。”
“新來的工人？”林錦言警覺起來，“誰帶來的？”
“是……”徐叔猶豫了一下，”是李主任帶來的。”
林錦言眼神一冷：“車間的李主任？”
徐叔點點頭：“她說這批貨重，從別的車間調了個新來的力氣大的來幫忙。”
“那人長什麼樣？”
“個子不高，戴著帽子，說話帶著外地口音。”徐叔回憶道，“對了，他搬貨的時候一直往角落裡鑽，我還提醒過他別把布料弄髒了。”
林錦言若有所思：“徐叔，這件事先別聲張。”
“可是……”徐叔欲言又止。
“放心。”林錦言拍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不是你做的，不過……你幫我留意一下，如果那個人再來，立刻通知我。”
徐叔連連點頭：“好，好。”
嚴謹跟著她走出倉庫，以為她要去找李主任問問情況。
結果聽她說道，“你找幾個信得過的人，等給沈老闆那批貨趕出來，讓他們輪番守著，沈老闆那邊不能失信第二次。”
嚴謹欲言又止。
“怎麼了？”她看向他。
嚴謹說道，“林總，車間和工人我們都有，但是這批貨所用的染料剛借給了蘇家，目前廠裡的庫存不夠。”
染料借給了蘇家？前世原來還有這件事？
林錦言緊握拳頭，原來蘇月柔做了兩手準備，如果她說服沈家延遲收貨，那麼廠裡的染料也不夠供上。
“跟我們合作的染料廠呢？有沒有貨拿過來供給上？”林錦言很快冷靜下來，問道。
雖然還沒有去問，但嚴謹已經猜到了答案。
不過他不敢多言，畢竟蘇同志跟林老闆是最好的朋友。
“我去問問，如果沒有的話，我能聯繫上一家新的染料廠，老闆是個剛下海的年輕人，比較好談。”嚴謹說道。
林錦言一眼看出他的想法，笑道，“嚴謹，你雖然是我的秘書，但有些話你不妨直說，忠言逆耳，我會聽的。”
話是這麼說，但嚴謹這樣情商的人，還不允許他主動說出挑撥好姐妹之類的話。
見此，林錦言率性說道，“你懷疑布料發黴一事跟蘇月柔有關，對嗎？”
嚴謹一怔，神色驚訝的看著她。
“好巧不巧蘇家借走了這批貨的染料，而和沈老闆談妥的事我們這邊目前只有三個人知道，我猜，蘇月柔一會兒會來找我。”林錦言說道，“嚴謹，你聽過一句話嗎？”
嚴謹還在想她剛才那句話的意思。
“惡毒的商戰往往以最樸素的方式出現。”林錦言邊說，大拇指和食指輕輕摩擦著。
“但她不是你最好的朋友？”他問道。
“那又如何？這年頭多少人披著狗皮幹人事，人這輩子，能有一個知心好友知道有多奢侈嗎？我吧，沒這運氣，所以也不強求。”林錦言故作輕鬆的笑道。
不知道為什麼，嚴謹總覺得她哪裡變得不一樣了。
是因為懷孕的關係嗎？讓她一下成熟了。
嚴謹突然感到如釋重負，也跟著輕鬆地說道，“怪不得在收拾張媽的時候，你還給蘇家下了點絆子。”
“被你發現了？”她以為這事兒她做的很隱秘來著。
“廠裡的事，都要過我的眼。”
林錦言笑道，“真不愧是我爸培養出來的人，你很有天賦。”
兩人聊著，回了辦公室。
嚴謹聯繫完所有染料合作的廠子，答案一樣，他們要的染料剛好斷貨。
“先聯繫下你說的那個老闆吧，約個時間去他廠裡聊聊。”林錦言說道。
“好。”嚴謹聯繫去了。
林錦言坐在那看著時鐘出神。
她都忙完這麼多事了，怎麼才下午三點半。
要不是考慮到矜持問題，她真想直接衝到部隊外面去找陸霆，見到他的第一面就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這一世，她要看到他所有的好，用她所有的力氣去愛他和他們的寶寶。
就在林錦言感嘆時間過這麼慢時，辦公室外傳來敲門聲。
“錦言，是我。”蘇月柔探出個頭，走進來，“我來接你下班。”
林錦言眉頭微擰，隨即鬆開，“你來做什麼？”
蘇月柔被她冷淡的態度弄得有點莫名其妙，但還是笑臉相迎，“我聽說你這裡出事了，過來看看你。”
“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蘇月柔過來安慰她，“沒事，我陪你一起想辦法，你那批貨現在交不出去有想好後路嗎？”
林錦言看著她假模假樣，靈機一動。
她揉了揉頭，滿臉疲憊的搖頭，“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
蘇月柔拍拍她的肩，又突然想到了什麼，“錦言，我興許還真能幫你。”
“你有辦法麼？”林錦言態度冷淡的問。
蘇月柔說出她的辦法，“之前你做這批布料的時候我不是喜歡嗎？就讓默成也跟著做了一批，現在廠子裡剛好有成品，你拿去應急。”
和前世一樣的說辭。
只是這一次，林錦言不會跟前世一樣傻傻接受，還感恩戴德。
“我們倆什麼關係，一點貨的事，而且你現在還懷了寶寶，更應該注意身體，別為這些瑣事傷了身體。”蘇月柔盯著她的肚子。
林錦言嘴角一勾，接受了她的‘好意’。
“有多少貨？你全部給我吧，我按照市場價付你，我一會兒讓嚴謹起個合約，白紙黑字寫清楚。”
蘇月柔聽了，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籤什麼合同啊，我們關係這麼好，別說合同了，你給我錢我也不收。”